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宮中有一刻靜謐的彷彿時間都靜止了一般,小安子大氣不敢喘,只安靜的等着李天佑發話。
李天佑抿了抿脣,愣了一愣道:“你去慈惠宮回話,就說朕還在與鎮國公等人議事,不知道此事,太后若是來尋人,就說朕歇下了,餘下的事情,你知道怎麼應對吧?”太后擔憂他,定然不會允許他連夜出宮尋人,況且還是在五十暗衛跟隨的情況下,消息全無。
小安子嚥了口吐沫,皇上這是要他對太后撒謊啊!一個不小心,他可就是欺君大罪,要掉腦袋的。小安子就知道,這件事情不會善了的,這一切都是婉妃造的孽!
“奴才知曉了,馬匹就在宮門口,皇上您路上小心!”小安子將手中的銀白富貴祥雲披風捧給李天佑道。
李天佑手中緊緊握着一枚羊脂白玉的兵符,八名貼身侍衛緊緊跟隨,李天佑掃了身後侍衛一眼道:“再傳三百名暗衛,務必尋到皇后娘娘!”
此時琉情園內正收拾着唐子涵與沈清伊的馬匹,青衣小廝將馬匹上掛着的物拾交給媚娘,媚娘正生着怨氣,爺這些日子待她愈發冷淡,這樣下去,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得趕緊想個法子纔是。
媚娘隨手扒拉着那些物拾,沒好氣兒道:“好歹是個國公府的小公爺,雖說是個庶出的吧,但這也太寒酸了些,出門竟然什麼都不帶!”
青衣小廝盯着媚娘豐滿的胸脯,嚥了咽口水,討好道:“他夫人的馬匹及用具竟然比小公爺的還要好,可見小公爺平日裡就是個懼內的,您別瞧小公爺那兒沒什麼值錢的物拾,他夫人那可有不錯的,您瞧瞧!”青衣小廝說着雙手捧上。
媚娘斜睨了那青衣小廝一眼,嗔怪道:“有好東西還不趕緊着遞上來,若是我不問,你是不是就自己昧下了?”
那青衣小廝趁機摸了摸媚娘滑嫩的柔夷,笑得諂媚。
媚娘瞪了她一眼道:“瞧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跟多少年沒見過姑娘了似的,哈喇子都要流到我的絨毯上了!”
青衣小廝見媚娘沒有拒絕他,只覺得她的罵聲都那麼嬌美,連聲道:“姑娘倒是日日見,可像媚娘您這樣的,卻是從未見過!”
“嘴上抹了蜜了?你們男人啊,慣會說些好聽的哄人,當我媚娘是那些不諳世事的小丫頭嗎?這些甜言蜜語可哄不了我,想要哄我,得拿出真金白銀來纔算數!”媚娘瞪了青衣小廝一眼,她媚娘可是爺的人,也是這些個奴才們敢肖想的?
“小的這不是拿了真金白銀來了嗎?只看媚娘你敢不敢收了?”青衣小廝淫笑着道。
媚孃的眼睛移向小廝手中,登時便移不開眼睛了,方纔她只是將手搭在了上面,沒有細瞧,這會兒再看,可是晃了她的眼睛,金燦燦的箭柄,上面鑲嵌了各色珠寶,顆顆如拇指般大小,有紅寶石,綠寶石,藍寶石,五彩的琉璃珠子,媚孃的手不自覺的將那箭柄拿入手中,竟是沉甸甸之感,媚娘瞧向青衣小廝,驚訝道:“足金的?”
青衣小廝連忙點頭如搗蒜,道:“是的,足金的,方纔小的們已經驗過了!”
媚娘塗着鮮紅指尖的手指在箭柄上輕輕撫摸着,瞪圓了她那雙狹長的鳳目道:“這唐小公爺當真是財不外露啊。他竟然對他夫人這麼好?”
青衣小廝連忙應道:“誰說不是呢?就小公爺這寵愛自家夫人的程度,都快趕上咱們當今萬歲爺了!”
媚孃的手突然停住,直愣愣的道:“你說什麼?”
“我說小公爺太寵愛他夫人了,都快趕上當今皇上了!”青衣小廝不明所以,又重複了一遍。
媚娘當即抱着那足金的弓箭跑向了後堂。
男子正與兩女交戰着,男子的悶哼聲與女子的呻吟聲連綿不斷,聽得廊下的婢女個個面紅耳赤的,媚娘抱着弓箭,想也不想直接闖了進去,那些個婢女正垂首侍立着,都沒瞧見是誰,更別提攔人了。
“主子!”媚娘抱着弓箭,氣喘吁吁的衝着牀上赤身裸體的人喊道。
男子悶哼一聲,瞪着媚娘吼道:“給你多大的膽子!竟敢闖爺的屋子!”
媚娘嬌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道:“爺!弓箭!足金的!”
男子硬生生被打斷,氣不打一處來,怒吼道:“不過就是一柄足金的弓箭,就值得你這個樣子,沒見過錢是吧!”
媚娘搖了搖頭,連連喘了幾口粗氣道:“足金的弓箭,絕色的女子,這世上只有一人滿足這個條件啊!”
男子此刻也停住了,打發了榻上的兩個女子,起身披上袍子,上前查驗了媚娘手中的弓箭,精工細作,每一顆珠寶都鑲嵌的嚴絲合縫,男子將箭身翻轉過去,細細對着燈籠查看,果見其後刻着幾個小字,“內務府”!
這下子輪到男子氣喘連連了,他登時腿便軟了,險些跌坐在地,媚娘連忙攙扶着他道:“爺,咱們怎麼辦?”
“怎麼辦?爺怎麼知道怎麼辦?”男子癱軟在圈椅裡,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他竟然扣下了皇后娘娘,當今皇上有多麼寵愛皇后,世人皆知,就衝這三柄羽箭的先斬後奏,便能知曉了。
他這樣的地界,說白了就是個青樓,煙花之地,若是讓皇上知道,他竟然將皇后娘娘扣在了這裡,莫說是他,怕是他全府的人都要跟着陪葬,這琉情園一定會被夷爲平地。最重要的是府裡的人是不知道他開這個園子的,若是讓他爹知道了,不等皇上下旨,就會幾棍子將他打死!
媚娘見自家爺慌了手腳,連忙道:“要不咱們趕緊將人放了,只當不知道這事兒!”
“人都到了這裡了,你送出去,皇后就不知道是咱們扣了她嗎?”那男子將頭紮在胸前道:“皇上寵愛當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只要說一句話,咱們這裡就得全部下地獄!平日裡,皇后傷了一根頭髮絲,皇上都饒不過那人,更別提你辦得這事兒了?”
媚娘跺着蓮足,如熱鍋上的螞蟻道:“那怎麼辦?難不成咱們就要在這兒等死不成?不讓皇后娘娘說話,不讓皇后娘娘說話!”媚娘突然鳳目一亮,喊道:“忘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