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到此結束了,我不想再有人爲之付出生命!如果一品堂的後代人裡面,再出現一個葉盛這樣的狂熱分子,那江湖豈不是又要大亂了?我焚燒了這裡,沒有寶藏,就不會有貪婪,我要徹底摧毀一品堂組織的所有幻想!”樊帥的瞳孔裡跳躍着熊熊火焰。
“好啦,你的行爲也真夠瘋狂的!先別說這些了,這裡已經變成火海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咳咳!”慕容楓拼命揮手,濃煙滾滾,四處瀰漫,非常嗆人。
“走吧,樊教授!”我說。
“你們走吧,我不走了!”樊教授淡淡說道。
*豬*豬*島*小說???“爲什麼?!”我們驚訝地望着樊教授。
樊教授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哀傷,但他突然又揚起了笑容:“我活着的唯一意義就是復仇,如果不是復仇,我早就追隨兄弟妻兒去天國了。現在,大仇已報,我也實現了自己的人生意義,是時候跟兄弟妻兒團聚了!我等全家團聚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很久!”
我還想說點什麼,卻被古枚笛用眼神制止了,她對樊教授說:“我們尊重你的決定!再見,樊教授!”
樊帥笑了,這次是開心的笑,然後他盤膝而坐,默默閉上雙眼:“再見!”
我們知道樊帥去意已決,也沒再多說什麼,迅速衝出火海,沿着石梯爬上飛昇臺。
我們站在飛昇臺上,回頭眺望,金碧輝煌的黃金城已經被火海包圍。
所有的恩恩怨怨也在火海里灰飛煙滅。
七年之前,七年之後。
你,你們在天國等着我,我來了。
我想,這是樊教授生命最後的心聲。
我的眼淚流了出來,又被灼熱的火浪烤乾蒸發,願他能在天國,跟他的兄弟們,跟他的妻子,跟他未出世的兒子團聚吧,那裡不再有仇恨,不再有殺戮。
黃金城變成了一座火焰之城,也不知道會燃燒多久。
當初西夏皇帝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來修建這座地下奇蹟,大概做夢都不會想到,有一天,他們畢生的財富和心血竟然會化爲灰燼。
離開黑水城的時候,我們只剩下五個人,我、古枚笛、慕容楓、徐博,還有江語生。
“你在想什麼?”我看慕容楓低頭不作聲,像是在思考什麼問題。
“你們有沒有發現哪裡不對勁?”慕容楓霍地擡起頭來。
“什麼不對勁?”我渾身上下摸了摸,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你們不覺得少了一個人嗎?”慕容楓撓了撓腦袋:“那個泰國降頭師阿貝去哪裡了?”
慕容楓這麼一說,我們這纔想起阿貝這個人,好像自從進入黃金城之後,這個傢伙就消失不見了。
古枚笛說:“也許那混蛋起了貪心,獨自去尋找金銀珠寶,現在估計被困在火海里面了!”
“真是罪有應得,他被燒死了最好!”徐博咬牙切齒地說。
“是呀!這樣糞教授在黃泉路上還能有個伴!”江語生說。
他們倆個之前被飛天蠱折磨得夠嗆,早就對阿貝恨之入骨。
我皺了皺眉頭:“樊教授纔不需要這種混蛋跟他作伴呢!他們走的路都不一樣,樊教授是通往天堂的,而阿貝那個混蛋肯定是會下地獄的!”
“對!對!是我說錯話了!”江語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給我道歉。
離開黑水城之後,我們回到內蒙古,一路上慕容楓都有些心事重重,像是心底藏了很多事情。按理講,成功破獲和阻止葉盛的陰謀之後,他算是立了大功,回去之後不僅能夠恢復警察身份,還能夠提拔升職,應該打從心底高興纔是,但爲什麼一路上慕容楓都緊蹙着眉頭,一副高興不起來的樣子呢?
我沒有問他緣由,我猜測可能是他的心情不好。雖然他是個臥底,但是這幾年來跟葉盛朝夕相處,葉盛總算待他不薄,他對葉盛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現在葉盛死了,也許他的心裡還是有種失去朋友般的難過吧。
我們在呼和浩特市分手作別,這一場生死相逢大家都成爲了朋友,臨別的時候都有些捨不得。
慕容楓說:“今日一別,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相見,各位保重了!”
我開玩笑地說道:“回去之後升官封爵可別忘了我們啊!”
“就是!”古枚笛也附和着說:“要是有獎金呢,也考慮考慮我們唄!”
