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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和柏一頭霧水,尷尬地看着江明茵身上的女僕裝扮,很猶豫該不該提醒她,她那身穿着實在很不適合出席今晚的慈善晚會……
更重要的一點是,今晚的慈善晚會一定來了很多媒體狗仔,而總裁最大的禁忌就是讓自己的老婆在大衆面前曝光——換而言之,他的工作位置恐怕不保了!
眼前是標準的上流社會模式,高級美食、香檳、紅酒,出自名家之手的晚禮服,還有來自各大企業的大人物及身邊爭奇鬥豔的女伴,全都是鎂光燈追逐的焦點。
到處可見衣香鬢影,忙碌的服務生穿梭在賓客間,不時送上餐點和冷飲,提供最好的服務。
這是江明茵第一次參加這種晚宴,看得眼花撩亂,覺得自己好像闖進了異世界。
錢和柏可是花了一番工夫向入口處的接待人員解釋,他身邊穿着超萌女僕裝的可愛美少女不是服務生,而是某位大人物的妻子。
“夫人,請你先不要亂跑,我先去找總裁,告訴總裁……”
“沒關係,我跟你一起找。”
“可是你的……呃,你的穿着太醒目了,可能不太便,還是先找個地休息一下,讓我去把總裁找過來。”
弄了半天,原來錢秘書是在嫌棄她的打工制服。江明茵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蓬蓬裙,實在有點欲哭無淚。
她真的是笨蛋,居然又忘了把身上的女僕裝換下來,難怪從剛纔踏進會場之後,就一直接收到許多怪異的眼神,像是發現了某種怪胎混在他們之中,奇怪着爲什麼會場人員沒有把她攔下來?
“好吧,那我在那邊的座位等。”江明茵認命地點點頭,然後指着擺在會場角落的椅凳,動身走過去。
當她坐定位的時候,視線已經弄丟了錢和柏的身影,人來人往,卻沒有半張熟悉的面孔,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大。
“小姐,麻煩你拿兩杯香檳過來。”
突然有人粗魯地拍了拍江明茵的肩頭,口吻很不客氣,就像是在使喚自家下人似的。
江明茵當場覺得很不舒服,轉過頭瞪了那人一眼。“對不起,我不是服務生。”
“別偷懶了,付錢請你們來這裡是要好好服務客人的,不是讓你坐在這裡偷懶。”那人不高興地吆喝。
“先生,請你放尊重一點……”
本來還想跟那人據理力爭,但是江明茵的眼角餘光正好瞄到不遠處的熟悉身影,她也懶得再浪費口舌,起身就走。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那人覺得自己被藐視了,面子掛不住,氣得一手拉住江明茵。
江明茵硬生生被拉退後了好幾步,手臂也被抓疼了,她只好生氣地拚命甩動手肘,試圖掙脫這個無禮的舉動。
旁邊人的也注意到了,停止了交談,紛紛看向江明茵和這位面紅耳赤的先生一場面頓時顯得相當尷尬。
站在不遠處和他人寒暄的展皇修也順着衆人的目光看過來,面無表情的臉孔當場沉了幾分。
“總裁,那個……”錢和柏終於在衆多人潮之中找到上司,緊張兮兮地壓低音量。“夫人她……”
“我知道。”展皇修的聲音冰得跟冷凍庫的寒冷有得比。
“啊!”錢和柏後知後覺地發現了那團混亂,嚇得冷汗直冒。
但是展皇修已經手執酒杯,邁動一雙長腿,優雅地朝着突然變成全場焦點的會場角落走過去。
“先生,我真的不是服務生,請你放開我!”
“穿成這樣還自己不是服務生,那不然你何必穿成這樣?你以爲這場慈善晚會是化妝舞會嗎?笑死人了!”
