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齊齊吸了一口冷氣,心說你這丫的也太黑了吧,果然是進門前和進門後,翻三番的價格啊!
秋水耀卻不管四叔秋水十的呵斥,連滾帶爬上前交給逆天一隻裝滿鑽石幣的小空間袋後,忙吞服了那顆丹藥。
逆天甚至還十分高興地點了點頭,“識時務者爲俊傑,秋水耀,你有前途的。”
“多謝秦小姐誇獎,多謝誇獎。”秋水耀的回話,讓一旁的秋水十整張臉都烏青發黑,秋水葉月更是恨鐵不成鋼地猛跺腳怒斥道,“秋水耀,你還要臉不要臉啦?”
臉?臉有什麼用,當性命都快不保的時候,什麼臉都可以不要,秋水耀心說。你們哪裡懂得秦絕閣下的強大,那是一根手指就毀滅整片人羣,將三叔都炸得屍骨無存的可怕男人。
秋水耀,興不起半點牴觸反抗的念頭。
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舍了錢財與秦姑娘交個好,純粹買條命回來也是尚算的。
秦姑娘身旁高手環繞,此番能否出去,也就得看人家肯不肯順道捎上他們這夥人。
穆家的穆匠潭與許家的許一彪,腦袋裡靈光一現,徹底反應過來了,也急忙掏錢買了兩顆丹藥。
只是一開始的刻意討好,待到當真服用丹藥後,方知這兩千四百萬鑽石幣也並非白花。
這丹藥確確實實貨真價實的好,服下去入口即溶,芳華四溢,頓生覺得渾身回暖,氣血暢通,精神爲之一振,當真是童叟無欺的絕世極品丹藥。
看到服下丹藥的幾人,紛紛向自己投來震驚的一瞥,逆天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
真是一羣少見多怪的人,要知道這丹藥之前還曾給她嫌棄過,總覺得吃着沒什麼味道,後來讓玄凰給改良了,如今多了幾絲甘甜,芬芳更甚,平時她閒着沒事,也就勉爲其難地拿來當糖果吃。
這話幸虧也只是腹誹,若真說出來,估計得被人打死。
“星河師姐。”吳蝶楠眯着眸,斜瞪着逆天的背影,滿臉的憤怒不可抑制。
“行了,少給我添亂。”星河仙子沒好氣地翻了她一眼,冷聲說道。
還嫌丟人丟的不夠,星河自然是不蠢,她是早已看出來了,此刻所有人爲了能夠離開這鬼地方,至少表面上是站在那位秦小姐那方的,吳蝶楠繼續鬧下去,也就只能落得個自取其辱的下場。
“星河師姐,明明就是那個秦逆天她有問題。”爲什麼反而現在大家都用那種懷疑的目光看着她,活像她是個挑撥離間的小人一般,這眼神讓她感到渾身的不舒服。
吳蝶楠自己丟臉不打緊,可她現在也算是聖女谷門人,她丟臉露醜,連帶着自己等人也跟着丟臉,那就得不償失了。
星河想到此處,惡狠狠地瞪了吳蝶楠一眼,冷聲冷氣道,“閉嘴。有什麼事,等到出去後再說。”
吳蝶楠委屈地咬着嘴脣,閉嘴不言,指頭死死摳住了手掌,似乎僅能從這股刺痛當中,讓自己心緒平靜。
秦逆天這賤人,當初在神魔遺蹟時,便是這樣,拉攏所有人站在她那方,對可憐的吳蝶楠進行攻擊,半點不講同學情誼。
那個女人明明有那麼大的空間容器,卻不肯借用她一下,簡直是自私自利小氣至極!
之後在戰場相見,她險些被樑參軍侮辱,而那賤人卻惡毒地冷眼旁觀,絲毫不插手管這事,最後甚至還用那種嘲笑又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每每念及此,吳蝶楠總覺得她的心肺幾欲氣得爆炸。
總有一天,她要讓這個驕傲自大、不可一世的秦逆天,付出相應的代價。
等着吧,將這賤人踩在腳底,跟當初****自己那樣,****她,吳蝶楠垂下了眼簾,半眯着眼睛,大腦想到興奮處,嘴角彎曲上鉤,露出一絲古怪又陰森的瘋狂笑意。
逆天根本沒打算搭理吳蝶楠,以她現在的境界實力,根本不屑去理會這樣的人,自然而然也不知道,吳蝶楠莫名地在心中將她設定爲此生大敵,誓要扳倒,踩踏而上。
起初的時候,吳蝶楠是個多麼天真爛漫的女孩子啊,逆天將心中這份淡淡的念頭抹去,當先朝着漆黑寬敞的螺旋形盤轉樓梯而去。
一步而下,眼前的場景便轉化爲暈黃的血腥畫面,帶着質感與真實,廝殺聲、尖銳的吼叫聲,在她耳邊不停翻覆着,讓她忍不住眉心微蹙,身子亦是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天兒。”君臨一下便攬住了她單薄的肩,皺着俊眉低頭看她,“不舒服?”
