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缺

皇妃勾心鬥帝

“這……”蕭鳳臨從來就不善撒謊,尤其是在水瀲星面前,他的臉色因爲緊張而變紅,放在桌子下的雙手也悄悄握緊,“星星,如果我做錯了事,你會不會怪我?”

“鳳臨,我們都不是聖人,誰都會做錯事,可是我們不應該問別人會不會怪自己,而是應該問我們的心是否會放過自己。愛殘顎疈”

哲理啊!原來她的腦袋裡還能把話組織成這般教育性的。

蕭鳳臨仔細想她的話,也覺得在理,他咧嘴輕笑,“星星,我懂了,以後我做的每一件事定會三思而後行!”

所以,也就沒有所以了,蕭鳳臨已經明白的表達自己不想回答那個問題,她也就不再逼他了,既然他說懂了,她想他應該真的懂灝。

懂,什麼樣的路該怎麼走;懂,什麼事是該自己做決策。

突然,體內那股暈眩再度傳來,水瀲星只覺得身子彷彿被虛化,想捧起熱茶暖暖胃試圖壓下那股強大的虛弱感,可是,剛拿起來,下腹彷彿掠過一股冰寒。

“叮!”的一聲,拿到一半的茶盞落回到桌面上,滿杯的茶水彈起來,濺溼了她的衣袖瀧。

“星星!”蕭鳳臨見狀,趕忙離座上前擡起她那隻被茶水染溼卻又無力挪開的袖子。

“星星,你爲何會這樣?這次別告訴我是手麻!”蕭鳳臨用自己昂貴的衣袖去擦拭她溼了的袖子,口氣焦急不已。

他方纔不追究並不是因爲相信了她的話,而是覺得不想爲難她,沒想到……

“她中了我的毒!”

有一個聲音代水瀲星迴答了。

辛嵐從門外走進來,依舊是一身聖潔的曳地白色裙衫,頭上挽了個蝴蝶髮髻,額前一縷劉海似波浪卷分別垂落在兩邊鬢角。

“你方纔說什麼!”蕭鳳臨怒火狂燃的瞪向走過來的辛嵐,他走到水瀲星的左邊用自己的身軀緊緊將她護在身後,就怕這個辛嵐對她不利。

“你下不了手那就讓我來!”辛嵐站定在他面前,一副她也是迫不得已的模樣。

“沒我的允許,你居然敢自作主張!”蕭鳳臨憤怒的擭起她的手,向來柔和如小白兔的雙眸迸發出駭人的冷光,那是所有人都未曾見過的。

辛嵐被這樣的蕭鳳臨給嚇到了,嬌小的她站在突然滿身戾氣的他面前,身子不禁微微顫抖。

“我只是想幫你。”手被他捏得很疼,她皺着小臉想要推開那股無辜承受的疼痛。

她見過皇兄生氣要殺人的模樣,可是皇兄就算再生氣也不會真的對她怎麼樣,眼前這個男人她完全不敢確定。

雖然,他們已經是未婚夫婦,但是,他不愛她,她知道的。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到底會不會對她手下留情,她一丁點的把握都沒有。

他最在乎的人是舒妃,她傷了他的舒妃,他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可是,燕太妃說了,只有殺了舒妃才能讓他不再受太傅夜承寬的要挾,燕太妃知道他下不了手所以特地讓她暗中動手腳的。

燕太妃還說,只要人死了,他頂多也只是傷心幾天,不會怪罪於她的,因爲別人動手比他親自動手要好得多了。

真的是這樣嗎?

爲何他現在看她的眼神是那麼恐怖,好像她做了不可原諒的事一樣。

“呃……鳳臨……”

身後,水瀲星有氣無力的扯了扯他的衣服,聲音分外虛弱。

蕭鳳臨立即鬆開了抓着不放的手,轉身,整顆心都慌了,怎麼會是這樣?他記得她明明沒有喝下半滴茶啊,怎麼會臉色如此蒼白如霜。

“王總管,找大夫!”

他心急如焚的朝外吼道,過去彎腰打橫抱起都快處於彌留狀態的水瀲星箭步如飛的往內屋走去。

辛嵐揉着被抓紅的皓腕,目光一直盯着他們的背影,眼底升起一絲絲內疚,她其實也不想置這個舒妃於死地的,畢竟她也幫過她。

大夫請來了,經過反覆診斷,最終得出了一個令人難以接受的驚愕結果。

“大夫,她怎麼樣了?”

