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趙妃和馮修容的事情後,以棠疑惑的問道:“娘娘,既然馮修容可疑,趙妃也是不好相與之人,爲何不趁機拿回宮權呢?”
蘇瑾雲笑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拿回宮權,那兩人的目光便都會轉移到本宮身上,既是如此,還不如讓她們在互掐一陣。”
汀雨閃動着一雙眼睛,一臉欣喜道:“這個奴婢知道,這就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幾人看向汀雨賣弄炫耀的樣子,皆是一笑。
蘇瑾雲沒有說,她還在意的一點,是蕭天佑的看法。他去一次江南,她便拿回來宮權,是不是更加認爲她是有野心之人?
她有些看不起自己,心中對蕭天佑並不是全然沒有感情了的,可卻還能在這個時候爲秦峰動心,她就是太貪心,太不知羞了,所以纔會什麼都得不到吧!
馮修容對宮權的維護,一衆人也漸漸嗅到了什麼,趙妃爲了拿回全部宮權,每日裡總要和馮修容因爲宮務爭上幾次。
趙妃心思不如馮修容縝密,可是趙妃也不是個好惹的主,言語上說不過的時候,便總會以身份壓人,馮修容就算有權在手,心思再縝密,趙妃沒有出大的差錯,她便不能拿分位比她高的趙妃如何。
馮修容吃癟,趙妃的心情自是不錯,因此時間一長,她便又昂昂得意了。
在含章殿裡除了必要事情不出門的馮修容,一嘴銀牙咬的直響。
“本宮還是太大意了!”她沒想到一向沒什麼腦子的趙妃竟然也有這般手段。
寒柳一臉猶豫道:“奴婢聽聞趙妃解了禁足前一天,皇后身邊的汀芷去了錦瑟殿,待了不長的時間,或許不僅僅只是傳旨意。”
馮修容若有所思道:“汀芷?這個汀芷在衆人面前出現的時間並不多,可是之前皇后掌權的時候簡單的宮務都是交由她處理的,如今看來,這個看似不起眼的人實則是大有能耐啊!”
“汀蘭出宮嫁人的時候本宮還道她傻,這個一個好幫手竟然放出去不留在身邊,和着沒有了汀蘭,她身邊還是有不少好幫手的。”
寒柳小心的看了一眼馮修容的神色,一臉古怪的笑容,絲毫沒有怯弱的樣子,於是也說着自己的看法道:“皇后現在身邊這幾個人,以棠做事還是有汀蘭幾分風格的,也挺得皇后重用,汀芷雖不起眼但是聰慧的很,以柳也是有醫術在手,這個人的確給了皇后很大的幫助。”
“經常伺候在她身邊的還有個汀雨,你找機會探探她的口風,皇后也是僞善的很,那般單蠢的人也留在身邊!”
“是,奴婢知道了!”寒柳聞言也是露出一笑,娘娘終於想要主動出擊了。
御駕是在桃花盛開的時節回來的。
趙妃與馮修容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而馮修容的面貌徹底暴露了出來。
秦婕妤一臉感慨道:“不想這個馮修容竟然隱藏這麼深,看來真是不容小覷啊!”
蘇瑾雲一笑:“你同本宮走的近,你要小心一點。”
秦婕妤感激笑道:“娘娘放心,嬪妾知道的。對了,林小儀有孕了!”
蘇瑾雲詫異的看向秦婕妤,御駕回宮後蕭天佑便在接見大臣忙着政事,她將這段時間的事情稟報給他聽,她也是剛從承乾宮回來,秦婕妤便過來了,在江南那邊的事情她還沒來得及問,蕭天佑只跟她說在江南罷免了一些官員。
“這林小儀這次也是走運,本來就已經不受寵了,趙妃爲了有人能在皇上耳邊吹吹枕邊風,硬是讓她隨御駕一起去江南了,也不過是承寵了幾次便有了身孕。”
蘇瑾雲更加詫異了,趙妃不是不知道御駕去江南一事嗎?
見蘇瑾雲面色,秦婕妤也意識到了什麼,問道:“娘娘,可是有什麼問題?”
“這個林小儀應該已經投靠馮修容了。”
秦婕妤也是驚訝,沒想到這陣營變化也是這麼快。
同蘇瑾雲所想的一樣,趙妃在聽聞林小儀有孕一事後,便知道自己是被人揹叛了,她都不知道御駕去江南一事,怎麼可能幫她!
