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玉卿聽見賀靖逸那邊無消息時還頗爲失望,又接着聽他說韶國君公府出事,一顆本就爲賀靖逸懸在嗓子眼的心,更是突突起來,身子一震,驚慌道,“出什麼事了?!”
朱雀不敢耽擱時間,忙道,“師宏驍夜襲韶國君公府,綁架了韶國君公,孟老太君和韶國君公夫人等人,欲趁着今夜宮中動亂,無人顧及到韶國君公府之時,逼迫韶國君公殺了孟老太君和韶國君公夫人,讓出爵位與他。”
“你說什麼?!”不待朱雀說完,師玉卿已被這消息震驚得倒吸一口涼氣,抖着脣問道,“老太君、母親和父親有沒有事?!”
屏風外的朱雀頓了頓,師玉卿見他不出聲急的喊道,“你快說啊!”
朱雀只得道,“臣不知。”
朱雀這三個字讓師玉卿更是驚得不知所措,他身體不住的顫抖,急促的呼吸讓他的胸口不住的起伏波動,一雙拳頭捏的死緊,腦中只覺得轟動一聲驚雷震過,只留下一片混沌的空白。
衆人個個驚異不定,瞧見師玉卿如此模樣更是擔心他承受不住,皇后瞧着他因恐懼而急促的呼吸,擔心他緩不過氣來,急的慌忙上前輕撫他的背,口中匆匆勸道,“孩子別怕,你老太君他們定然沒事的。”
皇后溫柔的話語讓師玉卿稍稍轉回了心智,他心神一定,點點頭,來不及問朱雀從何處得知此事,深吸一口氣道,“無論現在情況如何,我定要回府一趟,救老太君和我父母!”
早已從凳子上站起身的白獨月,聞言朝他邁了幾步道,“我隨你一道回去!”
師玉卿一愣,瞧見白獨月點了點頭,朝皇后道,“母后您先待在這裡休息,等父皇和靖逸他們的消息,玉卿先回府一趟,救老太君和我父母。”
皇后瞧見他堅定的神色忙道,“是該如此,但只你二人恐怕不夠,多帶些人回去。”
師玉卿瞧了眼賀明峰,又想到眼下局勢未定,蹙着眉又朝皇后道,“白先生武功高強,只他一人便已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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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忙阻止道,“那哪裡夠,萬一那師宏驍不止一人行動,只你二人如何能對付,母后這裡無事,你將人都帶去。”
師玉卿自然是不肯,他深恐惠妃又派人過來尋皇后的麻煩,執意讓其他人都留下保護皇后。
眼下時間緊迫,師玉卿一顆心揪得緊緊的,不等皇后再說話,又朝屏風外的朱雀道,“朱雀,你同南維門所有人好好保護皇后殿下,我與白先生去去就來!”
朱雀被賀靖逸任命保護師玉卿的安全,知道他們必須緊隨師玉卿身邊不得離開一步,一聽便着了慌,但轉念一想,皇后同樣需要保護,腦中一轉,道,“殿下,我陪您回去一趟,其他人留下保護皇后殿下,您看如何?”
白獨月以爲他放心不下師玉卿的安全,便道,“你們放心,有我和赫連絕在,無人能傷了玉卿一根頭髮。”
他這股子自信當然不是誇誇其談,必然是有一番實力的,白獨月此人武功之高,武林中鳳毛麟角能與他一戰的,一隻手便能數的過來,更莫提西域第一高手赫連絕在這此處,兩人以一敵萬的本事,保護人自然比他們八人還要妥帖保險。
朱雀點點頭,“自然相信白先生和赫連先生的武藝,只是此時若要以最快的速度出宮則必須繞開叛軍,以免節外生枝耽誤時間,所以,太子妃殿下請讓朱雀一道前往,朱雀對宮中與長平都地形熟識,定能以最快的速度帶您回韶國郡公府。”
衆人一聽頓覺有理,師玉卿忙道,“好,那就你與我一道,其他人都留下保護母后,記住,一定要保護母后的安全!”