房間裡,只有蕭鳳臨、水瀲星和大夫,蕭鳳臨見到大夫終於放下了她的手,起身,慌忙上前問道。

大夫看着他焦急的模樣,不由得惋惜的嘆了口氣,搖搖頭,“回王爺,您這位夫人會突然感到胸悶、暈眩,下腹時冷時熱等症狀怕是因爲她以前遭遇過不幸之事,雖然好好調養了,卻還是留下了可怕的後遺症,一時半會恐怕無法……”

“我聽你瞎扯!你接下來別告訴我說,我這輩子不能生孩子!我不信!”已經氣息如常的水瀲星已經揣測出他話裡的意思,厲聲截住他的話。

“夫人,確實如此,若您不信,那老夫也沒辦法,恕老夫醫術不精,無能爲力。”那大夫說着拎起藥箱就要告辭。

蕭鳳臨伸手陡然拎起了他,“把話說給本王說清楚!”

“王爺,老夫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您的夫人極有可能以前遭遇過什麼,導致下腹時冷時熱,偶爾會暈眩,還請王爺另請高明吧。”那老大夫一副童叟無欺的口吻道。

“鳳臨,放他走吧。”方纔情緒失控的水瀲星倏然冷靜了下來,幽幽開口道。

她不知道在她還沒穿過來前的這具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落下不孕不育這毛病。

也許,冥冥之中自有註定吧。

她終究要離開這裡,回到原本的世界,所以連天都不允她留下孩子。

她不想相信命運,卻由不得她不信。

蕭鳳臨的戾氣散去,鬆開了老大夫,並且在管家耳畔悄悄耳語了幾句,命管家給予老大夫豐富的酬金,吩咐他不許將此事泄漏出去。

“星星,那個大夫是我太着急從外找來的,改日我再給你找一個神醫,好好看看。”蕭鳳臨回到牀前蹲下,擔憂的安撫道。

“不用了。”水瀲星澀澀一笑,道,“鳳臨,這件事幫我保密吧。”

她在想,蕭鳳遙這些日子,他口口聲聲說要她爲他生一個孩子,若是知道這個消息的話一定比她更失望,更難受。

“我蕭鳳臨發誓,此事絕不會從我嘴裡泄露半句出去!”蕭鳳臨舉起手發誓道。

他知道若是星星懷不上子嗣,定然會失寵,後宮的妃子一旦失寵那就等同徹底埋葬餘生。

他斷然不會害她落到那種地步,爲了她,他什麼都可以做!

“我相信你!”水瀲星掀被下榻,“我們也該出去看看你的未婚妻了。”

在她茶裡下毒,好在她沒喝!

“星星,她……”是他不得已才娶的。

“你要替她求情?”水瀲星迴身看停下不走的蕭鳳臨。

蕭鳳臨把頭搖得似撥浪鼓,“不是!”

“不是就好!”水瀲星話帶玄機的道,說完便走出了裡屋。

屋外,眼看大夫已經離去,辛嵐在外面躊躇不定的來會踱步,既怕裡面的人出了事又怕她不出事,心裡矛盾交加。

“辛嵐公主,走來走去不累嗎?坐下來喝杯茶吧”水瀲星拂開珠簾走出來,辛嵐見到她臉色又恢復了紅潤,不禁訝異,“你……”

“我怎麼會什麼事都沒有對嗎?”水瀲星勾脣輕笑,走到那圓桌前坐下,指尖輕輕劃過那紫砂壺,“還好,沒浪費了一壺好茶。”

既然是她和蕭鳳臨坐在一起喝的茶,那麼想要置她一個人於死地必然得從茶杯上下手。

好在,方纔那股無力的暈眩來得及時,否則,她真的會喝下那杯茶了。

“你憑什麼一副主人模樣,王爺他還沒坐,這裡哪輪得到你先坐!”辛嵐看不慣她一派主人的口吻,上前要跟她理論,只是手還沒碰到半點衣袖,已經被一股蠻力狠狠抓住了。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不許碰我的星星!”