於是在一次碰到林小儀的時候,趙妃怒火中燒,讓林小儀在御花園石子路上跪了兩個時辰,最後林小儀兩個時辰還沒跪完就暈了過去,太醫診斷說是動了胎氣。
蕭天佑震怒,斥責了趙妃一番,奪了她的宮權,再次將她禁足。
蘇瑾雲去看趙妃的時候,很意外的看到了一個一臉滄桑淚流滿面的趙妃。
“你來看我笑話的嗎?”趙妃平靜的看向蘇瑾雲,蘇瑾雲搖搖頭走了過去,遞給趙妃一塊手絹,淡聲道:“我是你來看,但不是來看你笑話的。”
不知爲何,說出口的話沒有了本宮的自稱,或許是趙妃波瀾不驚雙眸刺激了她,也或許是她散發出的孤獨與絕望,讓她胸口悶悶的。
“你懷孕了?”趙妃突然出聲。
蘇瑾雲一愣看向她,這才發現她是站着的,趙妃是坐着的,她的視線正好落在她的小腹上。
已經三個多月的身孕,小腹已經微微凸起。
“他是沒有心的,不要愛上他!”趙妃轉移視線,一臉苦笑。
見她這樣子,蘇瑾雲心中有些不好受,趙妃見她不說話便看向她,在看見她面上憐惜的表情時,突然大聲道:“我不要你可憐我!是我錯了,我不該愛上他!帝王都是沒有心的!他明知道林小儀背叛了我,卻還是寵她,還讓她懷上了孩子!”
“對,我就是故意的,我故意罰她跪着,我就是要讓她的孩子沒了!我也想看看,我在他心中究竟是怎樣的分量!可他……他不分青紅皁白,我就算有心又如何?是林小儀她先挑釁我的!”
看着趙妃近似瘋狂的猙獰的表情,蘇瑾雲知道,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趙妃是徹底敗了。
“其實,皇上心中還是有你的,不然就不僅僅是禁足這麼簡單了。”蘇瑾雲淡聲道。蕭天佑的念情是不分對錯的,即使趙妃做錯很多次事,每次都只是禁足罷了。
“有我?既然有我爲什麼還要有別人?爲什麼不能就只有我一個?”蕭天佑對別的女人的寵幸已經深深的刺激了她,如今再一次被他禁足,她心中的怨恨便是更深了。
蘇瑾雲嘆道:“你真是傻了,這是宮裡的女人該說的話嗎?你好好休息,以後……想想大皇子吧,安分一點,不要讓皇上因爲你的緣故遷怒了大皇子。”
“彧兒!”趙妃聞言看向蘇瑾雲:“我的彧兒怎麼樣了?”
“你放心,大皇子在皇子所過得很好,皇上已經答應每個月讓大皇子來看你一次。”
其實蕭天佑並沒有說這件事,只是她在看見趙妃這樣子的時候心中酸澀,便起了這個主意,看見趙妃面上的欣喜,蘇瑾雲知道她還要去承乾宮一趟。
御駕回京後,兩人見面便一直說着朝政之事,真正的兩人相處卻還是沒有的。
到承乾宮的時候,寒柳正在殿門口和高德說着話,蘇瑾雲又一瞬的愣神,隨即點頭免了兩人的行禮。
“娘娘是來找皇上的嗎?馮修容還在裡面。”高德也覺有些尷尬,一直以來皇后可以不用通傳就進去承乾宮的,可今日不知爲何馮修容過來了,還好巧不巧的,皇后也過來了。
蘇瑾雲知道高德的爲難,笑道:“本宮有事與皇上商議,勞煩公公幫忙通傳。”
既然馮修容也在,那就將事情一併解決了吧!隱在袖子裡的手握緊了方纔在錦瑟殿趙妃交給她的東西。
進入大殿後,蘇瑾雲很快的看了一眼蕭天佑,他深邃的眼眸正看向自己,一旁的馮修容也是一臉笑意,見她進來便起身行禮。
蘇瑾雲看了她一眼,沒有急着叫她起身,反而問道:“皇上剛從江南迴來,政事繁忙,馮修容此時過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馮修容保持着屈膝行禮的姿勢笑道:“的確是要緊事,不然臣妾也不敢前來打擾皇上。”
“你先下去吧!”蕭天佑在蘇瑾雲面上看了幾眼,朝馮修容擺擺手。
“是,臣妾告退!”馮修容起身便要離家,卻被蘇瑾雲叫住。
“正好本宮有件事情想問修容,既然在這裡碰上了,那修容就別急着走。”蘇瑾雲總覺得蕭天佑的眼神怪怪的,似乎略帶怒氣。
馮修容看向蕭天佑,見他沒有任何表示,便疑惑的看向蘇瑾雲:“不知娘娘有什麼吩咐?”
“修容認識這塊玉佩嗎?”將手中的東西遞過去,馮修容只看了一眼,便笑道:“臣妾未曾見過。”
蘇瑾雲淡淡一笑,在蕭天佑身邊一把空椅子上坐下,將玉佩遞給蕭天佑。
見蕭天佑拿着玉佩仔細看了看,劍眉輕皺:“這玉佩從哪裡來的?”
蘇瑾雲見狀便知道蕭天佑已經認出了那玉佩,輕笑道:“這自然是要問馮修容了。”
“娘娘說笑了,臣妾方纔說了,這玉佩臣妾未曾見過。”馮修容面色不變淡笑着回答。
蘇瑾雲驚訝道:“哦?修容都沒仔細看過,就知道沒見過這玉佩嗎?”
蕭天佑的視線在馮修容身邊停留了片刻,看向蘇瑾雲道:“朕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沒工夫聽你們扯皮,究竟什麼事,皇后不如直接說吧!”
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想法,只是太過可笑,他不想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