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皇妃勾心鬥帝

“娘娘,算綠袖求您了,爲一隻小銀狐喪命不值得!”綠袖撲通下跪,乞求她別再執着小銀狐了。愛葑窳鸛繯

“喪命?這麼嚴重?”水瀲星好看的眉皺了起來,伸手把綠袖拉了起來,臉色萬分嚴肅,不容拒絕的道,“你快告訴我悅然軒到底是什麼地方?!”

“娘娘,悅然軒它是……是皇上下令立爲禁地的地方,任何人都不能擅自進ru,就連皇上都沒進去過。”綠袖還是說不過她只能如實相告。

“爲什麼被立爲禁地?”水瀲星不解的問。

“聽說那裡是皇上生母香消玉殞的地方,具體的奴婢也不知。”一朝天子一朝臣,二十多年前她還沒出生呢,南梟國又是重臨帝都,宮裡知道當年事的幾乎沒幾個了灩。

蕭鳳遙他老媽?對喔,她從來沒聽他提起過他的過去!甚至關於他的一切都是從別人的嘴裡得知,就連他十四歲開始玩女人鍛鍊自制力也是蒼軒說的。

從認識他到現在,他對她依然還是一團謎,他的一切她都不瞭解,也無從瞭解,虧他們滾過n多牀單了呢!

這算哪門子的情侶啊?髓!

“娘娘,聽綠袖一次,別去好不好?”綠袖拉着水瀲星的衣角,搖晃着懇求道。

聽說不小心誤闖那裡的宮女太監不知道死了多少個了,她不希望自己的主子是下一個。

“不好!”水瀲星果斷拒絕,小銀狐她是一定要救的。

“娘娘……”

“不必多言,我已經決定了!”

水瀲星擺手打斷綠袖的話,她擡頭看看涌動的雲浮,似乎已經料想到今夜不是很平靜了……

入夜戌時,水瀲星硬是拒絕了綠袖的陪同,提着燈籠隻身一人依約來到了傳說中的悅然軒。她站在宮門外,把燈籠往內一照,隱約看到裡面雜草叢生,荒蕪寂寥,甚至連蜘蛛都不願待了。

一陣秋風瑟瑟吹來刷過肌膚,頓時心裡有了陰森之感。不愧是荒廢了二十多年的地方,連她這麼大的膽子都有點瑟縮了。

水瀲星摸摸鼻子,提着燈籠,撩起裙襬毅然決然的往裡走去。她要的是她的小銀狐啊!

踏入悅然軒後不得不說這個地方格局佈置得很好,入眼是一座湖,踏過湖橋纔是庭院,只可惜湖早已乾涸。由此可見,曾經,這裡的女主人擁有詩情畫意的情懷。

走過湖橋,水瀲星在庭院的角落裡看到了要找的小乖乖,它縮在那裡一動不動驚了她一心。

“小乖乖!”她連忙放下燈籠趕上去抱起了小乖乖,見它無精打采,全身發軟,不由得擔心,“小乖乖,你怎麼了?是不是誰對你做什麼了?”

小銀狐不說話,卻喘息得厲害,在她懷裡像貓一樣蹭着,甚至狂抓她的衣物,一陣陣詭異的迷香撲鼻而來,水瀲星皺眉,抱着小乖乖站了起來,警惕的望望四周。

沒人?

那這香味是哪來的?

水瀲星正納悶着,倏然,體內涌起一股不尋常的熱流,眼前突然忽閃又忽閃,她恍如看到了蕭鳳遙來到她面前。

“可還好?”獨特的磁性誘huo使她朝聲音的方向靠了過去,“不好!一點都不好!”

“來,先把小傢伙給我。”他作勢要奪她手裡的小銀狐,她卻嘟着嘴不依,“不給!都怪你它纔會被人乘虛而入!要是它出了什麼事我絕饒不了你!”

