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起頭,看着這黑暗的四周,眼前那個苗人消失的地方,我知道那就是通道,應該從那裡能夠離開了。
此刻,我的心裡邊除了苦澀再也沒有別的感覺。
不管是真也好,假也罷。
在我的心底,有一個影子已經烙印下了,那個影子叫做小狐。
從我在駐馬店的火車上遇到東山開始,直到今天,相隔千里,九死一生,這些事終於落下了帷幕。
小狐也好,狐女子也罷,我來晚了,晚了千年。
我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左手上,那是我爺給我留下的碧玉扳指。我原本以爲這是我家家傳的寶貝兒,開始今天看來,卻未必是這樣。我爹和我說過,我不是他親生的,是我爺二十年前把我抱回來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碧玉扳指本來就是屬於我的。
我的目光又落在了右邊那個碧玉扳指上。我能夠感受到一股暖流,在我的手指上縈繞。好像小狐的笑,她似乎就在我邊。
左手右手,看起來相隔很近,但卻是咫尺天涯。
我收起了心思。我想不通,小狐留給我的這個扳指是什麼意思,我左手上這個扳指代表的又是什麼呢?
這一切都是一團迷霧,隨着小狐的消散,沉澱在我的心底,化作了解不開的疑團。
我走過去,幫着謝瑤瑤弄醒洪爺他們。
我雖然不知道他們當時爲什麼會暈過去的,謝瑤瑤卻沒事。但是先前那苗人已經醒來了,說明洪爺他們也應該問題不大。
我和謝瑤瑤從水壺裡邊弄了點清水,依此灑在他們的臉上,不大一會兒就都醒來了。
最先醒來的是洪爺,孟老先生最後。
“哎呀,這暈的。”洪爺扶着額頭說。然後慢慢的站了起來,活動了下。
“咦?水晶棺呢?”洪爺一站起來,就看到了消失不見的水晶棺,趕緊慌忙的問我。
“是啊,那個苗人也不見了,是不是他偷走了?”武公子更加的直接。
“老弟你倒是說話啊。”洪爺急的問我。
我嘆了口氣,關於剛纔的事我實在是不想提起,但是既然洪爺他們醒來了,我看的出來,他們的記憶還停留在暈過去的那一瞬。
“沒有,不是被那苗人弄走了。只是那苗人碰了那水晶棺的瞬間,散發出一大堆霧氣,你們就暈過去了,然後那水晶棺就消失不見了,就和當時的金銀山一樣。”我大體的給他們說了下。
“等等,聽你的意思是老弟你沒有暈過去?全看到了?”洪爺驚訝的問我。
“對啊,我們都暈過去了,你怎麼沒事呢?還有瑤瑤,你似乎也沒事吧?”東山也是好奇的問。
“因爲這個。”我擡起了左手,亮出了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
洪爺瞭然的點了點頭,他在那會兒的酒池林的時候就看出我這個扳指的不同凡響來了。
“那這意思是我們白忙了?”武公子垂頭喪氣的說。
“也沒有,棺材消失之後,留下了這個。”我嘆了口氣,又舉起了右手,亮出了右手上的那個扳指。
“我去,這這這……”武公子瞪大了眼睛。
“看來是真的完事了。”洪爺什麼都沒說,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
“那個,阿文兄弟,那個啥,你那個扳指能不能給我看看呢?”武公子突然好奇的問我。
既然他這麼說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絕,只好問他要看哪個。
哪知道這傢伙實在是太會順勢往上爬了,居然說,兩個都想看看,我實在是拿他沒辦法了,只好把兩個都摘下來,遞給他。
“我的好好瞧瞧,你看看這綠,嘖嘖嘖,太漂亮了……”武公子看我把扳指全給他了,高興的一個勁兒的說。
這時候洪爺突然問我那個苗人哪裡去了。
我指了指那個黑漆漆的通道,說是從這裡逃走了。
“他的目的就是那個扳指吧?”洪爺問我。
我點了點頭。
“這個苗人不簡單,一個人能夠走到這裡來,和我們的步步艱難不同,這個傢伙上絕對有地圖什麼的,他很有目的。”洪爺說。
“大概是這樣子。”我覺得洪爺說的很有道理。
“對了,老弟,雖然我不知道你上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別太放在心上,人還的活着不是?你看你的臉色,那麼難看,連帶着別人都替你擔心,尤其是瑤瑤。”洪爺似乎有點擔心我。
“我沒事,洪爺,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需要一個過程。”我很感激的和洪爺說。
“那就好,你還年輕,我可不想你太頹廢了,大把的子要過呢。”洪爺就像是一個長輩一樣和我說。
“對了,洪爺,你相信輪迴嗎?”我突然問洪爺。
“這東西我不知道,雖然我立足玄門,但是我只知道我現在叫洪大牛,我現在活着,這就夠了,別的我弄不清楚。”洪爺嘆了口氣。
“原來如此。”我的眼睛中清醒了很多。
是啊,不管如何,此刻我活着,我有朋友親人。過去的就過去吧,即便我心中忘不了小狐。我也只能更好的活着,這也許纔是我來這裡的真正原因。