知道辛嵐揹着他在茶水裡下了毒,蕭鳳臨從裡屋出來到現在一直對她滿心防備,見到她一靠近水瀲星,哪裡還忍得住,上前一把攔下了她。

‘我的星星’四個字大大打擊了辛嵐,她臉色煞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儘管平日再怎麼刁蠻任性無理取鬧,此刻,她還是覺得自己連一個外人都不如。

“辛嵐公主,這座星星閣是鳳臨特地打造給我的,就好像孃家一樣,孃家,你懂了吧?”

水瀲星一句四兩拔千斤的話讓辛嵐剛升起的委屈頓時煙消霧散,她說的是孃家,也就是說她只把蕭鳳臨當做親人來看待灝。

辛嵐頓悟了,不再計較蕭鳳臨那句‘我的星星’。蕭鳳臨見她不再緊繃戾氣,就放開了手。

“來人,立即把茶具搬進來,本王要親自煮茶!”爲了避免再生事端,蕭鳳臨不惜親自動手煮茶。

“鳳臨,不必了,我只問辛嵐公主一句話就走。”水瀲星突然開口道瀧。

“什麼話?”蕭鳳臨和辛嵐兩人異口同聲的道。

水瀲星起身走到辛嵐面前,“我記得你剛纔有對鳳臨說過,既然你下不了手就由我來’這句話,有嗎?”

“有!”辛嵐在那樣凌厲且誠懇的目光下實在無法說謊,只好以誠相告。

水瀲星轉向蕭鳳臨,看到蕭鳳臨臉上的愧疚之色,她微微一笑,

“鳳臨,我想,我是知道你爲何會帶着我繞了一圈又一圈王府了。”

“星星,你聽我說!”蕭鳳臨慌了,星星這麼聰明,一定猜得到他這次請她來是想要謀害她。

他真是該死,怎麼會那麼想,怎麼可以有那樣的念頭!

就算迫在眉睫,就算母妃還被軟禁在落霞宮,他也不可以犧牲她啊,她是他這輩子唯一想要用生命去守護的女子,怎麼可以要殺害他。

“鳳臨,我也該回宮了,你皇兄……他在等我。”提起蕭鳳遙的時候,水瀲星對着皇宮的方向,目光柔和,彷彿看到雲霞的那端有個人在溫柔的與她對望。

“辛嵐公主,你長大了!”水瀲星離開時經過因爲陷害她而愧疚低下頭的辛嵐,她停了下來,擡手輕拍她的肩膀,才笑着離去。

蕭鳳臨以爲她是生氣了,他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她一點點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他差點一念之差殺了可愛的星星,她怎麼可能不生氣,要是他,他也一定很生氣,很生氣的。

突然……

“鳳臨,我忘了跟你說,恭喜你成爲永樂王!”

去而復返的水瀲星從門外探出頭來,俏皮的嬉笑,蕭鳳臨悶悶不樂的俊臉頓時綻開笑容。

“星星!”他欣喜的叫。

“鳳臨,有什麼困難記得來找我,或者找你皇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懂的喔!”

想奔出去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蕭鳳臨笑臉漸漸凝起,目光糾結的看着她。

她再三跟他提起皇兄是暗示他要找皇兄幫忙嗎?

他有想過,他甚至跟母妃談起過,母妃說,要是找皇兄幫忙,她寧可死在夜承寬手裡也不要找皇兄幫忙。

水瀲星對他身後的辛嵐眨了眨眼,這次瀟灑離去。

“這位舒妃確實討人喜歡,跟她比起來我都覺得自己討厭了!”辛嵐走過來似是自言自語的道。

蕭鳳臨冷冷瞟了她一眼,“你跟她永遠沒法比!”

