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女人,心裡多多少少都存在着一些八卦心理的,對於世上發生的事情儘管覺得無聊,心裡卻總是有着多多少少的好奇。不管這個女人是怎樣的彪悍也好,冷血也好,傲嬌也好,這一定律在六界廣大雌性生靈中絕對是完全符合的。
縈塵雖覺得下面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平常的有些無聊,但還是報了幾分看戲和看熱鬧的心思。
下面的街道上,兩個男人不停地爭執着,那個衣着光鮮的彪形大漢身邊那個姑娘卻一直站在那裡低頭不語。而兩個男人爭論的焦點正是那個低頭不語的姑娘。
“她是我的未婚妻,你這樣做是在強搶民女。”文弱瘦弱的男子極力的爭辯着,但那樣的有些嘶啞又無力聲音在嘈雜的人羣的議論中是顯得那樣的無力。
縈塵拿着杯子飲酒的動作一滯,這個聲音……
“主人,怎麼了?”
“沒……沒什麼……繼續看戲便好……”
“你的未婚妻?小子,看看你的窮酸樣子,又哪個姑娘願意看上你,願意嫁給你?!她現在已經是我的女人了!要不要我讓她親口告訴你,她願意嫁給你還是嫁給我?”彪形大漢得意得笑着,同時一腳將瘦弱男子踹翻在了地上。“看你這副俊俏的樣子,給大爺做男寵,大爺倒是可以考慮納了你。”
文弱的男子側身看向那個女子,雖然縈塵看不到他的神情,卻還是能感受到他散出來的期待與無助。
嘈雜的街道上突然變得死一般的寂靜,連酒館中看熱鬧的人的議論也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等待着,以不同的心態來等待着那個女子的答案。
“阮復……對不起……我……”
“不必再說了,我只想知道爲什麼……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可是有婚約在身的。”
“婚約?阮復你真是可笑,我需要的是你一個能保護我,照顧我的人,而你呢?卻是一個窮鬼,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窮鬼。你什麼都給不了我,所以,我離開你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
一陣嘲笑聲和衆人的諷刺議論聲在耳邊響起。
瘦弱的男子頹廢的站在那裡,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可就在這時,一個白髮白衣的俊朗男子從一旁的酒樓裡走了出來,俊朗的面容和獨特的氣質一下子吸引了所有的人。流光穿過層層疊疊的人羣走到了瘦弱男子的身邊。他看到瘦弱男子的面容,微微一怔,接着恭敬地半跪了下來。
“阮公子,王上等您許久了,您怎麼還不進去?”
“王上?”阮復一愣,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眼中露出些許莫名的疑惑。一旁的彪形大漢、女子還有周圍看熱鬧的人們也同時愣在那裡。
王上?什麼王上?這個窮小子有和這個莫名其妙出來的王上有什麼關係?
看着衆人疑惑的樣子,流光輕輕一笑,“阮公子,妖王嫵姒在酒樓內等候您多時,請吧……”
在一邊驚愕的目光和議論之下,阮復茫然失措的跟着流光走進酒館。方纔還人滿爲患的酒樓二層現在除了窗口那裡的一男一女再無他人。
“你就是剛纔下面那個被欺負的男人?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也保護不了還真是……”縈塵一邊說着一邊轉過身來,看到阮復的面容時驚訝的愣在那裡,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上,被摔得粉碎。
阮復也站在那裡呆呆的看着她,神情中滿是緊張與恐懼,動也不敢動一下。
上儀注意到縈塵的失態,也轉過身來看去,看到阮復的面容時不禁也驚訝萬分。他聲音顫抖着緩緩叫出那個明明不可能存在的人的名字。
“澤然……”
縈塵緩緩地站起身來,一隻手用力的捏着桌子角,雖然極力掩飾着,壓抑着,卻還是可以看出她內心難以掩蓋的意外和激動。
一模一樣的眼睛,一模一樣的面容,只是除了那一頭的烏髮。
縈塵定定的望着他的眼睛,眼中的亮光突然暗了下去,縈塵緩緩地坐下來,嘴角浮起一絲無奈地苦笑。
“他不是。”
上儀和流光以爲縈塵會因爲這個相貌和澤然一模一樣的人而瘋狂,失去控制,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如此的冷靜,平淡。
“澤然永遠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
“小生阮復,見過妖王大人。”
阮復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裡,似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偷偷擡頭望了縈塵一眼。
“我不是妖王。”縈塵淡淡道,“我只是借用了一下她的名號而已。”
“那你究竟是誰?”
“縈塵。”
“縈塵?!那個傳說中陰狠毒辣,禍亂六界的魔神縈塵?”
此話說出口後,阮復才覺得有些後悔,先不說眼前的這位魔神大人是真是假,萬一這個人真的是魔神縈塵……自己的那句話若是惹惱了眼前的這個人。自己豈不是會死得很慘。
“大膽!竟敢出口污衊主人!”流光冷喝道。
阮復心中一緊,心裡實在是擔心害怕的要命,他正想說些什麼,卻聽到縈塵淡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污衊?流光,他說的話句句屬實不是麼?禍亂六界的魔頭的確是我。”
“那麼……你爲什麼要幫我解圍?高高在上蔑視衆生的魔神又怎麼會幫一個凡人?”
“剛好碰上了,並且……我正好閒的無聊。”
“多謝。”阮復支支吾吾的說道,言語中還是帶着些害怕與驚慌。
“不必。”
“既然你已經沒事了……流光,上儀我們走吧。”
“是。”
“嗯……”
“主人難道不留下他?”走出酒館,流光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着,言語中有些猶豫。
“留下他?爲什麼?”
“他長得那麼像鳳皇,將他留下來……主人也許心裡會覺得好過一點。”
“不會。”縈塵冷冷地說道,“假的就是假的,縱使長得再像,就算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他也不是澤然。澤然是澤然,他是他。這一點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即便再像又如何,他終歸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