這 人也太番了吧?江明茵簡直快被活活氣死。
“夠了吧,大庭廣衆之下拉拉扯扯,未免太難看了。”一道沒有溫度的冰冷嗓音插進兩人的爭吵聲裡,當下又引來更多的側目。
江明茵聞聲一愣,欣喜地轉過頭,果然看見展皇修那張俊美的面龐。
“皇……”
“她不是這裡的服務生,只是走錯地罷了,黃總不應該爲難這位小姐。”展皇修不看江明茵,只對着那位先生話。
江明茵當場呆住,心底發涼。
“哦,是展總裁。”
被稱作黃總的人自知失態,趕緊鬆手,老臉有幾分赧色地跟展皇修點頭打招呼。“看來真的是我弄錯了,抱歉。”
“還愣着做什麼?快點離開這裡。”展皇修終於把視線轉向江明茵,卻依然面無表情,聲音也是冷冰冰。
“你……叫我走?”江明茵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你走錯地了,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展皇修冷淡地別開視線。
先前的不安和恐懼全在這一刻得到證實,江明茵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結了冰,什麼也看不見、聽不到。
這是什麼態度……
一副巴不得她快點消失的模樣,好像她的存在會害他丟臉,她是一個活生生的恥辱!
哦,是嗎?他真的是這樣看待自己的妻子……不對,應該是前妻纔對。既然瞧不起她,當初又爲什麼要娶她?如果覺得她的存在會替他帶來莫大的困擾和恥辱,那爲什麼要選擇她?
她不懂,真的不懂這個男人的態度……
或許,她也不需要懂了……因爲,他已經不要她了。
江明茵不知道,展皇修只是還在氣頭上,加上她自己跑來這種場合,大大犯了他的禁忌——想保護她不受外界用刻薄眼光評論——所以才刻意擺出這種冷漠姿態。
她一心只感到無比的委屈,還有被刻意漠視的羞辱感,加上先前的難過和不安,終於擊垮了她最後的一絲期望。
“展皇修,我跟你真的徹底完了!”
江明茵拿起始終捏在手中的牛皮紙袋,朝着穿着一襲英挺晚宴西裝的高大身影扔過去,搶在展皇修皺眉撿起文件之前拔腿就跑。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最在乎的那個男人不要她了,因爲她令他感到蒙羞,因爲他從來就不打算讓衆人知道她就是他的妻子。
她跟他,是真的完了!
江明茵那個小笨蛋失蹤了!
翻遍了整個北部都找不到人,孟夢和羅曉葳找得人仰馬翻,找遍了各種江明茵可能去的地,卻連個鬼影子都找不着。
無可奈何之下,她們只好打了通電話到江明茵的臺南孃家。
“沒有……真的沒有,茵茵沒有回家,也沒有打電話給我們,我跟她阿爸也很煩惱,成天坐在家裡等電話。”
江母一邊接聽電話,一邊看向躲在門邊拚命比手勢的女兒,臉上盡是欺瞞的心虛。
江明茵雙手合十,把江母當作活菩薩似地不停拜啊拜,還擠眉弄眼地懇求江母千萬不能泄漏她的行蹤。
“好,我知道了……如果她有跟我聯絡,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們。不好意思,茵茵這孩子老是麻煩你們,害你們擔心了……好,我會保持聯絡的,再見。”
電話一掛上,江明茵才停止重複跪拜的滑稽動作,鬆了一大口氣地癱在榻榻米上,看着五斗櫃上的那盆王妃雷神白覆輪。
她真沒用,在鬧失蹤之前還不忘帶走小皇修。
這盆多肉植物是虎斑花紋,是極爲稀有罕見的品種,更是他心愛的植物,新婚之夜他親手交到她手上,卻也預告着她未來必須跟這盆多肉植物共度漫漫 長夜……
她老是抱着小皇修靠在沙發裡,一個人自言自語,或者是發發牢騷,像個傻子一樣。
但是想扔着不理又捨不得,已經習慣成自然,不管到哪裡都帶着小皇修,否則心會慌、會亂,像弄丟孩子的媽媽,什麼事也無法做。
“你這個孩子也真是的,都已經結婚了,還要讓我們兩個老的替你擔心。”江母開始碎碎罵,不知道女兒爲什麼要故意躲着朋友,還賴在孃家不肯回臺北。
“媽,你就饒了我吧!你跟爸都已經唸了半個多月了,你們不煩,我耳朵都快長繭了。”
“你跟阿修是怎麼回事?吵架了?還是你又跟他鬧脾氣了?”江母忍不住開始關切小倆口的感情問題。
“沒有。”江明茵弱弱地否認。
躲回臺南的家裡已經半個多月,天天不是玩?!就是躺着發呆,完全不敢向父母提起任何關於離婚的隻字片語,能瞞一天是一天,十足的鴕鳥心態。
萬一讓觀念守舊又保守的父母知道,當初吵着要閃婚的寶貝女兒居然維持婚姻不到三年就離婚,而且還是被老公給休掉,到時候肯定會鬧得風風雨雨,不定還會要她跪在祠堂悔過哩!
