陰面活煞手指處,我一看,我的天,居然手指的是大小姐,而大小姐,也是身形一震,滿臉狐疑地看着陰面活煞。
而更爲驚訝的還是我了,這大小姐,怎地還和這突地出現的陰面活煞扯上關係了?見虛道長沒有出聲,倒是很鎮靜,我一直覺得這老傢伙,肯定還有很多事沒有告訴我,不然,不會這麼鎮靜的。而僅僅是這三言兩語,我卻是感到,這事情,是越來越複雜了,究竟這裡面,是個什麼關係。
陰面活煞看着愣成一片子大小姐,嘿嘿地冷笑着說:“當初你們師尊臨去之時,有交待過一件事,看來,你們三個是都忘記了呀,而這件事的責任在你,你難道也忘了?你兩個師姐不懂事,一個葬身無情花海,一個自跑到前面去守得生死咒,你現在是跟着瞎跑,完全不尊師傅的安排,你們這三個人,倒是有趣呀。”
大小姐低着頭沒有說話,我似乎聞到了一種異樣的味道,那就是,這同門的三個姐妹,之間絕不是我們所想的那麼簡單,而且,全都和荒城有着聯繫。
此時,大小姐突地擡起頭冷冷地說:“既是故人,爲何又要來強搶棺胎?”
“棺胎本不屬你,關你屁事。”陰面活煞冷冷地說。
“我朋友之物,就關我事。”大小姐看了我一眼,再次說。我此時心裡一熱,倒不是爲她這句話的真假有多少,而是能從她的嘴裡說出這樣的話,真的不簡單,要知道,先前在樹林時,我們還是敵對的狀態。而現在,經過了這一段的時間後,看來人都是會變的,或者說,只要你真誠對得別人,別人也會同樣地真誠地對你。大小姐能將最後救命的元血丸給我,而我在每個關鍵的時刻,總是挺身而出,爲大小姐的這種仗義,我不能做一個縮頭而心胸狹窄的人。有時侯我想,什麼人和鬼,或者說人不人,鬼不鬼的,其實,都是在乎自己的本心吧,在乎一種內心的感覺,能夠感覺到了,人和鬼,其實是一樣的,一種平面上的,平等的一種感情的交流,能夠想通這點,或許對我接下來的還有很長的路太重要了。
“嘎嘎嘎嘎,我們倒真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呀,和那老東西一個腔調,還沒吃夠苦呀,我算是服了你們這一門的傻比了。”陰面活煞此時陰着調門,怪聲怪氣。或許我從這種怪怪的腔調中聽出,這三個姐妹的師尊,怕也是一個大大的性情中人吧。而且,這陰面活煞,絕然和她們的師傅有着一段交往,不然,不會一直如此地耿耿於懷。
“我師傅用不着你說,公道自在人心,倒是你現在又要搶棺胎,又要搶純陽靈血,又挑動我們之間的關係,你到底真實的目的是什麼,對了,你把我二姐怎麼了?”大小姐說着,全身都在顫抖。看來,關鍵時刻,還是那種割捨不了的親情,在起着關鍵性的作用。一直以業,似乎是石花女,也就是大小姐口中的二姐在爲難我們,但在這個時侯,似乎大小姐關心的,還是這石花女的安危,有時候,感情,就是這麼複雜。而此時,我也猛然地明白了,爲什麼在一索,老婦府主,也就是石花女和大小姐的大姐,最後捨身入花海,也要救得衆姑娘們,看來,這一門的人,從師傅開始,都是性情中人了。是我的先前的判斷出了問題嗎,如果是這樣,那麼,對這三個女人,真的要重新認識了。包括石花女,這種所謂的爲難,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就跟眼前的陰面活煞有關係?
一念及此,我似乎腦中一亮,轉了一個彎。
這陰面活煞,是不是以什麼要挾得石花女,來成得他的什麼事情呀?
我突地大聲說:“對了,先前的石花女哪去了,如果她有難事,我是斷不能遵得先前所說給你靈血的。”
嘿嘿嘿嘿!
