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芸熙看向門口,雪郡主依舊是那副刁蠻的樣子,手中又多了一支皮鞭,雖沒有上次那支的倒刺,卻也不是尋常物。
雪霜對福芸熙說道:“藍姨莫怕,霜兒趕走她。”她也未起身,看着雪郡主走進來。
雪郡主甩了兩下鞭子,說道:“今日本郡主就教訓一下你們兩個。”
福芸熙笑道:“你不是璃洛的娘子嗎?整天不回東宮,住在孃家幹嘛?就不怕璃洛休了你?”
雪郡主怒喝道:“閉嘴,是本郡主看不上他,將來本郡主當了女皇一定會納夫。”
雪霜嘆道:“你呀,就是被寵壞了,我記得你剛會走的時候看見我還要我抱呢,後來你父親讓你打我,你就打出了對我的第一個巴掌。雖然不疼,但是你父親的笑卻傷到我的心,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出過後院一步。
你漸漸的長大了,性子也變得刁蠻了,時常會到後院拿我出氣,你可知道我爲何不還手嗎?”
雪郡主撇撇嘴說道:“你怕娘殺了你。”
雪霜搖頭道:“我不是怕娘殺了我,她若是想殺我十五年前就殺了,不會一直衣食無憂的把我養在後院。”
雪郡主臉色一變,說道:“娘養着你?不可能,娘對我說你是自生自滅。”
雪霜笑道:“我是一個沒有雙腳的人,每天都在地上爬來爬去,如何自己做飯?若不是娘命人送飯送衣,我沒有餓死也凍死了。”
雪郡主臉色變得蒼白了,原來雪將軍一直在騙她,她暗地裡培養雪霜,這是何意?難道是自己的替代品?
雪霜接着說道:“我任由你欺負,就是在等,常言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所以我一直在忍,爲的就是今天,因爲今天我可以隨意打罵你,你信不信?”
雪郡主怎麼會信?憤怒的一鞭子打向雪霜的臉頰……、
雪霜坐着未動,伸手抓住鞭子,冷笑道:“你從小到大最喜歡用鞭子打人,今日我就讓你知道被鞭子打是個什麼滋味?”她稍微用力便奪過鞭子。
雪郡主不傻,見鞭子被奪,立即就往外跑,雪霜一抖手,鞭子纏住雪郡主的腳給拖了回來,然好鞭子如雨點般打在她的身上。
她何時吃過這等虧,疼的滿地打滾,哭嚎不已。
“住手。”雪將軍出現在門口。
雪郡主一見孃親,立即連滾帶爬的抱住她的腿,哭道:“娘啊,那賤人打我……”
豈料雪將軍不等她說完就哼道:“我不是吩咐過不許閒雜人等進來?”
門外的守衛爲難了,說道:“可是郡主她……”
“哼,沒用的東西,後院只有本將軍和大小姐能進來,其餘的閒人不許來。你守門不利,去領罰!”
“是!”那侍衛倒是很痛快,他們也因此明白一件事,雪郡主失勢,這位隱匿十八年的大小姐上位了。
雪郡主也看清局勢,她沒有笨到繼續哭鬧的地步,雪將軍冷哼道:“送郡主回房。”
“是。”另一名侍衛走進來,粗魯的拉起郡主半扶半拖的把她弄出去了。
雪霜說道:“娘不責罰霜兒嗎?”
雪將軍笑道:“娘還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定時她想打你,你不過是還手罷了。我的女兒,能打就打,打不過要自保,如果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就不配做我的女兒。”
雪霜扔掉鞭子,眼中竟閃過失望。
雪將軍笑道:“藍雲,女皇搜過城了,現在循着我製造的線索追到城外去了,你安心養着,有些事急不來的。”
福芸熙笑道:“多謝將軍,藍雲明白。”
“嗯,霜兒,以後你好好照顧她,多跟她學學本事,娘還有事,要出去一下。你妹妹若是敢再來鬧事,你就打,打到她不敢來爲止,不過她畢竟是太子的人,別傷了臉就行。”雪將軍囑咐完便出去了。
雪霜臉色有些不好,福芸熙問道:“你怎麼了?不是教訓過郡主了嗎?爲何不開心?”
雪霜冷笑道:“用到你時衆星拱月,不用你時棄如敝履。”
福芸熙覺得這丫頭挺有意思的,便藉着方纔被打斷的話題說道:“你剛纔沒說完的是什麼?”
雪霜起身把門關上,說道:“霜兒知道藍姨是真正心懷天下百姓的人,所以纔敢跟你說這些。你也見到了,我娘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如此絕情,更何況藍姨這個外人呢?如果她把你可利用的都掏空了,那麼等待你的將士比死還恐怖的下場。”
福芸熙望着她,說道:“你爲何要跟我說這些?以前你閉門不出,受盡欺凌,如今好不容易可以站在人前,爲何不往高處走?
如果你娘手裡有證據,可以拉女皇下位,那麼她一定會把你推上女皇的龍椅,屆時,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女皇了。”
雪霜苦澀的笑道:“你覺得那樣好麼?即便是我當了女皇也不過是個傀儡,要忍痛去殺不想殺的人,要眼睜睜看着良臣、良將慘死。那樣的女皇還不如一個自由自在的商人,如果,娘逼着我上位,那麼我只能自刎,因爲我不想做昏君。”
福芸熙搖頭道:“你還年輕,當你娘人老權微的時候,你就可以自己獨當一面了。”
雪霜搖頭道:“她的性子我很清楚,不用多久,最長十年,就會有人謀反,國將亡之。”
福芸熙很驚訝,這丫頭居然分析的如此透徹,只是不知道她對自己說這番話是試探還是真心?自己不想胡亂的去相信人了,因爲自己的胡亂信任也吃過不少的虧。
她決定先靜觀其變,於是說道:“這個其實不去試試誰也不知道,我們靜觀其變吧。女皇與將軍的恩怨還需她們二人來解決,我們是插不上手的。”
雪霜皺着眉頭,頗爲失望的看了福芸熙一眼,淡淡的說道:“好吧,不談這些,就說那些假肢吧,我想做成不同材料的,甚至也可以有鍍金銀的,嵌寶石的,這樣的可以賣給富人,鐵質的、木質的可以賣給窮人,各取所需吧,罷了,明日我再來找你細談,今日我心情不好。”
福芸熙沒說話,看着她出門,這丫頭的確有經商的天分。她剛要下地走走,活動一下筋骨,突然後窗飛入一把匕首釘在牀頭,匕首上還繫着一張紙條。
她拔下飛鏢,跑到後窗看了看,卻沒發現可疑。解下紙條展開,她卻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