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昊乾來不及多想拿着劍便朝沐清微房間走去,這纔出門又是兩個黑衣人直奔而來,他利落的解決掉,樓下火勢越來越大,雙眼被濃煙薰得生疼,容昊乾小心的捂住口鼻,還不待他走到沐清微房間,便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低着身子跑過來。
他反應過來,將劍架在那人脖子上,喝道:“好大的膽子,是誰派你來的?”
沐清微捂住口鼻,將容昊乾的劍推開了些,沒好氣道:“我是佛祖派來的,拯救你這個逗逼,快,用這布將口鼻捂上,我們下去再說······”要不是她反應夠快,這腦袋就要祭劍了。
容昊乾聽到沐清微的聲音,將劍反手收好,接過她手中的布捂住口鼻,帶着她飛身從窗口跳了下去,兩人落下的地方恰巧是後院的馬棚,此時客棧內外一片混亂,還沒人注意到他們。
沐清微拉着容昊乾匍匐在馬棚下的乾草堆,看着眼前的情況。還好她今晚沒睡那麼死,樓下起火的時候她就被驚醒了,被驚醒後她倒是沒敢出聲,因爲看到牀前有兩個黑影。
不過,奇怪的是,那兩個黑影似乎不是衝她去的,在查看過一番後便奪門而去,並未對她不利。想必這客棧失火與這些黑衣人都是衝着容昊乾去的。
容昊乾警覺的看着四周,壓低聲音問道:“方纔可有受傷?眼下我們該想想辦法逃出去。”
沐清微搖搖頭:“他們不是衝我去的,看樣子主要目的是在你。眼下他們在暗我們在明,貿然逃出去有些危險,你們皇家人不都是有影衛的嗎?你乾脆叫你的影衛出來,掩護我們逃走吧!”
沒吃過豬肉她是看過豬跑的,溫梓瑜他們都有影衛,容昊乾好歹是個齊國太子,怎麼着也得帶着影衛出門啊!
容昊乾聽得沐清微這樣說,輕笑:“此番爲了表示齊國誠意,讓楚王打消疑心。我並未帶過多的護衛,這影衛自然也是沒跟來,所以,你指望我的影衛,不如指望我。”
看現在的情況他帶的那幾個護衛也是被解決了,眼下還真指望不上別人了,不過,他什麼風浪沒見過,眼下這幾個小小的刺客,他還不放在眼裡,權當是活動筋骨了!
沐清微白他一眼:“你是猴子請來的逗逼嗎?這個時候你告訴我你什麼都沒準備?你好歹是個太子,出門講求格調一點好不好?”
“那也沒辦法,當初我沒想過竟然真有人敢對我動手,而且還是在楚國境內,那些黑衣人都是心狠手辣,我若真殞命在此,齊楚兩國怕是要兵戎相見永不安寧了。(?)”
容昊乾面上一直掛着淺笑,似乎到了這生死攸關的關頭都不能叫他撤下面上的笑意,沒有什麼能叫他驚慌失措。按理說,就是楚王對他再不慢,也不會在楚國境內動手的。楚王還沒糊塗到那個地步······
沐清微撇嘴:“那是,人家好歹是大老遠的跑了一趟,難道只是爲了看看你嗎?不將你弄死,等着你弄死他們嗎?算了,我還是不要指望你了,我們關係實在算不得多好,保不齊你到時候自身難保就將我扔出去做擋箭牌了。”
容昊乾輕笑出聲,目光瀲灩的看向沐清微:“你就那般信不過我?”
“我只信我自己!”沐清微斬釘截鐵的說道,似是想到了什麼,對容昊乾勾了勾手指頭示意他靠近些,輕聲道。
“你飛上去拖兩個黑衣人的屍首下來,將我們的衣服給他們換上,將他們捆在馬上,引開那些人的注意,我們趁機逃走。”
容昊乾笑着點點頭,按照沐清微的辦法佈置好了。爲了逼真,沐清微用木棍將那兩人的身體撐起來,確認看不出破綻來後,拿過容昊乾的軟劍,在馬臀上刺了一下。
兩匹馬吃痛嘶鳴一聲奔了出去,消失在沉沉的夜色裡。沐清微急忙拉着容昊乾重新躲好,前院的喧譁聲小了下來,火勢亦是被撲滅。天開始麻麻亮,街道上隱約能聽到早起攤販的叫賣聲,沐清微拉了拉容昊乾,兩人悄無聲息的出了門。
混進人羣中就沒那麼容易被發現了,沐清微拉着容昊乾,輕聲道:“我們必須先換身衣裳,不用那麼打眼,普通點就行。你在這等着,將銀子給我,我去買。”沐清微小心打量着四周,朝容昊乾伸出手。
他們帶的衣服都被一把火給燒了,身上的衣服昨天也換給那兩個黑衣人了,現在兩人都只穿着一身中衣,這樣出去還是太引人注目了些。
容昊乾看着沐清微伸過來的手,啞然失笑看着沐清微。他的銀票好像都在外衫裡頭,都在那黑衣人身上了,現在他身上什麼都沒有······
沐清微手伸了半天都沒感覺容昊乾往上頭放東西,她有些不耐煩的回頭看向容昊乾:“幹嘛呢?我們可得快點啊!眼下看來這兒是不安全了,還是先去齊國吧!”在看到容昊乾那人畜無害的笑意時,她臉上抖了抖。
“你別跟我說你連銀子都沒有!”