她伸出蔥指警告,雙瞳迷離,面色緋紅,就連聲音都變得嬌軟無比。

“是是是,都怪我,是我沒把它保護好,你現在身子不適,先把它給我。”

水瀲星不知道出現在她眼前的男人並非蕭鳳遙,而是蕭御琛,她好像很熱,眼前也一片朦朧,只看得見‘他’。

蕭御琛剛從她懷裡抱過小銀狐,佳人就軟綿綿的整個貼過來了,他無奈只能先放下小銀狐,伸手環住她的纖腰,以免她栽倒。

這丫頭中了媚香,這種媚香輕輕吸入一口便能讓人產生幻覺,把男的當女的,把老的當少的。

“唔……怎麼有點熱。”水瀲星賴在自以爲是蕭鳳遙的身軀上,一邊伸手將外袍扯掉。

小巧渾圓的香肩裸露出來,在皎潔的月色裡凝肌生光,不知是待久了的緣故,蕭御琛亦覺得下腹一緊,溫和的鳳眸有了灼熱的火焰。

“丫頭,醒醒,你不該這樣。”蕭御琛急忙拉好她的衣服,可拉好這邊她又扯那邊。

“你不熱嗎?額上都冒汗了!”水瀲星潛意識裡只是想替他擦汗,沒想到剛踮起腳尖,她身上如蘭的體香恰如媚香,將向來對男歡女愛的情事冷淡的蕭御琛誘得體內熱血沸騰。

“丫頭,你知道我是誰嗎?”推不開她,又或者是不想推開她,他抱緊了她,在她耳畔低聲問,心裡抱有希望也有了失望的準備。

“蚊蛋蕭鳳遙啊!”這男人怎麼回事,考驗她的眼力麼?

果然!即使眼前被迷惑了她的心裡還是隻看得到那個男人!

溫和的眸色一沉,體內那團火熱越燃越熾,他想要她,活了大半生從來沒有過這樣強烈的渴望,可是……他也知道她非他能碰!

一旦碰了她便是害死她,也等於把她徹底推開了!理智終究還是凌駕在了情感上。

“丫頭,我不是!”他啞着聲音道,想要拿下不知何時已經攀在頸上的玉臂,她卻纏得更緊。

“不是什麼?不是蚊蛋?你丫就是一蚊蛋!”一個讓她怎麼也看不透的蚊蛋。

走得越近,發現離得越遠。

“丫頭,你該醒醒,再這樣下去我們就真的讓奸人得逞了。”蕭御琛無奈一笑。

他接到紙條那一刻已經料想到這是一個局,可他不捨得小傢伙出事,小傢伙是她喜愛的,它出事她會難過,而他也會像失去親人般難受,所以,還是來了!

“我醒着啊!”水瀲星吊在他身上媚笑着,手指調皮的滑過他溫熱柔軟的脣瓣。

蕭御琛身子被撩撥得顫了一下,若她再這樣下去,他必然無法自制了。

從他們的身後看,男的俯首,女的昂首,狀似親吻。

軒門外,一雙陰厲的眸狠盯着這一幕,背在後的手握成拳,腳下生風般毅然邁進了這座他令害怕踏入的悅然軒。

一景一物恍如昨日映入腦海,母親溫柔的嗓音迴響在耳畔,物是人非,所有的過往躍入腦海與眼前被背叛的一幕重疊。

身後的小玄子彷彿看到他周身生出了一層火光,暗歎不妙,不惜違背聖意扯開嗓子通報。

“皇上駕到!”

“皇上?”

水瀲星仿似被一盆水當頭潑醒了,她甩甩頭,定神一看,頓時臉色煞白,猛地推開了自己緊抱着的男人。只見蕭御琛一如既往的對她露出溫柔的微笑,臉色七分鎮定,三分無奈。

喔!她又占人家便宜了嗎?

到底怎麼回事?她怎麼會認爲他是蕭鳳遙那蚊蛋?

水瀲星的後退剛好退到蕭鳳遙面前,擡眸,觸及那冷若刺骨的冰眸,心,猛地慌了。

她知道就算現在解釋也來不及了,因爲他的眼神好像寫着‘絕不諒解’這四個字。她看着他冷絕的眼眸,悄悄的挪步到一邊,慌亂不安的等待他下一步動作。

“難得皇叔記得今日是什麼日子!”蕭鳳遙看向已經彎身抱起小銀狐的蕭御琛冷冷譏笑,那話裡的諷刺大概也只有蕭御琛聽得出來。

“我跟舒妃娘娘說今日是悅然軒的主人的忌日,所以纔會想要來這裡追思一下亡故之人。”蕭御琛雲淡風輕的做了解釋,這次不再拘禮。

兩人隔着一丈遠的距離各懷心思的對視,一個溫和一個冰冷,如此極端卻又有相同的色彩——堅定!

一旁的水瀲星懵了,今日是蕭鳳遙母親的忌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千方百計引誘他們來這裡的人知道蕭鳳遙會來悅然軒,所以故意選了悅然軒做地點!

