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所愛之人不愛自己,還讓人傷心的事莫過於此了吧!
小公主當場就流下傷心的淚水,模糊了眼前的路,同時也澆灌了心中噴涌而出的熊熊烈火。
她一路哭着回房,全然不顧下人們向她投來奇怪的目光。
回到房內,貼身丫鬟並不在,她孤苦伶仃的一人依靠在窗邊,怔怔地望向楚國方向,搖曳的樹影形單影隻,一時間悲從中來。
她嚶嚶抽泣,恨意在心底慢慢滋生,看着明府的一花一草一世界她都覺得討厭,覺得受到欺騙。
慢慢地,她生出要毀滅一切的念頭。
想她一國公主,天之驕女,爲了愛一個男人,遠嫁異國他鄉。明知他不愛自己,也願意用無悔等待換來他的注意,也不枉此生虛度。
但上天竟然給她開了如此大玩笑,他冷心冷情,並非不會愛,而是把愛都給了一個不可能的女人。
他們是親兄妹呀!如此不是*嗎?
若事情曝光,不知驕傲的大長公主會如何保全一雙兒女,她十分期待。
“來人!”小公主一聲吩咐,便有丫鬟過來了。
“奴婢參見世子妃,世子妃有何吩咐?”丫鬟匆匆而來,氣喘吁吁的問。
“打水給本公主梳妝!”
“奴婢這就去。”
就算要去鬧,也要打扮的光鮮亮麗,不能失了姿態。
梳妝打扮後,她容光煥發,望着鏡中的自己,原來將愛情埋葬之後,她依然是那個驕傲飛揚的小公主。
“公主,您要去哪兒?”瑟兒端着飯食進來,見小公主精神煥發,妝容明豔,故而有此問。
實在是最近公主在明府備受冷落,形容憔悴。像今日這般的狀態還是在楚國時纔有的呢,小公主都驚奇,更何況瑟兒。
“本公主要去看戲,一場精妙絕倫的戲。”而且還驚天動地,毀滅人性。隨即,小公主嘴角揚起莫名笑容,話鋒一轉,道:“不過在此之前得吃飽了纔有力氣看。”
然後,視線落在熱騰騰的飯菜上,見狀,瑟兒高興壞了,殷切地爲小公主盛好飯菜,並將一盅湯擱在一旁。自嫁到明府後,公主總是不願意對自己好一點,此刻幡然醒悟,瑟兒很高興。
此時,大長公主院落裡,丫鬟正陪着她挑選衣服花樣及首飾,並由此對話。
“瞧着這些東西還不錯,都給君兒送去吧!”
“郡主傾城國色、恬靜文雅,這些精緻的首飾衣服也只有郡主才襯得起來,旁人是不行的。”
“哈哈哈,就你嘴甜,待君兒恢復些,我得帶她四處走動走動,爲她挑選德才兼備的好夫君。”
大長公主滿心歡喜,就在此時,“啓稟公主,世子妃求見。”
聞言,大長公主的笑容僵在臉上,懶懶地歪靠着,漫不經心道:“她怎麼來了?讓她進來吧!”
畢竟是楚國公主,縱不喜歡,也不能拒之門外呢!
小公主趾高氣昂的進來,不太情願的欠身請安,叫一聲‘母親’二字沒有太多感情,只是敷衍。
小公主這是打算撕破臉了,只做做樣子,又有多少真心呢!
大長公主‘嗯!’一聲後陷入沉默,氣氛十分尷尬,丫鬟們大氣不敢出,生怕惹怒主子。
然後,小公主的視線落在珠寶首飾上,脣邊綻放燦爛的笑容,道:“母親只是給郡主準備嫁妝了?其實不必浪費心意的,這些珠寶終歸還是流入自家庫房,何必多此一舉。”
小公主話中有話,加之笑容詭異,讓大長公主的心七上八下的,沉着臉問:“你所言何意?”
小公主笑呵呵的環顧四周,輕輕挑了一下眉間的髮絲,道:“確定要在這麼多人面前攤牌嗎?”
屆時怕你一把年紀承受不住,也收拾不了,小公主的心思並未坦言,卻讓大長公主產生更不好的聯想。
“都退下吧!”大長公主一聲吩咐,待衆丫鬟婆子紛紛離開後,方道:“你可以說了。”
小公主懶得遮掩,直接說道:“郡主與世子互相愛慕,想必是不願意嫁給旁人的,母親何必費心思準備什麼勞什子嫁妝,有意義嗎?”
一句反問,讓大長公主的心狠狠刺痛,天旋地轉,彷彿暈眩一般。
“此話當真?”大長公主怎敢相信,幸虧及時扶住桌子才勉強沒有倒下。但從她搖曳身影周圍瀰漫的悲傷氣息中也知她故作堅強,只爲不在外人面前失去她的驕傲與自尊。
作爲一國大長公主,高傲慣了,如何能忍受偶爾的低頭。
但小公主也同樣高傲,若是以前,顧及對明世子的愛意,她還能虛與委蛇一兩分;到如今,撕破臉,還顧及什麼呢!
所以小公主說話咄咄逼人:“當真?您問得真可笑,若不是親眼所見,我也是不信的,畢竟自己的丈夫心底深愛的女人居然是親妹妹,這*禁忌之戀叫我如何接受,更不能讓我平靜面對。”
她並非高尚善良之人,既然她心裡不通快,那就所有人一起下地獄好了。
所以,當她說出這句話時,完全不顧及大長公主顫抖着身子幾乎暈眩的模樣,更不顧及大長公主被氣出內傷。
氣氛沉默了良久,大長公主吐出一口濁氣,正襟危坐,但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顫抖已然出賣了她的冷靜。
“來人!”
“大長公主有何吩咐?”
貼身丫鬟聽聞大長公主的吩咐後匆匆而來,請安問好。
“郡主呢?把她叫來。”
“是,奴婢這就去。”
她跟在大長公主身邊多年,對主子的性格脾性摸得一清二楚,她也從沒見過主子如此生氣的叫出‘郡主’二字。
一切皆因小公主的到來而悄然改變了,臨走時,她忍不住偷偷看了小公主一眼。
片刻後,明郡主來了。
“母親,嫂子!”看她神情,似乎不願意稱呼小公主嫂子,其中意義不言而喻。大長公主聽懂了,於是更生氣。
“逆女,跪下!”
“母親?”
聞言,明郡主猛然擡頭不可置信的望着盛怒的母親,驚呼出聲。
從小到大,母親雖嚴厲卻沒這麼生氣過,今日是怎麼了?明郡主委屈的擠出幾滴眼淚,楚楚可憐的模樣,真叫人疼惜,卻無意間觸碰到大長公主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