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董天就的一聲驚叫,嚇得我手一哆嗦,把半碗磨成血沫子的牛眼睛一下子就脫手掉了出去。
“我擦,你幹嘛?”洪爺的臉變成了醬紫‘色’,嘴裡邊罵着。
我一看,我脫手而出的那半碗血沫子全部倒在了身邊的洪爺身上,洪爺恨不得一巴掌把董天就拍死了。
可是此刻的董天就卻沒工夫和我們說話,只是手指不停的顫抖着指着眼前的空氣,臉上就和有蟲子在皮‘肉’下邊一樣,不停的扭曲着。
“你他媽的這是怎麼的了?”洪爺最終還是忍着沒有去‘抽’董天就幾巴掌,用‘毛’巾把身上那些血糊糊的東西往下擦拭。
“難不成見鬼了?這種表情。”洪爺不滿的嘟囔着,可是他的話剛說完就詫異的擡起頭來看着董天就,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其實董天就是真的看見鬼了,我剛纔可是親手給董天就開的天眼,看他這表情,估計是十有**。
“洪爺,不好意思啊。”我給洪爺道了個歉,那些東西可是從我手裡邊出去的。
“沒事,沒事。”一看是我道歉,反而把洪爺嚇了一跳,連忙說不敢。看他這樣子,顯然我那莫名悄悄的輩分在洪爺眼裡邊重的很。
“他沒事吧?”我看着董天就全身抖個不停。
“沒事,過會兒就好了,喏,你看,就是個小孩子,什麼事情都沒。”洪爺居然笑呵呵的對着我前邊的空氣中指了指。
“好吧,我還是決定不去看的好。”我連忙把原本擒在手裡邊的法決散去。看了董天就的苦‘逼’樣子,我發現其實看不見,不知道,反而是難得的安寧。
過了半天,董天就好像是適應了這種突然變化的世界,身子不在發抖了,可是臉‘色’依舊慘白,難看的很。
“說說吧,看到什麼了?”我神‘色’古怪的問他。
“我擦,他問我要餅乾。”董天就苦笑着對我說。
“餅乾?”我有些不解,隨即想起剛纔洪爺說的什麼一個小孩子嚇壞了董天就的話,“難不成這屋子裡邊真的有個小孩子變的鬼?”當然了這話我沒說出來。
“要不我給你把天眼合上吧?”我試探這問董天就。
“不了,就這樣吧,習慣習慣就好了。”哪知道董天就喘了口氣,居然這麼說,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不過他不想的話我自然是樂得清閒了,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可沒多大的興趣。
“那行,走吧,準備去看看吳二吧。”洪爺清理完了衣服上的那些東西,打開了房‘門’。
我看着黑漆漆的樓道,突然有種恍惚的感覺。
從我認識董天就他們開始,好像就有一條看不見的線,慢慢的把我們牽連在了一起,到了如今,我們除了走下去,沒有別的選擇。
“等下,我給他‘弄’的點吃的。”哪知道董天就突然停了下來,在桌子上翻騰了半天,最後只找到半袋子幹饃饃片,無奈的倒在了桌子上,然後開心的揮揮手,“你先慢慢吃,餅乾我明天去買。”
“我去,他這是……”我有些心底發涼的問洪爺。
“和鬼打上‘交’道了,也真有他的。”洪爺小聲嘀咕着。
不過這句話被董天就聽見了,“沒什麼啊,那個小孩子很可愛,看他比較餓我就讓他先吃點。”說完還哈哈的笑着,那會兒的恐怖消失不見了。
不過我知道,洪爺也知道,對於董天就這種人來說,這份安逸維持不了多長時間。
出了‘門’就是黑乎乎的樓道,不過董天就這傢伙機靈,悄悄的把旅店裡邊唯一的一個小檯燈提在手裡邊,倒也能看的清楚,不至於摔倒了。
“安頓好了?”我笑嘻嘻的問董天就。
“恩,他說吃點東西就走,明天來拿餅乾。”董天就慢條斯理的和我說。
“我靠,我也是服了你了,這事情……”
噓!
聽見我兩個人在嘀咕,洪爺轉過頭來瞪了一眼,手放在嘴上示意我們別說話。
我們的房間隔着四個房間,一個樓梯口就是吳二死去的那個房間,可詭異的是,整個二樓居然一點聲音也沒有,好像所有的房間就我們一個房間有人住。
“這地方,是不是真的被封了,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啊?”董天就小聲在我耳邊說。
“誰知道呢,小心點吧,那‘女’人不簡單。”我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速,隨着越來越靠近吳二死去的那個房間,那種感覺越強烈。
“洪爺,就這麼進去?”我們三個人站在吳二住的那個房間的‘門’口。
“恩,沒事,小老弟你自己小心,董老二,你有我的護身符,還有小老弟給你的柳葉鞭萬一遇到什麼情況,可以保你一時無事,但是切記,你開了天眼了,好處是能看見某些東西,但是這也是弊端,有時候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洪爺這話聽起來有點玄乎,董天就看上去‘挺’的也不是很懂,‘迷’‘迷’糊糊的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喵!
