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廊盡頭是一個拱形大門,大門兩邊各有一個佛龕。
佛龕高五米,寬兩米。裡面各自佇立着一尊黑麪邪佛的佛像。
兩尊黑麪邪佛的瞳孔裡燃燒着幽藍色的火焰,藍幽幽的火光映照着黑麪邪佛的面門,讓黑麪邪佛更添一股莫名的邪氣,看上去詭秘森森。
兩條迴廊在這裡匯合,要想進入後殿,都要穿過這道大門。
站在大門前面,我並沒有看見A組隊員的身影,心中不由得一緊,迴廊裡面密密麻麻放置着嬰屍,老楊他們該不會也遇上嬰屍了吧?
一想到那些數量龐大。又嗜血成性的嬰屍,我就感到一陣陣心驚。
倘若A組那邊也遇上了嬰屍,那就有些凶多吉少了。
“拓跋孤,發什麼愣呢?快走!”樑清在前面揮手叫我,我們這組的隊員都已經穿過了拱形大門。
我回身看了一眼左邊那條迴廊,心情陰霾地嘆了口氣,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忽然聽見左邊那條迴廊傳來砰砰砰的槍聲。
我們心中一凜,以爲是黑鷹軍團的人追上來了,因爲只有黑鷹軍團纔有槍支。
我和樑清對望一眼,迅速藏身在左邊迴廊盡頭,一旦敵人從迴廊裡面跑出來,我們就會在第一時間發起突然襲擊。
我們剛剛藏好身形,兩條人影一左一右跑了出來。
我和樑清就像幽靈一樣,猛然自黑暗中竄起,分別將那兩條人影撲倒在地上。
樑清是從背面將那人撲倒的。舉起玻璃碎片就要扎落下去。
那人發出哎喲一聲,樑清的手臂剛剛掄起,突然停了下來,因爲他覺得這個叫喊聲有些熟悉。
就在樑清愣神的瞬間,地上那條人影突然反彈起來,將樑清掀翻在地上,擡腳便踹。
腳到中途硬生生剎住去勢:“樑清?!”
樑清也在同一時間叫了起來:“老楊?!”
嗯?!
我心中一驚。趕緊低頭一看。
我撲倒的是一個女人,而且女人面朝上躺在地上。那張臉蛋兒很漂亮,竟然是兔小花!
兔小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移動,我的目光也跟着她的目光移動,最後在她的胸口上停下來。
我驀然一怔,只見我的左手死死按壓着兔小花的胸部,右手高舉天邪槍。
“呃……這個……”我整個人頓時就石化了,我說怎麼手感有些奇特,原來如此。
“能不能拿開你的爪子?”兔小花紅了臉,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着我。
“不好意思!誤會!呵呵!誤會!”我尷尬地笑了笑,慌忙鬆開手,從兔小花身上爬起來。
老楊急得連連跺腳:“好哇你,居然敢佔小花的便宜?”
我聳聳肩膀:“我又不是故意的!”
“怎麼就你們兩個人?其他人呢?”樑清問。
老楊怔了怔:“其他人不是已經穿過迴廊了嗎?我跟小花是留在末尾殿後的!我們幹掉了追上來的黑鷹士兵,搶了他們的槍械!”
“其他人早就跑出來了?難道他們在我們前面去了?”樑清抓了抓腦袋:“你們走的很順利嗎?沒有碰上嬰屍?”
“怎麼沒有碰上?整條迴廊的牆壁上全都密密麻麻放置着嬰屍,少說也有數千具之多,全都泡在白酒瓶子裡面,又噁心又嚇人。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弄的,真是變態中的戰鬥機!”老楊回憶起嬰屍的場景,還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揣着好奇心問:“那些嬰屍沒有……攻擊你們嗎?”
“攻擊我們?!”對於我的問題,老楊顯得很奇怪:“那些都是死去的嬰孩,爲什麼要攻擊我們?難道你們被嬰屍攻擊了?”
我點點頭,還沒開口說話呢,樑清已經搶先說道:“不是吧?你們真是命好呀!居然沒有被嬰屍攻擊?我們可就麻煩了,都怪陶江偉摔爛了一個玻璃瓶子,結果格子間裡的嬰屍全都甦醒過來,足足有上千具之多,而且這些嬰屍還會吸食人血,非常兇殘。你看我們這麼狼狽,就是經過一場血戰才衝出重圍的!”
我簡單跟老楊講了一下剛纔我們的遭遇,老楊聽得暗暗咋舌,你們所說的恐怖景象我們倒是沒有遇上,真是謝天謝地!”
老楊收起手中的沙漠之鷹,冷聲說道:“那羣混蛋還想來這裡尋找什麼金箔嬰屍,這還沒找到金箔嬰屍就已經全軍覆沒了,這都是以往幹了壞事的報應!這都是報應啊!哈哈!”