“朕記得曾頒發過不經傳召你不得擅自入宮的旨意,皇叔又該作何解釋?”蕭鳳遙似乎沒相信他的話,眼神冷冷掠過旁邊的水瀲星。

“蕭鳳……”水瀲星生怕他降罪於蕭御琛,會導致局面更加僵持,要開口說話,卻在那足以凌遲處死般的眼神射過來時抿住了脣,換了稱謂,“皇上,是我讓安逸王入宮的,是我沒考慮周全,你要降罪的話就……就降罪在我身上好了。”

一說到降罪,她還是有些怕怕的,天知道這古代的刑罰很恐怖的!

“皇叔,朕不想在母后的忌日降你的罪,你走吧!”蕭鳳遙有意無視水瀲星,別有深意的看了眼蕭御琛,走過他們身邊,來到那扇陳舊頗堪的紅漆雕花門前,遲遲不進。

蕭御琛知道這是他給的最後一次機會了,他並不認爲他仁慈,仁慈跟他從來掛不上邊,皇上會放過他全是因爲接受了他的解釋,也只有接受了才能讓她安然無恙,纔能有理由說服自己不去怪罪她。

他是真的在乎她,所以纔會一忍再忍。有她在,他身上確實給人一種仁慈之光的幻覺。

蕭御琛抱着小銀狐搖頭輕笑,強忍着被媚香侵吞的痛苦一人來一人去,背影永遠是那樣孤寂落寞。

事情化險爲夷,水瀲星不由得鬆了口氣,身子還是覺得軟軟無力,她恍然想起來剛纔抱起小乖乖的時候吸入了一股獨特的異香,然後蕭御琛剛好出現,她就把蕭御琛當蕭鳳遙了。

這卑鄙無恥下流的招數是哪個**絲想出來的,不查出來真當她好欺負啊!

“娘娘,您要不要上去看一看皇上?”小玄子上前來悄聲點醒她。

這娘娘平日不是挺聰明的嗎?爲什麼到了皇上這就不會花心思了,她就看不出皇上心情不佳?她就看不出皇上爲了她已經大發慈悲了?她就看不出皇上今夜很不尋常嗎?

小玄子是越來越對這位小主子不滿了!

“喔!”水瀲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是該上去看看,跟他說聲謝謝,至少,他沒被氣昏了頭,將他們這對‘jiān夫淫婦’抓起來五馬分屍。

她悄悄來到他身邊,與他一同望了會這扇緊閉的門,見他眼中明明想要進去,卻遲遲不敢動手的模樣,於是伸手幫他做決定。

“住手!”冰冷的話連帶着狠狠扣住了她伸出去的手。

“嘶……放手!”水瀲星被他捏得手腕發疼,他似乎要將她的手骨頭捏碎一樣。

蕭鳳遙淡淡撇了眼她緊擰的眉,冷冷甩開了她。

水瀲星揉着發紅的手腕,呆呆的看着他,她看到了,看到了他看她的時候眼中不再有溫度,就好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冰冷無波。

他表面上是願意放過她和蕭御琛了,心裡卻依舊耿耿於懷,既然這樣,她倒寧願他降罪給她,至少……他的心不會像紮了根刺一樣難受不是嗎?

“蕭……皇上……”

“想知道爲何不親自來問朕?”

水瀲星啓齒想要試着解釋,蕭鳳遙已經陰冷的截住了她的話,陰厲的眸光掃向她,冷冷質問。

“問……問什麼?”水瀲星被他逼得有些無措,茫然不解的看着他的俊臉壓過來,向來伶牙俐齒的她此刻舌頭彷彿打了結。

“你迫切想要知道關於朕的一切是嗎?朕現在就告訴你!”蕭鳳遙冷哧一聲,倏然猛地抓起她的手,擡腳踹開了這扇破舊的門扉,拽着她走了進去。

小玄子想要跟上卻被他喝止,“都退出去!沒朕的命令誰都不許靠近!”

水瀲星跟着他的腳步穿過外屋,來到裡屋,屋內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卻還是可以看出這裡曾經遭過一場大火,因爲到處都是被火燒過的痕跡。塵封了二十多年被他們突然闖入,灰塵漫天飛,嗆鼻遮眼。

蕭鳳遙突然急剎腳步,水瀲星整個往前撞去,要不是他拉住她,她已經撞上桌角了。還沒等她站穩腳跟,他已經捏起她的下頷,指着掛在牆上的畫道,“看清楚,她就是朕的生母!”