“呵呵!一定一定!大家保重,再見!”慕容楓跟我們揮手作別,消失在了滾滾人潮中。
我惦記着爺爺的安危,也沒心情在內蒙古逗留,連夜買了從呼和浩特飛往鄭州的機票,趕回河南。
回到鄭州之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往河子村。
回到村子裡的時候已是第二日黃昏,夕陽搖搖欲墜,帶着一抹緋紅的色彩,天上的雲朵就像支離破碎的染布,透露出一種落寞的蒼涼美。
屋子裡靜悄悄的,我推開大門,張口就要喊“爺爺!”
古枚笛連忙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不要做聲:“先看看屋裡有沒有其他人!”
古枚笛想問題果然比我周到,我一心掛念着爺爺的安危,完全忘記了屋子裡有可能還有一品堂的人存在。葉盛曾經說過,他的手下會好好“伺候”爺爺的,也不知道他的那些手下離開這裡沒有。
還好,繞着屋子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其他人的存在,葉盛的那些手下可能已經走了。
我和古枚笛走進裡屋,還在臥室外面就聽見裡面傳來劇烈的咳嗽聲。
“小孤,是你回來了嗎?咳……咳……”爺爺喘息的聲音從臥室裡面傳來。
我心中一緊,迅速推開臥室門。
臥室裡沒有開燈,光線有些暗淡,夕陽的餘暉斜照進來,落在雕花的窗棱上面。窗棱外面掛着綠意盎然的爬山虎,微風吹拂,爬山虎輕輕搖晃着,發出嘩嘩的聲音。
爺爺臥倒在牀上,面容槁枯,形神憔悴,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爺爺!”我伸手打開電燈,幾乎是撲着來到爺爺的牀邊。
“小孤,你們……你們回來啦?爺爺憋着最後一口氣,就是爲了等你們回來!”爺爺氣若游絲,連說話都顯得很吃力,他的臉上浮現出一層淡淡的金色,眼窩深陷下去,雙眼黯然無神,就像生了一場大病。
我握着爺爺的手,就像抓着乾枯的樹藤,心中頓時涌起濃濃的酸楚。
“爺爺,對不起,我回來晚了!你……你這是怎麼了?是生病了嗎?”我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從小我跟爺爺相依爲命,爺爺就是我的整片天,現在看見爺爺這副模樣,我感覺天都快要塌陷了。
在我的印象中,爺爺的身體一向非常矯健,這麼多年來幾乎沒有生過什麼病。就算是再寒冷的冬天,爺爺也只是一件單衣加一件毛絨外衣,身子骨硬朗的很,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間病成這樣。
“爺爺,你到底哪裡不舒服?怎麼病成這樣?去看醫生了嗎?走!我揹你去醫院!”我一邊焦急地說着,一邊伸手去攙扶爺爺。
爺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醫生來看過了,但看不出是什麼病,留了幾副藥,吃了也不見好轉!”
“怎麼會這樣?”我咬咬牙:“肯定是醫生的醫術不高明,爺爺,我去找輛車,連夜送你去市裡醫院看看!”
“拓跋孤,先去給爺爺倒杯水吧!”古枚笛說。
我點點頭,起身走出臥室倒水,古枚笛隨後跟了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什麼事兒這樣神秘?”我察覺到古枚笛的臉色不太好。
“爺爺不是生病了!”古枚笛直截了當地說。
我皺了皺眉頭:“什麼?不是生病了,那他……”
“你發現爺爺的臉上隱隱帶着一層詭異的金色嗎?”古枚笛問我。
她這麼一問,我倒是想了起來,不過剛纔的時候我還以爲是夕陽餘暉落在爺爺臉上造成的光影,現在古枚笛這樣一說,我也覺得不太對勁。
“你的意思是?”
“我懷疑爺爺不是生病了,而是中了蠱!而且是最可怕的金蠶蠱!”
“什麼?!”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手腕猛地一抖,水杯都差點掉在了地上。
“爺爺中了金蠶蠱?”我愣愣地看着古枚笛:“金蠶蠱是什麼東西?有解嗎?”
古枚笛搖搖頭:“金蠶蠱號稱蠱毒之王,毒性複雜,就連下蠱的人都不一定能解!”
我的心瘋狂地顫抖起來,什麼人會對爺爺下蠱?而且還這麼歹毒,下了幾乎無解的金蠶蠱?
“難道是阿貝?”我突然想起了那個泰國降頭師,他一直跟在葉盛的身邊,他們曾經來河子村找過爺爺,那十有八九都是阿貝下的蠱。
“我覺着不是阿貝做的!”古枚笛分析說道:“首先,金蠶蠱的煉製非常複雜,而且成功率極低,阿貝雖然是個降頭師,不過我認爲以他的道行,還沒煉製金蠶蠱的實力。其次,他們若真的想要殺死爺爺,何必這麼麻煩,直接開槍不就行了,何必要浪費辛辛苦苦煉製出來的金蠶蠱呢?所以我認爲,下蠱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