終於擺脫黑鷹軍團的糾纏,我們長鬆了一口氣,並肩穿過拱形大門,來到寺廟後殿。
當我們穿過拱形大門之後,發現其他人都在這裡,AB兩組人員重新匯合在一起。
不過,所有人都站在前面沒有動。
而我們後來的幾個人也沒有動,因爲我們都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驚了。
是的,我們做夢都沒有想到,寺廟的後殿竟然是一片長滿野草的荒地,夜風吹過,荒地中的野草就成片成片的起伏着,一片死寂,連蟲鳴鳥叫聲都沒有。令人感到悚然的是,整片荒草叢都被一片無形的黑色煞氣籠罩着,陰沉的如同墨汁。在那些野草被吹拂彎腰的同時,我們頓感頭皮發麻,因爲我們駭然地發現,在這片荒草叢中,竟然密密麻麻遍佈着墓碑。這些墓碑東倒西歪,殘破不堪,看上去年代久遠,冷冰冰地佇立在草叢中。
我草!
我們打從心底生出一陣刺骨的寒意,在這寺廟的後殿,怎麼會埋藏着這麼多的墓碑?這座寺廟真是邪乎的要命呀!之前是數以千計的嬰孩屍體,現在又是遍佈叢生的古老墓碑,這他媽的恐怖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壓迫得我們喘不過氣來。
陰風習習,我們的雞皮疙瘩嘩啦啦往下掉。
樑清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面露驚懼之色:“這是個什麼情況?”
嗚嗚嗚——嗚嗚嗚——
黑暗中突然飄蕩出一陣若有若無的古怪嘯音,那聲音如泣如訴,就像有許許多多的人在低聲抽泣,飄渺不知所蹤。彷彿近在耳畔,又彷彿遠在天邊,在這片荒草叢上空縈繞不絕。
我們駭然變色,聽這聲音竟像是許多女人同時在哭泣,此起彼伏。
在這漆黑的午夜,在這充滿死寂的荒草叢中,忽聞女人哭泣的聲音,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心絃一下一下地抽緊。
而且那不是一個女人的哭泣聲,而是許許多多女人的哭泣聲,哭聲悲涼而悽愴,聞之彷彿要落下淚來。
衆人面面相覷,睜大眼睛四處張望,都不知道這哭聲來自何方,更不知道這哭聲是什麼人發出來的?
就在這陣幽幽怨怨的哭聲之中,整片荒草叢突然亮了起來。
每一塊墓碑下面,都晃晃悠悠飄蕩出了一簇幽藍色的鬼火,那些鬼火凌空浮動着,隨着夜風輕輕晃盪,就像無數魑魅魍魎的眼睛,冷冰冰地盯着我們。
鬼火飄蕩出來,哭泣聲愈演愈烈,我們聽得越來越清楚,天上地下彷彿都被哭聲籠罩着,不斷地刺激我們的耳膜,攪得我們心煩意亂,太陽穴突突直跳。
無數的鬼火把荒草叢照耀得悽悽惶惶,充滿詭秘之感。
就在我們困惑不解的時候,那些鬼火突然接二連三的爆裂開來,發出如同氣球爆裂的啵啵聲響。
在鬼火爆裂四濺的同時,一團又一團濃黑的鬼氣自墓碑下面噴薄而出。
荒草叢中頓時鬼氣沖天,數以千計的鬼氣直衝夜空,場面既可怖又壯觀。
鬼氣沖天而起的同時,空中傳來尖銳的女人聲音,有的在嘶吼,有的在咆哮,還有的在咒罵,也有的在尖叫,異常刺耳,充斥在耳膜深處,彷彿要撐爆腦袋。
與此同時,天空中鬼影幢幢,遮天閉月,無數的幽魂在天地間遊走。
這一瞬間,我們渾身冰涼,彷彿置身在地獄之中。
在漫天的鬼氣中,浮現出一張又一張女人的面容,重重疊疊,千姿百態,每張面容都不盡相同,數都數不清,就像放膠片一樣,不斷掠過我們的眼簾。那些女人的面部表情都非常猙獰,充滿了怨毒和仇恨,而且這些女人還不停地說着奇奇怪怪的話語:“還我的孩子!還我的孩子!還我的孩子!”
緊接着,那些女人的眼睛全都泛起血色紅光,漆黑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無數雙血紅色的眼睛,密密麻麻的重疊在一起,充滿怨毒之意,冷冷盯着我們這羣陌生人。貞團肝巴。
樑清臉色大變,失聲叫道:“怨婆!這是怨婆!”
怨婆?!
我們驚詫地看着樑清,樑清深吸了一口涼氣,聲音微微發顫:“怨婆就是含着怨仇而死的女人,是怨靈的一種!”
“她們所說的‘還我孩子’是什麼意思?”老楊問。
樑清打了個寒顫,澀聲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女人,哦,不,這些怨婆就是那些嬰屍的母親!有人殺了這些懷孕的女人,將她們的孩子煉製成嬰屍,所以這些女人含恨而死,怨氣不散,變成了怨婆!”
我眉頭一挑,心中暗叫糟糕,之前我們殺了那麼多嬰屍,這些怨婆莫不是前來爲她們的孩子報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