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衆人還在熱烈地準備着今晚的慶祝晚餐,大家興致很高,每個人的臉上都寫着興奮和喜悅這幾個字。
向東不好意思給大家潑涼水,自己沒味覺這件事,就不要告訴衆人了吧。
很快,夜幕降臨,篝火燒了起來,晚宴也準備的差不多了。
人羣陸陸續續全部在這裡齊聚,有人拿手機放了音樂,有人用手機的手電筒當成閃光燈在閃爍,讓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已經不知道又多久大家沒這樣一起熱鬧過了,向東被這熱鬧的氛圍所感染着,也跟着大家扭動起來。
“耶耶耶!”
“嗨嗨嗨!”
“歐嘞歐嘞歐嘞……”
隨着音樂的躁動,人羣的起伏,衆人的情緒越來越高漲。
大家吃着美味的食物,喝着美味的糧食酒,在篝火旁盡情地扭動着。
唱着跳着、嗨着鬧着,讓大家忘卻了所有的煩惱,只沉浸在這美妙的時刻中。
這個時候,向東想起了在一部電影中看過的一個情節。
說是有一個西部比較偏遠的國家,生活條件比較落後,哪裡時常發生暴亂、戰爭等等。
但是,哪裡的人們卻活的很瀟灑很自在,只要給他們一團篝火,他們就能立馬嗨皮起來。
當時看的時候向東還不能理解,生活在那樣水深火熱的地方,那些人是怎麼做到一秒鐘就能嗨起來的。
現在,他貌似有點明白了。
那些人將生死都看的很淡,快樂至上。
人活一天,就要開心快樂一天,想那麼多又有什麼意義,什麼也改變不了。
與其這樣,還不如瀟灑快樂地活着,當死亡來臨,也就沒什麼遺憾了。
換句話來說,這可能也是一種另類的精神自我麻痹吧,但那些人能保持這樣良好的心態,確實是一件能鼓舞人心的事情。
向東等人現在的情況,跟那些人比起來,卻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
至少,他們有吃有喝有的穿有地方住,也沒有暴亂,不會突然遭遇什麼襲擊等等。
相對於那些人來說,他們的生活,現在簡直就像是天堂一樣。
所以,大家還有什麼好憂愁有什麼好顧慮的,放開了心情,想怎麼吃就怎麼吃,想怎麼喝就怎麼喝。
“哦哦哦……”
向東帶頭跳起了海草舞,這是一種很野性同時也很美的舞蹈,可能他跳的沒有那麼標準也沒那麼好看,但在這種時候,誰會去想那麼多管那麼多呢,只要開心高興就行。
大家一個拉着一個的手,形成一個很大的圓圈,圍着火堆盡情地載歌載舞。
笑聲伴隨着音樂的聲音,給這個海島增添了生命的氣息。
一直持續了不知道多少時間,向東終於沒精力再跳了,他癱軟在地,四肢張開,讓自己趟成了一個大字型。
剛纔的舞蹈,可真是盡興,讓向東連煩惱都忘記了。
高興,向東是真的高興,在場的每一個人,也都是真的很高興。
要是能一直這麼高興,那就更好了!
不管未來如何,至少大家要心懷希望心懷夢想,未來的路,也就不會變的那麼艱難和難走了。
“向東,剛纔都沒見你怎麼吃東西啊,來,趕緊吃點。你這幾天一直昏迷不醒,也沒吃什麼東西,白天又做了一場大手術,精力肯定跟不上了,不吃東西肯定不行的。”
高媚一面說着,一面將肉撕開,親自餵給向東。
在所有的食物裡面,肉是向東最怕見到的,因爲肉都有腥味,進入口腔中之後那味道,簡直是令向東終身難忘。
他趕緊將高媚的手推開,“我吃什麼我自己取,你不用管,這肉還是你自己吃吧。”
“你看你,我都拿來了,你不吃,豈不是浪費我的一番心意。趕緊的,我都給你撕好了,張嘴,來。”
高媚可沒那麼容易讓向東逃掉,一隻手拿着肉,一隻手拽着向東的衣服,非要他把東西吃下去不可。
向東是真的被逼的沒辦法了,只好說,“這東西我吃不了,我不騙你。我嘴巴里的毒素到現在還沒清除掉,吃東西什麼味都沒有。特別是這肉,吃進嘴裡簡直比吃屎還難吃。”
“啊?那你豈不是太可憐了?”高媚想笑,實在忍不住,終於“哈哈”大笑起來。
向東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心想這高媚也太沒人性了,自己都這樣了,她居然還笑的出來。
不想理會高媚,向東起身。
說實話,他是真的很餓很餓,肚子一直在咕嚕嚕直叫。
一直不吃東西肯定也不行,這身體也跟不上啊。
就是難吃,向東也得忍着。
向東給自己弄了一些水果和麪餅,閉上眼睛,一副像是喝毒藥一樣的表情,“咕咚”一下,他也不嚼,東西進入嘴巴之後,直接就嚥了下去。
讓東西在口腔裡面停留的時間越短,那種可怕的味道就越難以持續。
嗯,這個方法貌似不錯。
向東終於找到了一種能填飽肚子的方法。
有了這個方法,向東也能多吃些東西了。
他還真的是餓的不行,前胸貼後背的,恨不能吃下一頭牛。
別人還在載歌載舞地跳着笑着鬧着,向東卻在這邊大吃大喝,就想着趕緊先把肚子填滿再說。
足足吃了兩大碗的飯,還吃了好幾塊餅,還喝了一大碗湯,向東才終於感覺到肚子被吃飽了。
雖然這個過程吧有點不好受,但總比餓肚子的感覺要好。
鄭所謂人是鐵飯是剛,一頓不吃餓的慌,自打流落到這荒島上,向東好像還沒經歷過飢餓的感覺。
沒想到在這個豐衣足食的時候,他居然被餓的兩眼發暈,差點就要暈倒了。
哎!