容昊乾輕笑:“被你說對了,本來是有的,現在沒有了。”
沐清微扶額,她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上天要這樣懲罰她?這跟着他被追殺就算了,難道還要她當他的老媽子,管他的衣食住行嗎?
“容公子,你說人家是做太子,你也是做太子,人家出門是排場非凡,金玉鋪道護衛數不盡,怎麼一到你這兒就成了這副狼狽的光景了?”
容昊乾絲毫不在意沐清微的話,只是認真的想了想,輕淺道:“或許是因爲我與衆不同吧!”
沐清微:“······”好吧!她是敗給這個容昊乾了,她看了看四周,咬牙道:“你在這兒等着,我馬上就回來······”
容昊乾一臉興味的靠在牆邊,看着沐清微跑開了,雖然發生了小小的意外,不過並不影響他的心情······
不多時,沐清微自己穿好衣裳過來了,她扔給容昊乾一件衣服:“換上吧!這是我在別家借來的,你到時候記得來還人家的恩情!”當然,她是用了點非常的手段“借”來的。
容昊乾輕笑,並未點穿沐清微。等容昊乾穿好衣服,沐清微帶着他若無其事的走上街,兩人此時都是穿着一身粗布麻衣,隱匿在人羣中也還算是安全。
不過,不得不說,有些人的就是穿塊兒抹布在身上都顯得豔光四射。比如她的諸位師兄,再比如現在這個站在她身邊笑得陽光明媚的某隻太子。
嗯!這一路走來她是看到不少姑娘大媽對他拋媚眼了,他這皮相還是有迷惑人的資本的,沐清微看了容昊乾一眼,緊接着又看了一眼。
容昊乾靠近她些低下頭,輕笑道:“怎麼了?沐公子是發現我生得好看了?我與沐公子相識這麼久,沐公子才發現我的好,當真是遲了些。不過,能夠及時的發現我這顆明珠,也算沐公子你有眼光了。”
沐清微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有眼光個毛線,我在想怎麼用你這一副皮囊去換點吃的,我們兩身無分文又沒馬,要走到齊國可是很危險的。我看你就這張臉很值錢,要不,你去給前面那個給你拋媚眼拋得眼抽筋的大姐去賣個萌,讓她給我們一些銀子好讓我們有盤纏去齊國。”
“沐公子身上就沒有銀子嗎?爲何要我去出賣色相?”容昊乾看了看沐清微說的那人,面上神情僵硬了些。滿臉橫肉,她不說他當真看不出那人是個女人。他好歹是齊國太子,爲何要做這樣的事?
“容公子是在說笑嗎?我可是姜國人,姜國人你知道嗎?那就是走過一隻鐵公雞都恨不得刮點鐵鏽下來的主兒,我這身上只有布擦布,是連個銅板都找不出來的。”沐清微摸了摸身上空蕩蕩的荷包,雖然她有些小私房錢,是從百里晗玉那兒賺來的。
可是她也沒有時時刻刻的呆在身上啊!她跟着容昊乾走得匆忙,那銀票還好好得被她藏在藏君堂得房間裡。壞了這次跟着容昊乾要是出了什麼紕漏,她要是一個不小心掛掉的話,那筆銀票不就成了無人認領的遺產了嗎?
不行,就是爲了那些銀票她也要好好活着啊!沐清微一臉堅定,看向容昊乾道。
“失節事小,餓死事大,你還是委屈一點吧!不就是衝着人家笑笑嗎?我們兩條人命難道還沒有你的節操重要嗎?”
容昊乾只是淺笑,毫不客氣的拒絕:“這些事,我是斷斷不會做的。”
沐清微低頭想了想,擡眼看着他:“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我負責去跟那位大姐溝通,你只需要在站在原地貌美如花就行了,不過,我每次一看向你,你就配合一點給個迷惑衆生的笑,這樣總可以了吧!”
她都讓步到這步了,要是容昊乾這死貨還不配合,她就直接撂挑子走人了,她才懶得伺候他這位大爺呢!
容昊乾輕笑不語,想來是答應了沐清微的要求。沐清微定定神,面上掛起個老鴇子的笑,走向那不住對容昊乾拋媚眼的大姐,走到她跟前,故意神秘的看了看四周,道。
“大姐可是看上我家大哥了?實不相瞞,方纔我大哥也跟我說了,覺得大姐你生得貌美如花,叫人過目難忘。”說着沐清微回頭看了容昊乾一眼,容昊乾很給面子的魅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