“沒事。”逆天仰起頭,遞給他一個放心的微笑,隨後搖了搖腦袋,集中精神力向前望去。
廝殺,無盡的廝殺,人類與海妖族死傷無數,沿途的黑色階梯上,佈滿了兩族人的屍骸,踩着樓梯而下時,不小心會發出“嘎吱”一聲響動,令人心驚肉跳。
盤轉樓梯,是用一種古老大氣的黑色礦石鑄造,經過上千年的時間,沒有絲毫磨損,上下足有數千臺階,一眼看去十分恢宏巨大。
逆天深吸了一口氣,往下走了約有百來層,半彎下身子,小手在扶梯上來回摸索了一番,找到一個凸起的機關。
剎那間,只聽下方傳來隆隆的機關開啓之聲。
很快,衆人看到下方的漆黑樓梯嘎嘎嘎嘎作響,原本對接的樓梯階層之間,變化了一下方向,階梯與階梯連出一片新的通道,在遙遠的階梯盡頭,開出了一道圓拱小門,疑似出口。
吳蝶楠時刻注意着逆天的動向,此時忍不住一驚一乍地叫喊起來,“你幹什麼?秦逆天!你動了什麼東西!!你想把我們都困死在這裡嘛?”
“閉嘴,白癡!”秦曉英忍無可忍地轉回頭去,不耐煩地衝着她吼了一聲。
哪裡來的神經病二貨,要嫩死你,還需要這麼麻煩?
秦曉英的眼神裡明明白白表露出這個意思,讓吳蝶楠氣得渾身發抖。
他們就這樣瞧不起她,她現在好歹也拜入了彩蝶仙子門下,怎麼還是如此不受人待見?
這時,莊英傑也出口了,“怎麼,現在還不準人開口說話置疑了?那位小姐懷疑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啊!爲什麼她這麼熟悉這裡的環境?哪裡有機關哪裡有通道,她竟然一清二楚,這一點,不值得叫人懷疑嘛?她應該向大家解釋清楚,爲什麼她如此熟識這裡的環境!”
逆天充耳不聞幾人的聲音,她已經當先往下奔跑了,君臨、秦絕、塞壬,一衆秦、雲兩族弟子,誰都懶得再跟後面的人搭話,齊齊跟着逆天往階層下跑。
“快跟上。”穆匠潭當機立斷做下決定。
許一彪也帶着一衆族人往下追了上去,緊跟着簡家、侯家、鍾家等十來個隊伍,急急忙忙爭先恐後跟隨上去,生怕被隊伍落在後頭,到時候沒辦法出去。
千層階梯,無數屍骸鋪地,當所有人跟着逆天一行人,從盡頭的圓拱小門跑出去後,赫然發覺視野內一片開闊。
前頭是一方可容納百萬之衆的大廣場。
只是廣場一地狼藉,經受了千百年時光的吹拂洗禮,被屍骸堆積、被血跡沖刷,這片廣場承載着兩方殺戮的沉痛回憶,不堪回首。
東倒西歪的商攤,奔逃中各種死的海妖族人,殘肢枯骨,滿眼廢墟,幾近凋零。
廣場中央,高達百米的人魚雕塑被人攔腰斬斷,一半佇立在孤風中抖索,一半零落在荒涼大地上。
半閉的眼眸,眼角垂掛的一滴清露,似是對已逝族類的悲嘆。
小海妖不知何時出現在塞壬身旁,目露傷悲地看着眼前景象。
人羣都被眼前這般悲愴的一幕,渲染了氣氛,盡皆沉默,倒是沒留心小海妖是從哪兒鑽出來的。
唯有吳蝶楠,緊緊死盯着逆天的吳蝶楠,陡然看到小海妖的出現,張了張嘴,本想尖叫出聲,卻在發覺周圍的寂靜時,倏然而止。
此時尖叫惹人不滿,又會遭來星河師姐的耳光罷。
只是心中憤恨唯有她知:這個秦逆天,擁有那般大的有容生命空間,可以裝多少人?明明規定參賽隊伍人數不得超過五十,現如今,秦逆天身邊多出來的,何止一人?
這種無視比賽規制的賤人,什麼事情幹不出來?她這是明目張膽地在比賽當中作弊!
不行,這件事,之後一定要彙報裁判組知曉!吳蝶楠眸中掠過一絲陰毒冷殘,沁出血的手掌,因爲那股刺痛而不得不鬆了鬆五指。
這般的刺痛之感,往後,她定要在秦逆天這賤人身上討要回來。
不要以爲身藏有容生命空間,便能瞞天過海,她一定會揭發她的!當其他所有人皆是傻瓜,任她玩於鼓掌間麼?
逆天從滿眼的血腥之中回過神來,轉頭有些擔憂地看向神情怔忪的塞壬,悲傷的小海妖,忍不住輕聲說道,“都過去了。”
她走到他們身邊,溫和地摟着小海妖的肩膀,將她摟入自己懷中,安撫地摸了摸腦袋。
接着輕輕地拍了拍塞壬的手背,“往事如塵,煙消雲散。家,始終在我們後方。你們不是孤身一人,永遠不是。”
世界內,如今也是無聲的,玄凰蕭雲宸與一衆未在修煉狀態的獸們,也是目露震驚地掃視着屏幕。
隨着逆天幾人的走動,周圍的景緻也都出現在這道天然而成的屏幕上,遍地殘骸蒼涼的景、被描摹的十分清晰。
誰也沒有出聲說話,因爲彼此心中都十分清楚,需要時間給塞壬冷靜一下。
直到,逆天輕聲說着那句“都過去了”,如同一片悠然飄落的羽毛,緩緩拂動着所有人的心。
是啊,都過去了!現在,他們在一起,並非一人孤軍作戰。他們,有家,有家人,永遠不會孤單。
而此時,其他隊伍的人,卻是有些怔愣地看向小姑娘。
一直以來,小菇涼表露出來的,皆是兇殘可怕歹毒的一面,從未見她露出如此溫軟親善的表情,實在是太不像她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