撂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跟着出了星星閣,空留下辛嵐一個人在那裡咬牙切齒徒傷悲……

蒼軒柏雪都公幹去了,水瀲星離開了永樂王府後無路可去,她見離回宮的時間還早,又在途中發現了一座湖,於是停了下來,走過去,靜靜的坐在岸上,看着湖光波瀾,看着日落西下。

其實,這一幕幕美景只是從她眼前掠過,並未真正入了心。

她的心早已飄在永樂王府那座星星閣裡,那位老大夫篤定的那番話。

胤朝滅亡,她穿成秦舒畫,對秦舒畫的過去一無所知,更別提這世上還有誰瞭解秦舒畫了,這要她從何知道秦舒畫過去到底遭遇過什麼,導致身子無法生育。

溫存到最巔峰的時候,她記得他在耳畔呢喃的那些話,他要她爲他生個孩子,他眼裡的渴望她看得見,而今……

一切都不可能了,穿越,她雖然擁有了傾城之姿,卻也殘忍的剝奪了她生爲女人的天職。

如果不是今日,在這個古代,她並不知道自己竟是個殘缺的女人。

這要她回宮後怎麼面對他?面對他眼裡的渴盼,面對他滿心的希望。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希望會落空,他會怎麼做?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負責護送的兩個便衣侍衛在她距離十步以外守着,一抹淺黃色的身影穩步走來,倆個侍衛見到紛紛單膝下跪做無聲行禮。

欣長的身影一晃而過,身後的小玄子擺手代君讓他們起身。

水瀲星抑鬱得拿起一塊小石子隨手投入湖中,激起一丁點漣漪,她不甘心,又拿了塊大的往湖裡砸去,彷彿要將那湖激起千層浪才罷休。

“你如此扔法,今晚又可以給朕做糖醋魚了。”蕭鳳遙已經來到她身後,打趣道。

這聲音着實讓水瀲星的心驚了一跳,她方纔心思百轉,還不知回宮後怎麼面對他,他竟已經出現在這裡了,怎能讓她不震驚。

“你……怎會在這裡?”她看着玉樹臨風的他,聲音有些微顫。

蕭鳳遙以爲她冷,伸手讓小玄子遞上狐裘披風,而後親自給她披上,“朕接到消息,你待這裡已經足足有三個時辰了。”

“所以你就親自來接我回宮?”水瀲星訝異的問。

他犯不着爲了這個消息而出宮吧?宮裡,有太多的事等他處理,她知道他真正日理萬機。

他能不能別在這時候讓她感動,她會忍不住又酸了鼻子的。

“嗯,朕怕你一個人在這裡待傻了。”蕭鳳遙勾脣,將她摟入懷中,探出風的方向,以自己的身軀替她擋去厲風。

“你才待傻呢,這裡空氣不知道有多好!”水瀲星聽得出他在調侃她,說她傻,一個人也能待那麼久。就知道那兩個侍衛不靠譜,就像雕塑一樣,怎麼賄賂都不行,木頭都比他們有趣得多,要是日月星辰,哪裡敢不從她的命令。

“隨朕回宮,嗯?”風吹來,她身上的獨特幽香吹送入鼻,他忍不住靠近那髮絲,在她耳畔輕柔呢喃。

“好,回宮。”水瀲星咧嘴而笑,張開五指,主動與他十指緊扣。

兩人手牽着手走向停在路邊的馬車。

在馬車前,水瀲星突然皺起了眉,蕭鳳遙很快發現了,他不解的問,“怎麼了?”

“蕭鳳遙,這裡離皇宮也不遠了,不如我們比賽跑着回去吧!”水瀲星昂頭滿臉希冀的提議道。

“皇上,各位大……”

小玄子聽到正要上前提醒說各位大臣還在等着他回去繼續商量政事,蕭鳳遙倏然擺手停了他的話。

他俯首看着水瀲星,促狹輕笑,“贏了當如何?輸了又當如何?”

“贏了可以命令對方做一件事,輸了就……”水瀲星調皮的眨眨眉,故意賣關子不說。

“嗯?”蕭鳳遙也不急的輕應了聲。

“輸了就得背對方走完最後一段路!”

“好,朕陪你玩!”反正待他回去商議的政事那些大臣們也可以先行定奪,難得她如此開心,他不能掃了她的興。

接下來,蕭鳳遙命令小玄子現行回宮遣散那些還在等他回去議事的大臣們,再吩咐侍衛駕着馬車跟在身後。

通往皇宮的官道上,已是初冬,路旁綠草稀疏。

蕭鳳遙和水瀲星已經做好了起跑的準備。

某女有言在先,某人絕對不可以利用輕功取勝,不然算輸。某人猖狂的說,“朕腳比你長,會在半路等你。”

氣得她像炸了毛的兔子,像打了雞血的聖鬥士,鬥志滿滿,非要拼出個贏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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