經歷過這些,我已經慢慢的開始相信那句話了,我的命很苦。這句話很多人和我說過,我原本不信,但是現在這些似乎在一點一點的驗證着。
不過我就是我,我叫張文,誰也不能改變我自己。
就在我和洪爺說話的時候,武公子突然大叫起來。
“阿文,阿文,你快來,對不起啊,對不起啊。”那聲音全是驚慌失措。
“怎麼了?”我疑惑的轉過子,看着武公子。
我發現他雙手顫抖着,顫巍巍的走到我前,擡起了手,他手上拿着一個碧玉扳指。
“阿文,我闖禍了,我弄丟了一個扳指,弄丟了一個,對不起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有想到一個會突然消失不見,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武公子帶着哭腔,有點語無倫次了。他也知道這東西對我的重要。
“怎麼會突然不見了一個呢?你好好說。”洪爺比我都着急。
“我就試着把兩個放在一起,可是一個突然就不見了,就是我眨眼的一瞬間。”武公子都不敢看我。
“你胡咧咧什麼呢,兩個扳指,放在一起就突然不見可了?騙我呢吧?”洪爺皺着眉頭說。
武公子說沒有,真的是這樣的。
其間我一直沒有說話,這時候我和武公子說,把剩下的那個扳指給我吧。
武公子看我臉上沒有任何表,忐忑的把扳指遞給我。
我輕輕的放在左手上。就在那一刻,我就知道武公子沒有撒謊了。
這是我原來那個扳指,就是我一直戴在左手上的那個,別問我爲什麼能夠知道,一件東西你帶在上時間長了,即便是弄一個和這個完全一模一樣的,你也會一眼就認出來的。
可是就在武公子遞給我的時候,我雖然認出了那是我原來的那個扳指,但是我感覺這裡邊好像多了點什麼的樣子。
我突然笑了笑,輕聲說。“這樣,左手和右手就在一起了,是嗎?”
隨後我轉走向了謝瑤瑤那裡,她正在收拾東西。
“阿文他是不是傻了?”武公子看着我的樣子嚥了口唾沫,悄悄的問洪爺。
“你才傻了呢。沒事就好。”洪爺出了口氣。
“真的不是我弄丟的。”武公子以爲洪爺在怪他呢,小聲的辯解着。
“行了,知道不是你了。”洪爺瞪了武公子一眼。兩個人跟了上來,所有的人聚在了一起。
“阿文,這個地方是不是能通往外邊?”洪爺問我。
我說應該可以,這個通道是水晶棺消失的時候出現的。那個苗人就從這裡消失了。
“那走吧,等下咱就從這裡出去吧。”洪爺點了點頭說。
“出去?咱不是來抓妖怪的嗎?都沒有見到那碧眼青狐呢?”武公子嚷嚷着。
“你少說一句行不行?”洪爺無語的說。
“這裡以後沒有妖怪了。”我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拉着謝瑤瑤的手,直接從那個洞裡走出去。
洪爺也一言不發的跟上,然後是東山和孟老先生。武公子看只剩下他一個了,渾一哆嗦,趕緊跟了上來。
先前變故之後,那青燈和香爐消失不見了,不過銅鏡和袈裟居然留下來被謝瑤瑤收了起來,在路上她把銅鏡遞給我,自己收起了袈裟。
我們一路往前走,剛開始洪爺還說小心點別讓那個苗人藏在這裡給我們了。
不過走了很久,一點事都沒有,大家這才放心的往外走,慢慢的我感覺空氣越來越清新了,我和洪爺說外邊大概就是出口了,洪爺說他也這麼認爲。
大概走了半個小時左右,一個亮光的洞口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看,洞口!”我高呼了一聲,立馬拉着謝瑤瑤的手跑了起來,他們也歡呼着,一羣人跑出了通道。
外邊是一片樹林,這裡我們很熟悉,就是挨着老嶺溝的那片老林子,我沒想到出口居然在這裡。
我回過頭,看了看那個通道,實在難以想象,我們在這個地方經歷了那麼多的事。
太陽有點晃眼,但是我卻擡起頭看着太陽,再見太陽的感覺真的很好。
滴滴滴!
就在這時候,洪爺的上突然出來了這樣的聲音,有人來電話了。
洪爺接起來之後,說是找我的。
“喂,阿文嗎?我是你董哥啊。”電話是董天就打來的,他的聲音很焦急。
“董哥,聽見你的聲音真好。”
“你可別好了,出大事了,我一直打你們的電話打不通,一直不在服務區。”董天就抱怨的說。
這種況我倒是清楚,地底下那麼深的地方,要是手機有信號,那才見鬼了。
“到底是什麼事?”我從董天就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
“你聽完了別激動啊。”董天就和我說。
“沒事,你說吧。”我很平靜的說。可是一種不好的感覺已經爬上了我的心頭。
“蘇筱要結婚了!”董天就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我瞬間眼前發黑,子一個踉蹌。
一股說不來的怒火在我的心底開始燃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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