哪知道就在我們商量等下怎麼怎麼進去,進去了遇到事情怎麼應對的時候,屋子裡邊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貓叫。
這聲音,就像是信號一樣,告訴我們,這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可是聽着這聲音我心裡邊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
洪爺在最前邊,我早就把打鬼鞭我在右手上,時刻戒備着任何可能出現的情況。
“吱呀”一聲輕響,那房間的‘門’居然應聲而開了。
“‘門’怎麼沒鎖呢?”我奇怪的看着洪爺手剛碰到那‘門’,‘門’就自己開了,好像是在等我們來一樣。
“這……“董天就喉結聳動,嚥了咽口水。
突然不知道那裡來的一股子風,順着那房間出來灌到了我的‘門’面上,我覺得臉上就和被刀子劃過一樣的疼,更多的是‘陰’寒。那種冷,我在冬天的黃河古道上感受到過,滾滾而來,刀劍劈砍一樣的那種感覺,讓人簡直不想面對。
可是這次我不僅僅是面對了,而且是直面那種慘淡。
“我草!”我身後的董天就一個‘激’靈,全身居然開始發抖,“這地方,太他麼的冷了。”他牙關咬得緊緊的。
“這房間有點不對,阿文,你看。”就在這時候,洪爺對着我低吼了一聲,指了指那房間的‘門’。
那‘門’剛纔自己開了,這會兒我看去,才發現這‘門’上居然全是水汽,身子有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一層薄薄的霜氣。
“這麼兇!”我心裡邊嘎登一下,這可是大夏天啊,怎麼會出現這種霜呢?
“怎麼回事?”董天就把他手裡邊提着的小檯燈湊過來,一看嚇了一跳,連忙追問。
“吳二確定是昨天死的吧?”洪爺突然問我。我點了點頭。
“現在看來,吳二的死有古怪。”洪爺接着說。
“洪爺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我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心中也是有點感覺,可是說不準了,只能在洪爺這裡請教。
“這裡的‘陰’氣太重了,你看看,都結成霜了,正常死亡的話,怎麼可能有這種極‘陰’的寒氣?再說了,今天吳二的屍體已經被‘弄’走了,這地方還有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事情已經非常的嚴重了。”洪爺嘆了口。
“是不是這吳二死的怨氣不散?”我想了想問。
“可不僅僅是怨氣啊,這種程度的‘陰’氣,已經完全影響到了四周的天氣了,你看看,大夏天的出現了這種霜。”洪爺的手‘摸’在‘門’框上,我們三個已經進來了。
可是入眼的一幕卻讓我手腳冰涼。本來不大的房間,不知道怎麼的居然出現了濃重的霧氣,我們呼出去的氣都變成了冬天裡在外邊走的時候那種白氣。
“好冷。”董天就打了個哆嗦。“咦,那貓哪裡去了?”
聽完董天就的話,我看向了洪爺,這屋子裡邊應該有貓的啊,我們剛纔在樓道里邊還聽見來着。我雖然心中在想,洪爺這也不知道是什麼法子,這貓來了一天了,都沒有走。
可是看着此刻整個屋子霧氣騰騰的模樣,濃重的黑就像是墨汁般塗抹了所有的空氣,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那種寂靜中夾着砰然的感覺。
嘶!
我猛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從黑暗中衝出來,向着我撲過來。我整個人身子繃得緊緊的的,瞬間轉身,右手上的鞭子對着身後‘抽’去,可是鞭梢帶動霧氣翻騰,居然沒有任何東西。
“你幹啥?”董天就對着我問。
哪知道他的話剛說完,我就二話沒說,拉着他的胳膊,把他向着側邊推去。順手一鞭子對着他剛纔站着的地方‘抽’取。
“刺啦!”就像是‘抽’在了人身上的那種感覺,我感覺鞭梢一震,‘抽’中了什麼東西,可是眼睛看去卻什麼都沒有,只有無邊的黑暗化作漣漪在我的鞭梢上抖動。
“董哥,你給看看,這裡有什麼?”我對着董天就吼了一聲,我沒開天眼,可是董天就開了啊,正好此刻能用的着他。
“啊,怎麼是他?”董天就剛轉過身子,聽見我的話向着剛纔戳中的地方一瞅,然後就是張開嘴聲音顫抖着說。
“他?誰啊?”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那個年輕人啊,下午和老闆娘在一起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