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把瓶子裡的藥一起倒出來,還剩三粒,他自己服了一粒,再給楚雲一粒,最後才走到步驚豔面前,攤開手掌,準備把藥給她。
“晉王,快來先救媚顏姑娘,她快不行了……”疼痛得到緩解的哈巴斯首先就跑到媚顏那裡,將毫無生氣的女子柔軟的身體抱在懷裡,一雙肥手不時趁機在她身上游走。
鳳遠兮一頓,回頭譏誚地看他:“只剩一粒解藥,如果救了媚顏,我的朋友怎麼辦?”
哈巴斯溫香軟玉抱滿懷,此時恨不得馬上就把美人壓到牀上,哪裡會管別人的死活,“晉王,本王好不容易從東突到大夏來看這一代名妓,我還沒有嘗她的味道,就讓她如此死了豈不可惜?你的朋友你再想其它辦法,能不能先把這粒解藥給媚顏姑娘?”
鳳遠兮轉過身來,看着步驚豔沒動。
步驚豔也忍疼靜靜地看着他,祈望他不會不顧她的性命而去救別人。
“晉王,我是在你的眼皮底下中毒,難道你一點責任都沒有?如果這樣的話,回去後我一定向我父王直言此次來京都的所有事情。”
聽到哈巴斯此話,鳳遠兮不再猶豫,徑直拿藥走到媚顏面前,讓她服下。
石梅大叫着要撲上去,步驚豔一把拉住她,靠在她身上冷冷地轉過身,不願看這噁心的男人一眼,媚顏因爲還沒滿足一條ying蟲的獸慾,所以還有利用價值,而她這個貨真價實的王妃的性命卻比不得一個妓女……她就是再疼,也不會在這樣的人面前流露一絲一毫,就算死,也只找一個無人的地方靜靜地死去……
“這個給你。”
步驚豔越過龜奴,楚雲忽然從旁邊過來,捏開她下巴,將一粒藥丸投進她嘴裡,然後在她後背一拍,人還沒反應過來,藥已骨碌一聲下肚。
步驚豔吃驚地捂着嘴,“那你呢?”
“我有內功護體,沒事。”楚雲說完,皺緊眉,似是強忍着疼意,大步朝門口走去,留下一句,“你們都別跟來,我去療毒。”
他的言行,驚呆了一屋子人。
就在這間包房的樓上,雅間臨角。
“楚雲沒有吃解藥,讓給了王妃,倒是個有血性的人,可惜是他讓我損失了一個好部下,不然,說不定我會出手去救他。”陸震天得到飛鴿傳書,昨天才匆匆趕到京都來,他作爲一個醫者,卻不得不爲了主子的意圖而做下這樣的事。
鳳九凝視着窗外楚雲離去的方向,正要收回視線,未料到那個女扮男裝的女子突然奔出來奪了一個黑衣騎士的駿馬追着楚雲而去,他俊臉一黑,重重哼道:“我的王妃也是個有情義的人,她不忍見楚雲獨死,現在已經追過去。”
陸震天探頭一看,果然見到步驚豔騎了匹快馬消失於拐角處,呼吸一滯,已知道主子在因此而不悅,趕忙收身轉移話題,“四粒解藥五個人,總有一個人得不到解藥要死,您布了這個局,究竟有何用意?”
鳳九淺淺地飲着美酒,輕描淡寫道:“這裡原本是那個失鏢顧主的根據地,如果有人在這裡刺殺他們,鳳遠兮必定會將視線移到這裡來,就是說我們幫他提了個醒;再者,哈巴斯王子在這裡遇險,要想他不懷疑鳳遠兮,那絕無可能,此一來,可以加深他們之間的嫌隙。”還有一點,當鳳遠兮聽從哈巴斯的話把最後一粒解藥遞給媚顏的時候,相信對他還存一絲幻想的步驚豔已經完全死心,這女人,不推她一把,還自以爲是的在那裡轉圈圈,真不知鳳遠兮在她心目中有什麼好。
陸震天感覺出主子未完話裡隱含的一絲得意,這種神情在他臉上極少見到,記得當初只服從於前任主子的端木枯榮被訓服於他智謀下的時候,他也只是理所當然的笑了笑,如今,他究竟是爲了所設局的成功得意,還是爲了晉王把藥終於給了媚顏而得意?
他忽然想起一事,沉吟了一下,試探般的問道:“那個……端木枯榮因上次鏢局的事被王妃破壞沒有完成在門內受罰,您能不能看在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輕恕一次?”
鳳九臉色一沉,“你別一來就當說客,有錯就罰,這是一貫的規矩。”他頓了一下,又道:“昨天你既然見過端木,我上次吩咐他的事情,他怎麼說?”
陸震天不敢再多言,回道:“據查,在天臨國確實有一種封印術,能將人的真實面貌掩去,而懂得這種封印術的人,一個是天臨國的聖女,一個是祭司,聖女管施術,祭司管解封印。但是,從天臨國那邊傳過來的消息並不樂觀,那位能解封印的祭司在一年多前就沒在天臨國現過面,暗地探查下來,他好像已經到了大夏,具體落腳在哪裡,我們的人還沒查出來。”
“繼續查下去,一定要找到那位祭司,”鳳九裝作沒看見陸震天的不解,晃着酒杯繼續問道:“還有一件事呢?”
“關於王妃有無習武的事,我們已經問了相府幾個比較資深的老家奴,他們都說不曾見她習過武。至於性格,自小其實是比較溫順的,長大後不知爲什麼就如外間傳言的那樣變得驕縱無理起來。”
“只是驕縱?”
陸震天點頭。
鳳九暗自思索,如果她沒習過武,她在獸園裡的那一箭從何說起?那晚與鳳遠兮的一翻打鬥又爲何那麼激烈?而她的性格,可隱忍得很,哪怕別人欺到她頭上,仍可以若無其事笑吟吟地應對,只不過會在過後暗暗在別人背後插一刀,卻與驕縱無理拈不上邊,難道她根本就是被人假扮,與步相的二千金毫不相干?如果是這樣,那就有意思了,原來他的王妃不僅很會騙人打馬虎使心計,還很神秘,不過越是如此,他越是要了解她的一切,在大夏的生活,纔不至於枯燥得無趣……
那麼接下來,是否該他親自出面將他的王妃抓回來?她剛剛被鳳遠兮無情的棄絕,肯定正傷心欲絕,現在需要的,自然是他溫暖的胸膛……再不然,如果因爲她氾濫的同情心而又看上了楚雲,他設的這一局豈非爲別人作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