看清楚了,牆上掛着的是一副人像畫,雖然已經被煙燻了大半,卻仍可看出畫像上的神韻色彩。上面是一名身姿卓約的女人,雍容優雅,傾城絕豔,眉宇柔中帶剛,恬淡的笑容宛如蒙娜麗莎的微笑,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水瀲星的視線最後專注的停在了畫中人手裡拿着的那盆花上。

那盆花……不就是蕭鳳遙送給她的那一盆嗎?太皇太后說等她有能力讓花開了就知道這其中奧秘,難道……那花跟他的母親有關?

“你母親很美!”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這幅畫,看着這一室封存的狼藉,她心裡隱隱發酸,擠了半天只能擠出這麼一句話。

她知道這裡一定發生過驚魂動魄的事纔會讓他害怕踏入這裡,聽綠袖說這裡他從來沒踏入過,也不允許別人踏入,往常就算再思念也只是站在軒門外杵着不動。

今日是因爲她嗎?因爲她,所以他纔會不得已踏入這裡,重新走一遍那藏在心底最深處最不想去觸動的回憶?

沒聽到蕭鳳遙有動靜,水瀲星擡頭看他,發現他定定的望着那張畫像,目光遙遠得讓她心慌,仿似怎麼也抓不回他的心魂。

他的雙手緊攥,他的身在顫抖,飽滿的額上滲出了一滴滴豆大的冷汗,向來冰冷的黑瞳倏然空洞了,她好像看到他眼中倒映出大片火光。

“你怎麼了?”水瀲星意識到不對勁伸手碰他,發現他的身子異常冰冷,她害怕的抱緊他,“我們出去好不好?我不要知道了,我不要知道你的事了!”

如果瞭解他是要挖開他的傷口,她寧可保持現狀!

蕭鳳遙還是不爲所動,彷彿沉浸在過去的某一幕再也出不來。

“鳳遙……”水瀲星雙手捧着他的臉,輕輕的呼喚,踮起腳尖吻住了那兩片冰冷的薄脣,“對不起!我再也不問了,再也不問有關於你的事了,你回過魂來好不好?”

似乎感受到她的溫度,冰冷的軀殼動了,空洞的黑眸恢復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蕭鳳遙垂眸看了她一眼,一把將她壓在了滿是灰塵的方桌上,“晚了!你不是要知道朕的一切嗎?好!朕就告訴你知!省得你還得跑去問別的男人!你想要知道什麼,朕通通都告訴你!說啊,你想要知道什麼?”

“我沒有……我什麼也不想知道了!”水瀲星看着滿目陰鷙的他,顫然的搖頭,他的大手狠掐着她的腰,痛得她咬牙忍住。

“你現在說不想知道了,事後又去問皇叔是嗎?何不今日朕跟你說個明白!”蕭鳳遙恍如失了理智,掐着水瀲星的下頜逼她仰望牆上的畫像,“二十三年前刺客入宮挾持了朕和母后,父皇一聲令下殺無赦,不顧我們母子的性命,是母后推倒燭火引燃了悅然軒,刺客棄之而逃,母后腹背受創,火從背後燃起卻還是拼着最後一口氣護朕逃離火場,她最後一口鮮血是噴在朕的臉上,朕今日這條命是母后灑儘自己的鮮血換來的!聽清楚了嗎?朕這條命是靠滿身鮮血活下來的!”

最後一句吼出了他這二十多年來心底潛藏起來的悲傷,他看着身下驚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女人,嗤笑,“你現在瞭解朕了嗎?”

“我唔……”

水瀲星想說,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勾起他沉痛的記憶的,可是剛一開口,脣就被狠狠封住了。

他宣泄似的啃噬她的脣,掠奪她的脣舌,尤其是想到方纔她與皇叔親吻的一幕,體內的火焰失控的炸開來。

水瀲星抱上他的脖頸難得溫順的迴應他,可是他這次的吻是單方面的,只許他自己掠奪,仿似不稀罕她的迴應。

吻到深處,他突然抽身。

“以後沒朕的允許不許再見鳳臨和皇叔!”

他冷冷撂下話便拂袖而去,滿身灰塵的水瀲星站在他餘留的殘風裡怔忡不已。

他突如其來的冷情讓她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