但是,她也不能一輩子賴在家裡,是應該認真考慮將來的事情了……
看是要重返學校把書唸完,還是認真地找份穩定的工作,或是乾脆把登記在她名下的豪宅轎車都變賣,然後再把這筆錢拿去投資或開一家精品店什麼的……這類迫切相關的問題都應該好好想一想了。
一想到這些繁瑣的煩惱,江明茵的頭就好疼,好像有萬千小針在刺。
“手機怎麼不開機?這麼久沒回家,阿修應該會擔心吧?”江母還在嘆叨。
“這裡就是我家,他有什麼好擔心的?”江明茵小聲咕噥。
實情是,她根本不敢開機,害怕打開手機之後,會在一堆的未接來電中找不到展皇修的手機號碼,那她一定會當場崩潰大哭。
但就是因爲她的膽小,以至於她不知道手機裡有近百通的未接來電,全都是展皇修的手機號碼。
“你都已經是人家的太太了,要成熟一點,不要還像以前那樣愛鬧脾氣,而且再過幾年就要當媽媽了一要學着獨立一點……”
“媽,我還年輕,沒有想過要當媽。”她可不想這麼快就當個在家帶小孩的黃臉婆,還得時時擔心老公會變心。
不過這個顧慮大概用不上了……她連老公都沒了,哪來的孩子?
“你跟阿修有避孕嗎?”江母忍不住關心地問。
“媽!”江明茵紅了臉,總覺得在父母面前談這些好怪,而且又尷尬。
“我這是在關心你。”
“這種事情我們自己會看着辦,你不要瞎操心啦!”天曉得現在的她要跟誰生孩子?江明茵暗暗苦笑。
“你這孩子……都當人家的太太了,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害羞的?”江母笑罵。
“媽,我問你哦,當初你嫁給爸的時候,有曾經後悔過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江母訝異。
“就……就好奇呀!”江明茵心虛地。
江母不疑有他,自顧自地回憶起來。“當初嫁給你爸的時候,他的生意還沒穩定下來,天天都要跟客戶應酬到很晚,三不五時就要出去談生意,我很沒安全感,覺得老公隨時會丟掉,或是老公根本不愛我,所以纔會不喜歡回家,越想越害怕,晚上睡覺的時候常常一個人躲在棉被裡哭。”
江明茵恍然大悟。
“原來你跟爸也有這麼一段哦……”這一整個就是她的心情寫照嘛!真不愧是母女,連婚後遭遇都這麼像。
“不過後來我漸漸想通了,你爸也是爲了我和肚子裡的 寶寶在努力打拚,我不應該這樣疑神疑鬼,或是拿這種小事三天兩頭就跟他吵架,我既然是他的太太,就應該幫他分憂解勞,應該成爲他的後盾,而不是再讓他心煩,念頭一轉之後,我自己心裡好過了,跟你爸的感情也越來越好,不會再爲了雞毛蒜皮的事情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