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漓一聽見這句話,真想立馬就離開,不過她知道東方勇不會輕易讓她走,她也不想讓人覺得她怕他,索性站住,也不回頭就等着他。
東方勇算是今日第一次見識到沈珞漓的本事,臉色仍舊微微泛白,他走到沈珞漓身邊兒,沈珞漓轉頭平淡的看他,卻忍不住勾脣微微一笑。
這東方勇總算不是用陌生人的目光看她了,而是眼睛微亮,帶着探究和一種棋逢敵手的敬佩之意。
這日頭越來越大,沈珞漓早上還沒來得及吃飯,後背上的汗已經沁溼了自己的裡衣,黏糊糊的貼在後背十分的不舒服。
她看了一眼東方勇,沒心思在這兒和他大眼瞪小眼,率先問了一句:“怎麼?東方將軍是有什麼事兒要和本官說?”
“沈珞漓,我不管你到底是存的什麼心思,不要牽扯到東方家。”東方勇說完瞥了一眼沈珞漓,也不多糾纏,反倒是率先走了。
沈珞漓看着東方勇這過於少年老成的樣子,撇了撇嘴,心中略微覺得東方勇這行爲實在是太過於搞笑,明明是他招惹她,難道她還不能反擊?當她沈珞漓好欺負是不是?
沈珞漓纔回到沈府,一進入承恩院就看見樹下一襲白衣,她卻突然放鬆,緩步走過去。
桌子上已經茶香四溢,沈珞漓也不客氣坐下去,喝了一杯溫熱沁心的茶,含笑看着也跟着她坐下來的白子墨。
“虧你還笑得出來,你那玄鐵礦的寶藏可是被人截走了。”白子墨雖然有些可惜,不過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到是很輕鬆。
玄鐵礦雖然獨特,只是現在時機對他們不利,丟了卻能保全自身,保全沈珞漓的安全,他倒覺得也沒什麼。
沈珞漓一聽,挑着眉毛,有一點兒風流的氣息,她喝了一口茶,反問一句:“可是被傅凱風截去了?”
“是,當初這個玄鐵礦就是他告訴你的,估計早就存了這份心思,打算利用完你,就趁機把玄鐵礦再截回去,只是他這招借刀殺人,頗爲兇險。”
“是我做的不夠謹慎,險些害了你。”白子墨說到這兒,覺得有些愧疚,當初沈珞漓把這件事兒交個他做,可是他居然沒有發現居然混入傅凱風的人,還讓他弄出如此的大的紕漏。
“你也只能派去幾個人作爲內應,沒有發覺傅凱風的人混入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總算是有驚無險,只是這玄鐵礦,可不是他能得到的。”
沈珞漓說到這兒笑的宛如一隻狡黠的小貓,那神采飛揚的樣子看的白子墨微微癡迷,竟然都忘了問爲什麼了。
沈珞漓喝完一杯茶,潤了喉嚨,一股暖意留下,後背的汗似乎也消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見到的人舒心,身體也舒服多了。
她放下杯子,這才注意到白子墨居然看着她呆了,饒是沈珞漓這中臉皮堪比城牆厚的人被白子墨這樣一個風姿卓越的公子哥兒這麼癡迷的看着,也有些不好意思。
“怎……怎麼了?”沈珞漓一開口,頓時有些懊惱,她這是結巴個什麼勁兒,實在是太傻了。
白子墨卻“噗嗤……”輕笑一聲,含笑看着沈珞漓,問了一句:“那玄鐵礦不在他那兒,難道還在你這兒?我可是第一手接到消息,玄鐵礦在運送途中被劫了。”
一談到正事兒,沈珞漓頓時又精神起來,她眉眼中多了一絲笑意,緩緩說道:“狡兔三窟,我前日覺得不太對勁兒,便讓旋日快速去通知領頭人了。”
“這秘密運送玄鐵礦的隊伍不是途中在兩處客棧休息了,那時候我就命人把他們的玄鐵礦換成了石頭。”
白子墨一聽眼睛一亮,接着她的話問道:“你不會全都換了吧?到底是何時?”
“那倒沒有,不過換了二十五車,本來是怕全都放在一個地方不穩妥,沒想到如今反將傅凱風一軍。”
“他短時間內不回去檢查那批玄鐵礦,等到他發現時,就是想要怪到我身上,也錯過了時機。”
沈珞漓說完,心中也是暢快,好在她這次謹慎行事,打算把玄鐵礦分配藏匿,否則這三十車巨寶可是要便宜傅凱風了。
“珞漓你啊!有你簡直得盡天下,要是以後有人要和我搶你可怎麼辦?”
