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微笑,只是那圖騰張牙舞爪的讓輪椅男恐懼。
看着他的恐懼,安逸眼中都是厭惡和憤怒。
如果她沒走進,就不知道薄南傾的傷有多重。
額頭、手臂、胸前、以及那腫起來的膝蓋,這一切都如鋼針紮在她的眼裡。
自責!
這是她從未有這麼感覺。
“慶幸吧,你只有剩下了胳臂。”
清冷的聲色滑過,安逸抓上輪椅男的雙臂就是一個極致的扭轉。
嘣!嘣!
骨頭的崩裂聲持續響起,伴着輪椅男那悽慘又猙獰的大叫。
強撐着爬起的古一,聽着這聲慘叫,手心冒汗。
這個距離,他是聽不見輪椅男說了什麼,但這一幕讓他看的後怕。
安逸的手段有多高明,他最清楚。
單單一碰就能讓骨頭脫臼,現在輪椅男的骨頭,這噼裡啪啦的響,定是從中間被扭裂了。
想想那晚,如果不是安逸手下留情,那他的下場……不敢想、不敢看,他還是叫人趕緊過來收拾殘局吧。
“我和你無冤無仇,放我一馬。”輪椅男忍痛求饒:“我發誓不會在招惹爵爺。”
給仇人留活路?
這種事,她不怎麼喜歡。
側頭朝一直沒開口的薄南傾看去,她等他回答。
跟着她的舉動,輪椅男立即朝薄南傾哀求:“我會找上您,是因爲古一毀了我的腿,剛爵爺說了要救我,我的胳臂也廢了,求您當我是條狗放了吧。”
“小姐姐,我……”
其實,在他知道是古一弄斷人腿的時候, 他就想救人了。
因爲,五歲的小南從不傷人。
安逸當然看出薄南傾的想法,不然也不會把決定權給他。
“都聽你的。”
安逸這一縱容,薄南傾乖乖點頭朝輪椅男看去:“你走吧,以後不要在欺負人,因爲真的很疼。”
說到疼,薄南傾揉着膝蓋就朝安逸一可憐。
他受傷了需要小姐姐抱抱。
安逸當然清楚薄南傾的小心思,畢竟五歲的薄南傾也就這麼點出息。
拍了拍薄南傾的後背, 安逸一輕柔:“乖,咱們回家。”
“小姐姐,你不生我氣了嗎?”
“我……生氣了嗎?沒有吧。”安逸被薄南傾的話搞懵了。
“姐姐對小南真好。”薄南傾聲色一濃緊緊抱上。
像他這突然的擁抱,安逸早已習慣。
因爲,這薄南傾總能趁她不防偷襲抱住。
“疼嗎?”安逸看着薄南傾額頭已經幹了的血漬,心疼了。
“小南不疼了。”薄南傾搖頭:“姐姐我們快走吧,我不喜歡這裡。”
好!
現在就走!
當即轉身,安逸拉上薄南傾轉身就走。
……
“爵爺,你沒事太好了。”
兩人一走來,古一看着完好的薄南傾長輸了口氣。
下一秒,古一向安逸一鞠躬:“謝謝你。”
安逸點頭,繼續不發聲。
“小姐姐,我們快回家。”薄南傾拉着安逸快樂了。
安逸點頭。
古一似乎想到什麼朝遠處,正跑路的輪椅男看去,屆時臉色一沉:“爵爺的秘密,不能泄露,他現在不清醒,但我們不能糊塗。”
對啊,薄南傾現在腦袋不清楚。
這種事一旦放虎歸山,那就是後患無窮。
朝古一快速交換眼神,安逸放開薄南傾朝輪椅男而去。
除惡務盡,她怎麼就忘了這個原則。
“小姐姐去做什麼?”薄南傾朝古一一天真:“古一叔叔你能找最好的醫生嗎?我答應了那人要救他。”
“爵爺,是誰帶你來這裡的!”