這一切,可都是拜孫姚斌所賜。
別說是張超了,向東現在都恨孫姚斌很的不行。
先是差點害死了林聽雪,現在有害的自己沒辦法好好吃飯,孫姚斌那傢伙簡直就是這荒島上的毒瘤!
吃飽喝足,向東端了一些湯給張超送了過去。
其他人再這裡載歌載舞,張超卻只能躺在牀上黯然傷神,想想還是蠻可憐的。
來到屋子裡,向東赫然看見,張超居然掙扎着想要下牀。
他趕緊將湯碗放下,呵斥道,“你瘋了,不要命了,你這腿剛剛動了手術,傷口還沒癒合,你現在下牀,很容易大出血的。而且你之前感染嚴重,現在更是不能到處亂跑,趕緊上牀躺着去。”
張超力氣很小,身子很虛弱,耐不住向東的推拉,很快就又倒了下去。
但他並不是心甘情願地倒下去的,只是渾身沒力氣,沒辦法喝向東對抗,這才被向東押下去的。
他掙扎着、嘶吼着,像是一頭髮怒的野獸一般,雙眼猩紅,臉上青筋暴突,“我要下去,我要去找孫姚斌,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向東冷笑,“就你現在這幅樣子,還殺了孫姚斌,只怕是你還沒考進他,就先被他給解決了。要想爲自己報仇,就先把身子養好,等你身子好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我纔不會攔着你。”
“來,把這碗湯喝了。”
張超一把抓過湯碗,咕咚咕咚幾下就給喝了個精光。
他豈能不知道,身體纔是一切革命的本錢,沒有好的身體,一切都是枉然。
他要把身體儘快養好,他要堅強地站起來,因爲他還要找孫姚斌報仇呢。
“不夠,再給我來一碗。”張超說。
向東笑了一下,說,“行,你等着,我去給你乘去,但你別再亂跑了,要是你再出事,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說完,向東就轉身離開,將最後一點湯水給張超端了過去。
張超這次倒是沒再鬧騰,乖乖地坐在炕上,只是那表情,還是那樣的猙獰,看上去有點滲人。
向東將湯碗遞給他,他什麼也不說,端起來就喝。
又是“咕咚咕咚”幾下,一大碗湯,他用了幾秒鐘的時間就給喝光了。
結果因爲喝的太急,嗆到了自己。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
向東拿起湯碗準備離開。
張超卻將他叫住,“就算我身體恢復過來了,我也是個殘疾人了,想對付孫姚斌,基本是沒可能的了。我的仇,可能這輩子也報不了了。”
說着,他將頭深深地低了下去。
向東卻說,“未必啊,不是還可以安裝假肢嘛。”
聞言,張超的頭,瞬間又擡了起來,他渴求地看着向東,似乎想從他這裡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但向東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徑直轉身離開。
篝火晚會已經進入到了收尾階段,女孩子們陸續都開始收拾東西了,男孩子們則將篝火撲面,以免留下什麼隱患。
音樂還在繼續,閃光燈也還依舊亮着,就好像大家的心情一樣,還久久地沉浸在那美妙的時光裡。
向東將碗放下,一個人來到餐桌前坐下,讓自己休息一下。
周圍乒乒乓乓的聲音,顯示着煙火的氣息,篝火冒出來的濃煙,也在告訴着所有人,這裡是有生命的氣息的。
向東望向黑暗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