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將他的手打開,想容的神色更冷了:“我可不是你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僞君子沮喪地嘆了一口氣,扶過她的肩膀,直視她,“我怎麼會這麼想?你難道這麼不瞭解我嗎?”
“在這件事情之前,我以爲自己很瞭解。”想容冷笑。
僞君子忍不住皺眉:“我知道這次傷了你的心了,但是你一定要這麼決絕嗎?你心裡明白的吧?我是真心承諾……”
“我爲什麼要明白?我又不是你!”想容提高了音調,掙脫他的束縛,退後了一步。
“你曾經是我啊!”僞君子上前一步,“或者,或者我們再想個辦法,再交換一次靈魂。當時你就說過,交換過後你就可以看穿我的心思了——”
“別碰——嘔——”想容正欲再退後,避開他的魔爪,卻不料突然又是一陣孕吐,只得扶着一旁的椅背乾嘔起來。
見她如此,僞君子一下慌了神:“你這是怎麼了?!”他搶到她的身邊,扶住她,輕拍她的後背,希望能緩解她的不適。
“沒事,就是吃壞了東西。”半晌,想容不再噁心,才掩飾地說道。
“那不行,我讓太醫來給你看看!”僞君子說着就要出去。
想容急忙拉住他:“不用了!吃壞了東西太醫也開不出什麼藥來!”
“萬一不止是吃壞了東西呢?也許是慢性中毒了?!宮中這些伎倆也是常見,雖然我已經暗中讓人儘量不痕跡地小心留意你的飲食起居,還借的是簡盛之名,但也不能保證……”僞君子說到這裡不由咬牙,“要是沈清真敢如此,我只能不念舊情了!”
聽了這話的想容卻是心中一震,難怪她覺得自己除了待遇規格不如從前,倒也沒有被太多爲難,更從沒人來打擾過她的清靜。原來還是因爲僞君子一早就替她擋下了一切……
“你爲什麼要偷偷摸摸的?”想容悶悶地問了一聲。
“我知道你一定還在氣頭上,若不查清了事實給你一個交代,你怎麼肯跟我回去?”僞君
子低嘆道,“更何況,什麼都不做,就想把你帶回去,那纔是對你招之則來揮之即去,纔是對你的不尊重。”
想容垂首,對於僞君子的說法和做法,她不是沒有動容。可是她仍然害怕,此刻的溫柔相待只是更加具有欺騙性的假象,夢做得越美,有朝一日醒來之時,就越絕望……
“告訴我,你現在在想什麼好嗎?”僞君子懇求道。
“我的心也很亂。”想容搖搖頭,“縱使你以後可以做到信我,又如何能確保不會再因爲一樣的原因而疏遠我?你自己也許也沒有發現,沈清進宮之後,但凡我與你如以前一般說話,你便會不自覺地皺眉……”
僞君子聽得懵懂,只能問道:“真的不行嗎?”
“我希望你能認真想過之後,才決定要不要把我接回去……”想容擡頭直視他,“很多時候,兩個人不是僅僅靠愛情就能在一起,更何況你還是天子。”
“好。明日,我會再來,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僞君子聞言一怔,彷彿有所領悟,鄭重地點點頭,“你等我。”
想容只是默默頷首。
“當真不用請太醫來看看?”僞君子又擔心了她的身體。
想容只得再三擔保:“我向你保證,真不是什麼病。”
“這——也罷,待我接你回去了,再請太醫來診脈。”僞君子見她如此,也不好再堅持。
“若真是那樣……自然是最好。”想容勉強一笑。若是能夠,她自然不會介意將懷孕一事告知僞君子。而此刻卻萬萬不能說,她不想因爲腹中的孩子而被他禁錮在宮中,那樣她會不確定,僞君子想留住的究竟只是他的骨肉,還是她?
兩人至此無言,僞君子也不拖泥帶水,又囑咐了她幾句,便離開了。他一路眉頭緊鎖,回到書房,遣退了衆人:“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小安子應了聲,領着其餘宮人都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書房中,只餘僞君子一人獨坐,他開始思索想容話中的所指,想着想着,不知不覺竟然憶起了將沈清逐出宮
那日的情形……
“朕聽說你很關心想容,這些日子還特別着人對她多加‘關照’?”僞君子在用過午膳後,隨口問道。
“這……是,清兒也很不安……”沈清一擰眉,一時也猜不出僞君子是起了疑心在試探她,還是早……
僞君子冷笑着點點頭:“你確實應該不安,從第一日刻意哭紅雙眼開始,你就已經想好要如何挑撥朕與皇后之間的關係了吧?”
深吸一口氣,沈清已經不敢再心存僥倖,起身跪下道:“沈清不敢否認。”
“好!你承認得倒是爽快,省下朕的口舌了。”僞君子挑眉,“你倒是真當朕是愚人啊?!”
“沈清不敢。”沈清語氣淡淡,“這本就是一次賭博,賭贏了從今以後無上榮華,再無人能夠輕視於我。若輸了,但憑皇上發落便是。”
僞君子垂首,盯着她:“你可知道,朕查清一切不過用了十日,你可知,朕爲何姑息你到現在?”
“請皇上明示。”沈清搖頭。
“一來想容沒有那麼快消氣,不必急於幾日時間。”前半句僞君子還是用無奈的語氣說的,而說到後半句時,眼底則浮現出了譏諷的笑意,“二來一個人爬得越高就摔得越狠,這些日子,被封爲皇后的夢想必你已然做了無數次了吧?朕卻遲遲沒有表態,又讓你倍感煎熬?”
沈清身形一晃,咬牙道:“皇上好手段。”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僞君子冷冷地說道,“今日之後,不要讓朕再見到你,以後非召不得入宮!”
沈清俯身叩首:“沈清遵旨,多謝皇上開恩。”
僞君子不願再多留,隨即起身就要離開,卻聽得沈清在他身後喊住了他:“皇上——皇上可知,雲想容爲何輸給我?”
“她在我心中從未輸給你。”僞君子聽住腳步,沒有回頭,只是斷然道。
沈清低笑一聲:“呵……那便換一個說法,皇上可知,她與我有何不同?我因何能夠得逞?”
“……爲何?”僞君子遲疑片刻後,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