朱雀立即領命,出去吩咐安排南維門守護皇后的工作。
師玉卿爲防夜長夢多,只匆匆朝皇后拱了拱手,見她點頭便趕緊往外走去,門外早已有貼心的鬼宿、柳宿準備好了馬匹,只是他們原先想的是他們南維門一道陪太子妃回府,一共領來了八匹馬,結果只出來了四個人。
師玉卿率先騎了上去,拉緊繮繩就往殿外奔去,朱雀速度極快率先爲他帶路,白獨月和赫連絕很快跟上。
皇后擔心的跟着師玉卿的腳步出了殿門,一直到瞧不見他的背影,才被蘇錦勸了回去。
朱雀果然如他所說十分了解皇宮地形,不僅繞過了正在交戰的壽康宮,還帶他們抄了近路,很快便出了皇宮。
此時的皇宮大門竟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又無人把守,師玉卿與白獨月等人瞭然,如此一看,想必是花南錦或成英宗佈置的兵馬已經攻進去救駕了,這個認知讓衆人稍稍鬆了口氣。
衆人來不及細想,快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從最近的路趕回了韶國君公府。
四人在韶國君公府門前停下,只見大門緊閉,四周悄無聲息,從門外瞧不出任何動靜。
師玉卿急切的下了馬,跑上前擡手對着大門便一頓猛敲。
白獨月、赫連絕和朱雀三人也接連下了馬,朱雀上前亦幫忙敲了敲,卻半晌都無人應答。
師玉卿鬆開手,瞧着那扇巨大的府門,身心瞬間被恐慌浸滿,他心中逐一浮現出許多不好的想法,又緊接着被他慌亂的揮去。
來不及細想,他走到白獨月跟前,急道,“白先生可否用輕功帶我進去。”
白獨月忙點頭,“好。”他說罷握住師玉卿的胳膊,帶着他往府中躍了進去。
師玉卿被白獨月帶着上了屋檐,朝府中俯覽一瞧,頓時驚得手腳冰涼,地面上竟然橫七豎八躺着許多屍體,那張張慘死的臉稍一辨認,赫然發現都是在府中任職多年的僕人。
一股涼意瞬間侵襲了他的內心,讓他的手指不禁微微顫抖。
白獨月率先發現了他的異樣,迷濛的月影之下,他瞧着師玉卿通紅的雙眼,不由擔心道:“玉卿,沒事吧。”
師玉卿深吸一口,強自穩定了心神,搖了搖頭,“我沒事。”
他定睛朝前一望,瞧見正堂方向燈火通明,隱約聽見那邊傳來幾聲呼叫。
白獨月武功高強,則比師玉卿聽得更爲清楚,女人的哭聲,和一箇中年男子怒罵:“畜生!畜生!”的聲音依稀傳入了他的耳中。
白獨月不等師玉卿開口,便道,“我知道在哪了,我帶你過去!”
師玉卿亦正有此意,聞言忙點了點頭。
白獨月動作迅速毫不耽擱,帶着師玉卿縱身一躍往正堂方向去了。
正堂之中,師道然捂住不斷流血的胳膊躺倒在地,一雙眼睛緊緊的瞪着師宏驍,跪在他身旁的孟老太君和韶國君公夫人邊哭邊用自己的帕子慌亂的爲他堵上傷口。
師玉卿等人藏在正堂外的屋頂上,俯身望向正堂內,一眼瞧見的便是這番情景。
師玉卿見孟老太君和韶國君公夫人還安然無恙,頓時鬆了口氣,但見師道然受了傷又是一慌,一股血氣涌上了他的全身,讓他充滿了一股想要衝過去查看他們的狀況的衝動。
可師宏驍就站在他們身前,從他的視線望去,師宏驍的身影幾近與師道然等人重疊。
白獨月微微蹙起眉峰,朝身旁的師玉卿道,“要不要,我們直接過去抓了他?”
師玉卿正仔細的觀察着堂內衆人之間的距離,忙道,“不可,他離老太君與父親、母親還不到一步的距離,若直接衝過去,恐會誤傷了他們。”
白獨月點點頭,師玉卿到底心思縝密些,此話甚有道理,他瞧見師玉卿擰緊的眉間,見他正用心思考,便不出聲打斷,心中同樣思慮對策。
師玉卿不敢耽誤太長時間,師宏驍殺了這滿府的人,顯然已陷入了瘋狂,若再耽擱,恐怕老太君他們將性命不保,他凝神望着正堂內的衆人,心生一計,低聲朝白獨月三人道,“白先生,赫連先生,朱雀,你們三人留在這裡,我一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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