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栩帶着陳高在第一層裡瀏覽了一圈,在一張玉石布告牌上,有一排排的小字,一個年輕人就站在布告牌前邊的櫃檯後,看到陳栩站在那凝望,他笑了笑,遞過來一本小冊子。
小冊子裡記載的是關於完成道院任務的詳細信息。
道院的任務大多是尋找材料的,簡單的材料出了道院就可以在那些商鋪裡買到,也可以去野外搜尋,價格低廉,需求的量比較大,報酬也很低,沒有超過一枚下品靈石的。中等級別的材料則需去荒原上尋覓,報酬相應要多許多,多是有幾枚下品靈石。
報酬最可觀的,是必須獵殺妖獸才能獲取的材料,比如說雷鳴鳥喙,暗夜鷹羽實力不俗的妖獸身上的材料,收集了這些材料不僅能夠以高出外界的價格賣給道院,還可獲得額外的獎勵。
其他的還有一些探索野外地域,繪製地圖,或者是追捕江洋大盜這樣的任務,這些任務風險更高,獎勵也更多。
翻閱着這本小冊子,陳栩不由苦笑起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風險高的任務難以完成,而簡單的任務獎勵太少,又不值得,當真是高不成低不就了!
問題是現在自己極缺靈石啊!
放下了手中的小冊子,將其丟還給那個年輕人,陳栩轉身就走。
“少爺,不接任務了?”陳高連忙跟上。
“先修煉一段時間再說吧!”陳栩搖搖頭,走出了知行堂,然後也不去上課,在道院內遊逛起來。
做任務倒不是不可以,不過必須要能夠完成高級別的任務,一次得到獎勵數百上千靈石,否則不划算。
清源道院佔地極廣,陳栩帶着陳高隨意地遊蕩着,看到不少地方,都有一些少年正在演練着劍術,陳栩隨意觀摩了一陣,走到了一處山坡之下。山坡上鬱鬱蔥蔥,草木繁盛,連綿十餘里,卻正是道院的後山所在之地。
空氣清新怡人,陳栩盤踞在一塊石條上,默默入定修行。
現在陳栩也明白了,每天的上課其實只講敘一些修煉經驗和法術法門,那位張老師名爲張正中,雖然修爲高超,但對於教導學生其實並不怎麼熱衷,十天中倒有五天不來教導學生的,今日早晨時,陳栩去到教室那遇到謝渺,得知今日張正中老師多半不會前來,陳栩也就不再呆在那裡,轉而去了行知堂。
現在到這後山,感覺這裡的靈氣程度還不錯,陳栩乾脆盤膝修煉了起來。
絲絲縷縷的真氣在筋絡中運轉,一個周天隨着一個周天,不多時陳栩就完成了九個周天的修煉。
練氣二重,接近第三重的程度,因爲境界實在是太低,所以一個周天耗費的時間很短,“按照這個程度,不須三個月,我應該可以突破到練氣三重!”
情形看起來很美妙,三個月多點的時間跨越一重境界,這速度似乎不慢,但對於陳栩來說,根本就沒這麼多的時間可以等待。
最簡單的,關錦鵬就在這道院裡頭對自己虎視眈眈,何家關家只等自己在
宗正大會中失去資格,那就會再無顧忌。
不過着急卻是急不來,陳栩搖搖頭,站了起來。
忽然,有腳步聲自不遠處響起,陳栩轉頭看去,晨光中,一男一女自山坡拐角處快步而至。
那年輕男子身着白衣,身材頎長,面容俊朗,臉上表情淡然沉靜,有着一種不俗地風采流露,多看了兩眼的時候,陳栩心中微沉,這年輕男子身上氣息一點不漏,在其身上看不出實力深淺來。
而那女子也很年輕,只有十八九歲的樣子,眉目渺然,給人一種看不真切的感覺,氣息出塵。
兩人並肩而行,猶若神仙人物。
築基期?在陳栩的腦海裡,不自覺地閃過這麼一個念頭,這女子或許是修煉了特別的功法,但這男子,陳栩覺得極有可能是築基期的修士。
兩人都沒有言語,自陳栩和陳高身邊走下後山去,那男子看了陳栩和陳高一眼,微微點了一下頭,算是對同是道院中人的致意,而那女子,則視陳栩二人如無物。
“早晨自後山下來,莫不是趕早在山上修煉?”陳栩暗自揣測,目送着兩人的背影消失,心中有些狐疑,不過這和他沒什麼關係。
只是偶遇而已,陳栩起身朝陳高招呼了一聲,邁開步朝山上而去。
清源道院佔地廣闊,因而這後山也是極大,陳栩沿着後山石階漫步而上,不多時來到半山處,耳中忽聞一陣悅耳琴聲。
“看來在後山活動的人不在少數!”陳栩笑笑,加快了步子,快到山頂上時,只見竹林掩映之中,一個亭子出現在了視線之中,亭內幾名男女正自端坐,一名身着長裙的年輕女子正在撫琴。
琴聲流淌如溪水,聲音空靈,石亭正中的桌上,擺放着一些水果。
既然來了,不如上去聽聽琴,陳栩一邁步,轉過一叢竹林,眼前視線變得開闊起來,只見亭中四男四女,無聲端坐。
“關錦鵬,他怎麼在這?”陳栩步子卻陡然一停,臉有意外之色,放眼看去,只見坐在最邊緣的一個錦衣少年正在左顧右盼,手足不自覺地頻繁移動位置,帶着一種侷促感。
在這石亭內的人當中,這關錦鵬風采風度是最遜的一個,和其他人比較起來,就像雞立鶴羣一般,有點煞風景的意思。當然,這也是因爲關錦鵬年紀最小的緣故,看其他人的年紀,多在十六七歲的樣子。
關錦鵬轉動着腦袋,也發現了陳栩,視線落在陳栩的身上後,明顯地愣了一下,然後神色一變,臉上的表情裡忽然洋溢出幾分洋洋得意來。
“叮”琴聲陡止,那撫琴的女孩收起了手,朝着陳栩看了過來,看了一眼之後,似是看清了陳栩的修爲,皺了皺眉。
“俗物相擾啊!”一個年紀在十六七歲的少年看着陳栩,陡然起身,一個箭步跨出了五六米的距離,來到了陳栩的面前,冷冷道:“你不知道這裡是我蘭亭社活動的地方麼?亂跑上來,打攪了水晴撫琴,你該當何罪?”