古一避開沒用的話,直奔主題。
在古一看來,動物園這事就是公爵府的安防披露。
既然有優缺點,當然要立即修復。
可這問題,薄南傾不想回答,因爲他知道一但說出來,他的小姐姐就會生氣。
“我們不走嗎?小姐姐在幹什麼。”
薄南傾朝遠處的安逸一好奇,古一連忙伸手護着他先離開。
五歲的爵爺,見不得血腥 。
至於,這一地屍體與狼藉,已被古一剛纔電話叫過來的其他人接手處理。
……
8點30分,動物園開始了新一天的營業,遊客也零零散散的聚多起來。
薄南傾站在車邊就是不肯上去、
“爵爺,她馬上就來,您現在……”
“不,小姐姐不來,我就不走!”
古一的勸說,薄南傾堅定拒絕。
五分鐘,安逸的身影終於出現,眼看她朝自己走來,薄南傾這才放心。
安逸朝着兩人一皺眉無聲詢問:怎麼不走?
古一無奈,薄南傾笑的很開心:“姐姐,我怕你迷路。”
“爵爺,你們先回去,我這邊要確保沒下留麻煩。”
古一說着朝安逸滿是信任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安逸對古一這個不留後患的做法,在心裡讚許了一分。
所謂的麻煩,留下就是仇人。
“姐姐,我都沒告訴古一姑姑是我們翻牆來……”
咔咔!
這什麼聲音!
耳邊這細小到不被人察覺的音頻滑過,安逸停下已經上車的半隻腳。
這……是子彈上膛!
倏地,安逸大驚失色轉身就要擋在薄南傾身前。
可就在她這轉身間,一條手臂將她拉回緊緊圈在懷裡。
鼻尖熟悉的茶香沁心怡人,伴着消音過後的槍聲。
“薄南傾!”
安逸震驚輕呵!讓她臉上的圖像有了從未有過的形狀。
薄南傾捨身救一個女人,這是她前些日從他身上看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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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正在發生中。
原來,薄南傾捨身救的人,是她!
“這次,我來保護你,姐姐。”薄南傾的呢喃輕輕、柔柔的,像是索要零食的孩子。
“薄南傾,你……”
心裡的內疚一氾濫,安逸一腳踢起腳邊的小石頭,朝那顆她能看見的子彈打去。
現在只要子彈能偏離軌道,薄南傾就不會有危險。
子彈飛速,明明只是眨眼的功夫,卻也緩慢要命。
眼看那顆石頭打上了子彈間,餘光裡一白色身影撲來,擋了上去。
“啊!”
這聲尖叫傳來,安逸聽得瞬間皺眉。
這麼做作的聲色,除了安寧,還能是誰!
安寧怎會來這!
狐疑中,安逸不禁朝安寧衝來的方向看去。
那面面相覷的三個男人,正是動物園的蛇島管理人。
原來,安寧是爲了安家那些蛇來求助的。
安家父女倒也不笨,能想到找蛇島的人幫忙!
真是的,早知道,安寧會冒出來,她就不用去費勁改變子彈的軌跡了。
一槍崩了安寧,它這不香嗎?
“爵爺……你沒事吧。”安寧幡然倒地,望着薄南傾的眼裡的深情都能掐出水來。
這樣的捨命相救,任誰都不能無動於衷吧。
安逸拉開自己跟薄南傾的距離,想看他的反應。
結果,薄南傾只是側頭一眼,最多一眼就拉着安逸連忙上車:“快!我們快回家。”
“爵爺……我受傷了。”安寧嬌柔更甚,可那車門一關上就絕塵而去。
怎麼會這樣!
她爲了救他受了傷啊,他怎麼看都不看的就和那醜女人走人。
她不比那醜東西美嗎?
緊緊捂着手臂的傷口,安寧臉色變幻莫測。
“安小姐。”
快速將偷襲的人處理掉,古一就對安寧難得的禮貌。
在他的眼裡,安寧就是薄南傾看上的人,這個女人他以前是看不上。
但在剛剛安寧衝過去替薄南傾擋槍的那刻,他決定以後不在小看女人了。
“古助理,爵爺他……”安寧咬牙忍着疼的模樣很是可憐。
見此,古一長長嘆了口氣:“你和爵爺的關係一曝光,就會不斷有危險找你。”
“我懂了!”
安寧瞬間喜悅了。
原來不是沒看到她受傷,而是在保護她。
她就說嗎,一個正常人怎麼會喜歡上那麼醜的女人。
“古助理,麻煩您告訴爵爺,我不會給他找麻煩的,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