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曛記得,她這一次跟鳳泫鬧掰,到最後她激動得以頭撞柱,起因卻還是因爲太后她老人家要立趙國和親公主爲後的事。
趙國是依附於鳳淵國的一個小國,太后也是趙國的和親公主,太后爲了鞏固自己的勢力,在鳳泫登基之後,讓趙王將她孃家的侄女樂寧公主送過來和親,要嫁給鳳泫爲後,正因爲這事,阿曛跟鳳泫大鬧,最後的結果便是如今的局面。
她知道其實這一次鬥爭最終的結果,她跟太后算是兩敗俱傷,樂寧公主沒能做成皇后,鳳泫只給樂寧封了個昭容,而阿曛也被貶出蒹葭宮,降爲靜貴妃,最後登上後位的人選,卻讓宮中所有的人恨不得自插雙目,這是後話。
慈寧宮偏殿。
“娘娘,皇貴妃已經在殿外跪等了兩個時辰,是否讓奴婢出去回一聲,讓她回去算了?”蘇姑姑見太后手中的經書已經翻到了最後一頁,便開口問道。
太后放下手中的經書,終於擡起頭來,“又不是寒冬臘月酷暑高溫的,還帕凍壞了曬化了不成?如今春日裡驕陽正好,簡氏那樣嬌滴滴的人,曬曬太陽對她有好處。如意,你去替哀家磨墨,哀家要抄幾頁經文。”
太后抄了一陣經書,覺得手臂甚是酸澀,方擱下手中的筆,再轉去內間淨了手勻了面換了一身衣裳,正好午膳時間到了,又用了午膳,再歪在貴妃榻上小憩了半個時辰,似乎這纔想起慈寧宮殿外還跪着的人,方開口問蘇如意:“簡氏有說什麼事想見哀家麼?”
蘇姑姑道:“說是來請罪的。”
“哦?”太后冷冷一笑,“她無法無天慣了,進宮後就從未將哀家這個太后放在眼裡過,這個時候又做什麼姿態,請的是哪門子罪?”
蘇姑姑道:“三日前皇貴妃不是在蒹葭宮跟皇上大吵了一架之後,以頭撞了柱子麼?昏迷了三日之後竟在昨夜醒了過來,昨夜宮裡嚎啕大哭的聲音就是皇貴妃。聽楊德全說,今日一早這位皇貴妃娘娘不知道又犯了什麼軸,竟將蒹葭宮後院一院子的名貴牡丹,統統連根挖了,分送了宮中所有妃嬪。奴婢看跟着皇貴妃來的小宮女手裡捧着的是咱們趙國的趙粉,雙蕊的,據說世上留存的雙蕊趙粉僅咱們趙國皇宮纔有,不知道皇貴妃娘娘什麼時候在蒹葭宮的後院裡也種了這麼幾株。”
太后道:“雙蕊趙粉估計是泫兒當年隨先皇到趙國巡幸的時候跟皇兄討來的也不一定。只是沒想到簡氏原本是視牡丹如性命的人,竟能在一朝之間,將一園子牡丹送得個乾淨,她仗着泫兒對她的寵愛,還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啊!以硯臺傷了泫兒就已經是死罪了,又鬧出個在泫兒面前自戕的事情來,這一樁樁若不是泫兒寵着護着不要哀家插手管束,哀家豈能容此等潑婦到今天!如今她自毀牡丹園,也等於親手毀了她與泫兒之間的那份情誼,估計這次她是徹底傷了泫兒的心了,以後她再要鬧出個什麼動靜來,要泫兒再念及舊情再驕縱她怕是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