陳栩先是愕然,隨即不由失笑起來,這少年氣勢洶洶地跑來質問自己,就因爲自己打攪了那女孩撫琴?
“你笑什麼?還不給我滾下去?”少年冷喝出聲。
那邊關錦鵬面露幸災樂禍的笑容,起身朝這邊走過來,“黃紹哥哥,我認識這傢伙。和我一個班的學員,平時最是膽大妄爲,不知好歹,我看他是故意來我們這裡搗亂的!”
蘭亭社?陳栩算是聽明白了,這些人應該是道院裡一個小團體的人,就像是前世裡頭的那些社團一樣,不過性質就要惡劣許多了。
“我家少爺不是有意來打攪你們的”陳高忙不迭地替陳栩來分辨。
“放肆,你一個僕人,有你說話的份嗎?”那名叫黃紹的少年咄咄逼人,朝陳高怒斥了一聲,聲音裡帶了幾分雄渾真氣,使得聲若雷鳴,陳高解釋的話立刻就說不下去了。
陳栩忽然舉了舉手,高聲道:“撫琴,風雅之事,卻容不得路過者傾聽,嘿,這惡俗之舉連附庸風雅都談不上,完全侮辱了風雅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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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黃紹盯着陳栩,目光冷厲,“你敢多嘴?這裡是蘭亭社活動的地方,什麼時候容許你這種人亂來?”
陳栩微微後退一步,故作驚訝道:“這裡不是清源道院的地方麼?”
“黃紹哥哥,他是故意的!”關錦鵬又插了一句。
陳高一挺胸膛,試圖擋在陳栩的面前。
氣氛已經變得劍拔弩張,有上演全武行的趨勢了。
“黃紹,算了,讓他走吧!”這個時候,那撫琴的女子張嘴喊了一聲。
“小子,算你好運,今兒不想給你教訓,記住以後知趣點!”黃紹聽到那女子的話,指着陳栩,冷冷教訓了一句,轉身回到亭子那邊去。
關錦鵬聳聳肩,笑道:“陳栩,還不滾回去?”
陳栩聳聳肩,轉身就走。
本來以爲早晨于山巔撫琴的是風雅人,實際上卻是惡俗之物,陳栩的心情一時間感覺大壞。
沿着山路漫步而下,陳旭打算回去知行堂,卻忽而頓足於山坡之下。
一條小溪潺潺流涌,小溪兩側樹木婆娑。
“陳高,你先回去,我一個人走走!”陳栩吩咐下去。
陳高聞言猶豫不已,“少爺,這不好吧,我還是跟在你身邊吧!”
“不用了,我沒什麼事,道院裡頭沒人敢動我。不上戰龍臺,誰也不敢把我怎麼樣!”陳栩篤定地說道。昨夜的時候他研究過道院發放的院規,道院方面不禁學員間的私鬥和切磋,但嚴禁傷及性命,以前的那個陳栩之所以被重創,是被關錦鵬以言語所激而上了戰龍臺。
戰龍臺用以解決學員間的爭鬥,可以下死手而不被追究,算是合法的生死鬥!
“少爺!”陳高還要堅持,看見陳栩沉下了臉,他才改口道:“您一定要小心,我在山下邊等你!”
陳栩搖搖頭,轉身看着陳高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他左右看看,見沒有人在這邊後才邁開了步,沿着潺潺小溪而上,不顧小溪邊上的荊棘灌木,只是大踏步穿行而上去。
“是這裡了,你仔細查看一下,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在陳栩的腦海裡,黑石骷髏的意念浮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