白子墨突然感慨,他從認識沈珞漓起,她就一直給他驚喜,如今一想這般完美的女子能對他傾心,他真是別無所求。
沈珞漓瞬間聽出白子墨語氣中略帶的調侃,忍不住笑了起來,語氣也帶着一絲女兒家的嬌嗔:“那你就抓緊……”
沈珞漓還沒說完,白子墨就伸出手抓住了沈珞漓的手,他嘴角含笑,暖暖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給他鍍了一層金色的光芒,清風拂過,他散落在額前的碎髮,微微浮動。
這一刻,沈珞漓覺得面前的男子真是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尋。
“你就趁着這幾日好好休養一下,半月後的各國會宴,我覺得不會消停了,據我現在所知,西楚楚千青會來,而景天……五皇子白璟辰勢必要來,只怕白瀟瀟也會來。”
“白璟辰我知道,景天惡名昭彰的皇子,白瀟瀟?可是和他雙胞胎的那個景天第一才女?”沈珞漓雖然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可是上一世對她也頗有耳聞。
白瀟瀟是景天謝皇后最爲疼愛的女兒,也是六公主,天資聰穎,自幼讀百書,被譽爲景天第一才女。
謝皇后原本是皇貴妃,十年前白子墨的母親,溫皇后和皇長子也就是當時的長子被大火燒死在後宮之中,屍骨無存,之後謝皇貴妃憑藉兩兒一女,登上皇后之位,所以這謝皇后是白子墨的後母。
“確實,白璟辰雖然招數惡毒,可是全都在明面上,但是白瀟瀟可就不那麼好對付了。”白子墨一提到這個女人,也覺得有些頭疼。
“不是還有半個月呢嗎?何必現在煩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沈珞漓雖然臉上還帶着笑容,不過心中也有些犯愁。
楚千青就是一個大麻煩,沒想到又來了一對兒讓人頭疼的雙胞胎。
現在他們還沒有來,白子墨也不好說什麼,微微一笑,又給沈珞漓倒了一杯茶。
他柔聲說道:“他們兩個你到不用愁,還有我在,只是我會做的隱蔽一些,不過那楚千青,只怕是個最大的麻煩,不會知道……”
“不知道若雲公主會不會跟着回來?”沈珞漓打斷白子墨的話,提到若雲公主,她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就好像是提一個陌生人一般。
“只怕她對你的恨意可不比楚千青少。”白子墨喝了一口茶,眼光流轉,心中頗爲感慨,沈珞漓這條尋仇之路,太過坎坷。
“無妨,仍舊是那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沈珞漓說到這兒稍微頓了一下,
突然擡起頭眼神兒灼灼的看着白子墨,看的白子墨都有點兒愣住了。
“大不了到時候我惹了擺不平的事兒,躲你身後好了。”這是沈珞漓第一次再人面前真心示弱,雖然多半是調侃,可是卻讓白子墨心中暖暖的。
沈珞漓其實也只是想逗弄一下白子墨,誰知道白子墨看向她的目光如此的認真,收斂了笑容,格外認真宛如發誓一般說道:“好,有我在無論你做了什麼我必定護你周全。”
這回沈珞漓是真的忍不住輕輕的笑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就連這風吹過來都透着一股兒香甜味兒。
白子墨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春光正好,沈珞漓索性偷一會兒懶兒,靠在椅子上曬曬陽光。
只是她還沒有偷閒一刻,時雨匆匆進來,額頭上佈滿冷汗,她似乎很着急,也顧不得什麼禮節了,湊上去就小聲說道:“大小姐,不好了,景貴妃復位了!”
“!”沈珞漓猛地睜開雙眼,看向時雨,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冷冷問道:“景語蓉?”
“是!剛剛得到的消息,千真萬確,景府瞬間門庭若市。”時雨也有些慌亂,景語蓉可是和沈珞漓有大仇的,她出來,肯定沒好。
這時沈珞漓已經平靜下來,靜靜的問道:“她怎麼出來的可知道?”
“知道,宮中已經傳開了,戰曉薇瘋了咬傷景語蓉,景語蓉被送出去就醫,太醫查出景語蓉沒有別的病情,景鶴彬一得到消息,就在皇上面前一陣哭鬧,皇上就讓景語蓉復位了。”
“戰曉薇呢?”沈珞漓垂下眼眸,細細思索。
“戰曉薇被景語蓉失手打死了!”時雨說到這兒倒是鬆了口氣,她還真怕傅凌天一下子把這兩個人都放出來,那可真是大麻煩。
“死了?那對她倒還是個解脫。”沈珞漓說着起身,抖了抖已經褶皺的官府,動了動稍微有些痠痛的脖子。
“大小姐,您怎麼不着急啊!奴婢聽了都慌了!”沈珞漓淡然一笑,看見時雨皺在一起的包子臉,忍不住調侃一句:“你這可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啊!”
沈珞漓到不擔心景語蓉,景語蓉能出來,是各國會宴要開始了,傅凌天想要用景鶴彬,這才放景語蓉出來,安撫景鶴彬,她只是迴光返照罷了。
“哎呀!大小姐,您又取笑奴婢!”時雨一見沈珞漓有多餘的心思開她的玩笑,就覺得肯定沒什麼大事兒,也就不再追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