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灩微微一怔,看着韓朔那溫柔的眸子,差一點便又要溺進去了。可是她若再溺進去,那便是癡了傻了蠢了,白將自己再送給人宰割。
她不會那麼笨,不會再給了韓朔那肆意傷她的權力,還以爲他不捨得傷自己。教訓有一次就夠了。
肌膚相親,脣舌糾纏,瀲灩笑吟吟地迎合身上的人,沒做半點反抗。她與他的歡愛,從來都是合拍而協調的。
情動之處,身上的人也迷失了,狂亂地抱着她的身子,一聲聲地喊着:
“明媚,明媚。”
瀲灩聽得笑出了聲,更加大膽地糾纏住他,如蛇一般在韓朔的身下扭動求歡。
心都麻木了,不是還有權力和慾望在麼?
情潮褪去的時候,空氣裡還有糜爛的氣息久久沒有消散。瀲灩沒有穿衣裳,大方地走下去給自己倒了杯茶,將自己脣上的血跡一點點清理了。
韓朔難得地發了一會兒呆,隨後意識到什麼似的,眼眸裡略微帶些慌亂地看着瀲灩。
“韓太傅,天色不早了,再過一會兒筵席都該散了。您還是早些回去,免得被皇上撞見。”
瀲灩回頭這麼說了一句,像是壓根不介意他剛剛喊了別人的名字。
韓朔恢復了鎮定,披衣下牀,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微笑道:“臣的條件還沒有提,娘娘何必着急。”
就算那傻皇帝突然回來,看見他,大概也只會說:“韓太傅你怎麼在這裡,朕正想怎麼找不到你了呢。”
“太傅想要什麼?”瀲灩皮笑肉不笑地道:“本宮一無所有,除了這身子。可是這身子太傅也該是不稀罕,反正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韓朔沉了臉:“你非要這樣說話麼?”
“哎呀呀,惹太傅不高興了,本宮罪過。”瀲灩故作驚慌地道:“本宮乖乖聽着,請太傅說您要什麼吧。”
韓朔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袍子一點點穿好。
“臣贏娘娘這一局,代價可是極大。所以臣以爲,要娘娘一條命,應該也不算過分。”
命?瀲灩好奇地指了指自己:“你要我去死麼?”
“非也。”韓朔淡淡地笑道:“只是娘娘的命歸臣,臣想什麼時候取就什麼時候取,娘娘自己沒有決定自己生死的權力。”
瀲灩一愣,隨即低笑。也對,她最值錢的只有這條命,總歸也是在他手裡掙扎的。
她向來只有決定自己死的權力,現在韓朔要將這個也拿走了。
“太傅果然一言九鼎,說手下留情,當真就是手下留情了。”她還是笑:“本宮允了。”
“好。”韓朔似笑非笑:“既然如此,臣就先告退了。”
“太傅慢走,小心腳下。”瀲灩依舊是說這麼一句。
門開了又合上,瀲灩慢慢跌進牀裡,望着帳頂發了會兒呆,隨即披了件衣裳朝外喊:“休語,外面怎麼樣了?”
休語打開門進來,低聲道:“小桂子來傳,說筵席上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是畢將軍將其他人都給喝趴下了。”
瀲灩挑眉:“都喝趴下了?”
“嗯,連皇上都醉了。”休語感嘆道:“畢將軍在酒桌上也有橫掃千軍的架勢啊。”
“撲哧”瀲灩笑了。
今晚韓朔不去那筵席,想必爹爹已經和畢卓聊得很好了。得此一良將,他們便當真是得了很大的助力。輸掉一條命,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