陰面活煞突地陰笑着說:“你們要想見她不難,就在前面呀,生死咒處,但要想過去,需得給我靈血方罷,不然,是斷不能過去的。”
看來,生死咒就在前面,媽地,這還等什麼呀,老子們合力打了這陰面活煞,前面就是生死咒,我相信,只要到得生死咒處,我們好言來說,本是同門,同是女人,不是有句氾濫的話叫婦人何苦爲難女人麼。我相信,只要到得那裡,事情會有轉機的。
我轉頭看了見虛道長一眼,見虛道長竟是微微地點着頭。我看了眼穹頂之上,冰劍依然懸掛在頭頂,而我如何才能拿下冰劍。此時見虛道長周身袍服盡鼓,看得出,他的功力在慢慢地復原,媽地,老子知道,這默契又回來了,我一看,見虛道長已然明白。
突地,見虛道長呀地一聲大叫,袍服鼓動間,呀聲而起,手一伸,如有吸力一般,冰劍應聲而落,竟是到了我的手中。見虛道長能拿下冰劍,但冰劍只有在至陽之人手裡,才能發揮效力,所以,冰劍復又落得我手。
轟地衝上前去,不能再等,呀叫之間,我直衝向陰面活煞。輕然聲起,劍風帶得滴落的粘液一片狂亂,而陰面活煞冷笑着,執棍而擋,譁然之間,劍風消得無形。媽地,這時明白,棺胎在什麼人的手裡,就聽從這個人的召喚,能發揮它的功效,本是我們的法器,不想,倒是成了我們的剋星了。草,我雙目盡鼓,再次衝上前,陰面活煞又是一擋,我身子生生地彈回,力道不夠,急呀。
而此時,大小姐突地搭上我的臂,而見虛道長也是同時搭上我的臂,一左一右,後面衆姑娘們依次一下子接了起來,我全身頓感熱浪滾然,呀叫之間,執劍再上前去。如狂風襲裹,而此時,陰面活煞騰地跳起,呀地冷叫着,執棍橫掃,周圍的粘液直衝向我們,全身上下,粘糊得難受呀,但顧不了這麼多了,呀叫不止,又是狂衝裹挾上前。
穹頂之間,此時大叫不止,頓時嬌聲和劍氣聲纏成一片。而此時,陰面活突地大叫一聲,棍舞成一條索線,而索線如牽着的一根長棍一般,而橫掃向我們之際,一下子哪粘上一般,冰劍和索線一下子纏在一起,粘住了,而我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大力一下子涌裹而來,帶得我們如舞動的龍的一般,在穹洞裡,舞成一片。
天,這如何得了,腳下溼滑一片,這樣下去,怕是我們這一衆人等都是堅持不了多久了。媽地,這老傢伙,乍能有這麼大的力道,看來,怪不得大家要爭棺胎了,這棺胎借力,確實是威力無窮呀。
我大叫着:“老道,不行呀,這樣下去,我們全要完了!”
“完了就去死呀,說什麼屁話!”見虛道長在旁喘着粗氣,大叫着。大小姐嬌氣聲而語:“別急,他也是支持不了多久了,我們一起合力。”
我又是覺得一股更大的熱浪在體內翻滾起來,而手中的冰劍,發着絲絲的冷氣,舞動一條銀練,拼命地抵得越來越大的力道。
前面,陰面活煞冷笑不止一直翻着白眼,而我注意到一個細節,一直這老傢伙,在偷眼看着後面,難不成,後面還有什麼講究不成。而在後面,依得剛纔所說,那隻能是石花女了,媽地,老子腦子一閃,莫不是石花女會來麼,看來,石花女不是和這老傢伙一夥的?要不這老傢伙完全就是石花女的控制者。
我喘着氣,對大小姐說:“你們師門之中,還有什麼暗語不成,就比如那什麼召喚人的暗語這類的?”
大小姐一愣,手上的力道似鬆了些,“有是有,但不知現在管不管用了,全賭了吧。”
一聲悠長的厲叫突地響起,在穹頂之間迴響成一片,是大小姐發出的。老子是抄襲了電視劇的情節呀,不是總是在關鍵的時刻,同門之間,總是有着什麼召喚人的法子麼。
厲叫聲突起,大家一震,而陰面活煞更是一愣,但瞬間又是冷笑連連,大叫着:“搞什麼搞,全死了乾淨。”
厲叫聲過後,突地,穹頂之間又是霧氣彌起,而陰冷的風突地裹涌而至。
後面,對,就在那陰面活煞的背後,突地白影翻飛,一股強勁的陰風突地掃了過來,隨着白影的翻動,天,竟是四個人影突地翻飛而至。
轟轟轟!
突地,巨大的轟聲而起,陰面活煞受得這背後的突然襲擊,竟是一下子翻倒,而長棍一下子倒在地上,我抓住時機,冰劍轟地穿行而過。
呼呼呼!
一股巨大的白霧彌起,直衝向穹頂,而面前的陰面活煞,一下子直飛向穹頂,轉瞬消失,而留下陰語陣陣:“一起對付我,你們會後悔的!”
轉瞬而去。媽地,原來這穹頂,根本就是通的呀,只是上面黑成一片,我們不知道罷了,草,看來,這陰面活煞,到底不是石花女一夥的,還是要挾了石花女呀,媽地,有什麼事,能把石花女這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要挾成這樣,我心中疑起,但此時不能細想,陰面活煞即去,石花女帶着三個姑娘,就是先前我們見到的三個姑娘,此刻冷冷地站在面前。
而大小姐輕低着頭,似不敢看石花女一般,良久哆嗦着說:“姐姐還是記得小時侯的暗語約定呀。”
大小姐說完這話,淚灑當地,泣不成聲。而石花女還是冷成一片,淡然地說:“習慣了,剛纔聽到,習慣了,我真後悔爲什麼衝了出來救你。”
大小姐輕輕地擡起淚眼,突地慘然一笑說:“姐姐不必說這樣的氣話,我知道是姐姐願意的,小時侯,每一次出什麼事,只要我發出這暗語,姐姐必到,我心裡知道。”
我細心地發現,大小姐說完這話,石花女的臉似抽動了一下,但還是強忍着,冷成一片。唉,女人間的情感,真的說不清。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暗語,絕不是石花女所說的什麼習慣性地衝出來相救,絕然是一種同門的情誼在裡面,或者說姐妹的情誼在裡面。而石花女之所以這樣說,還是強撐着面子,這裡面,看來大小姐與石花女真的有着什麼解不開的情仇呀。
我一笑說:“謝過了,這有什麼解不開的,何必強撐着呢。”
石花女淡淡地一笑說:“聽了我後面的話,你看你能不能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