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顧依然躬身行禮道。
沈清伊這段日子總躲着顧依然,就連太后那裡都儘量少去了,沒想到逛個御花園也能撞見他。
人人都道她沈清伊這個中宮皇后是個妒婦,肚量狹小的很,其實李天佑更是個心眼比針鼻兒還要小的,她已經儘量躲避顧依然了,有些時候實在躲不過,纔在一塊兒說上幾句,一個月裡,也就那麼兩三次而已,李天佑便吃心了,可偏偏他又覺得對顧依然有所歉疚,因而只能自己生悶氣。沈清伊瞧在眼中,也是沒辦法,只能想方設法的躲着了。
沈清伊見避無可避,只得上前笑道:“沒想到竟然會遇見誠王爺,這會兒子日頭都落下去了,誠王爺還在宮裡,可是太后她留誠王爺用晚膳?”
顧依然毫不避諱的盯着沈清伊,她今日穿了淺嫣紅牡丹色的縐紗月華裙,銀紅色的寬袖斜襟外裳,上面繡着雅緻的連枝姚黃牡丹,甚是雍容華貴,她果然是最適合做皇后的人,只有她才能將宮裝穿得如此嫵媚動人。
雨蓮都想上前給顧依然兩巴掌,這一幅登徒子的模樣,任再好脾氣的姑娘也要動怒的,可惜他現在是太后捧在手心裡的誠王爺,誰也不敢得罪他。
雨蓮大聲的咳嗽了一通,道:“還請皇后娘娘與誠王爺原諒則個,奴婢昨日着了風寒,這嗓子癢得很,實在是沒忍住!”
顧依然這才收回了目光,恢復了他溫潤的形象,沉聲道:“是臣弟特意來尋皇后娘娘的,否則像皇后娘娘這般,臣弟哪裡能偶遇的上呢?”
顧依然說完,哀怨的看了沈清伊一眼,他再傻,也瞧出來沈清伊是故意躲她。
沈清伊沒想到顧依然將話說的這樣直白,尷尬道:“不知誠王爺尋本宮何事?”
顧依然很想問沈清伊,她是否知道自己要迎娶沁雅公主的事情,是否知道自己在年前就要將一位正妃,兩位側妃迎入府中,她心中可有一絲不願或是心酸,只要她表現出一點點的不舒服,他立刻就可以去求太后收回旨意。
可話到嘴邊,顧依然只憋出一句,問道:“臣弟大婚之事,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否會親自操持?”
既然都已經知道沈清伊的答案,他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沈清伊莞爾一笑,道:“誠王爺大婚,如此重事,定然由太后親自操持。”
沈清伊話落,唯恐顧依然吃心,忙補充道:“本宮身爲中宮,自然也會在太后身邊幫忙,處理一些瑣碎小事。”
雨蓮在一旁暗暗誹謗,六宮事務,沈清伊都嫌麻煩,全權交給了端靜皇貴妃處理,她哪裡會處理什麼瑣碎小事,分明就是敷衍顧依然,不過雨蓮倒是支持沈清伊這一舉動,不知爲什麼,她總覺得顧依然身上散發的憂鬱氣質,讓她很不舒服。
顧依然不錯眼的盯着沈清伊,堅持道:“太后年事已高,實在不該太過操心,臣弟希望皇后娘娘可以體諒臣弟的孝心,全權操持臣弟大婚事宜。”
顧依然心中有執念,雖然他不能迎娶沈清伊,但他可以讓沈清伊參與到他的大婚之事上來,沁雅乃是韓齊王朝的公主,婚嫁之事不僅僅是王妃那麼簡單,事涉兩國邦交,他要求沈清伊並不過份,這樣他日後就會有足夠的理由接近沈清伊。
“這個,嗯,這件事情怕是不妥當,誠王爺也是知道的,太后她老人家有多麼心疼誠王你,她希望可以彌補這些年來的虧欠,本宮若是強求過來,怕是會惹惱了太后。”沈清伊有些支支吾吾,臨時找補,想法子推拒,還真不是她所擅長之事。
“皇后娘娘若只是擔憂這個,大可不必,只要臣弟去向太后言明,是擔憂太后鳳體,太后定然會欣然應允!”顧依然百折不撓道。
沈清伊這個時候實在是無語了,雨蓮見狀,這個誠王爺怎麼還沒完沒了了啊,這也太沒有眼力價兒了,自家娘娘分明是不願,他不會瞧不出來,這般強求是爲哪般啊。
“誠王爺,其實您多慮了,太后跟前有那麼多的嬤嬤和姑姑們呢,她們定然會將王爺您的婚事準備的妥妥當當的,太后娘娘只需吩咐幾句便是了,實在勞動不得什麼的。再者說了,皇后娘娘年輕,這樣的大事,娘娘實在是沒有經驗,可太后跟前的嬤嬤們不一樣,那些個習俗啊,什麼百子千孫,大紅喜被之類的,她們都門兒清,斷然出不了錯兒。”雨蓮櫻桃小口吧嗒吧嗒幾句,就將顧依然的所有後路堵死了,讓顧依然有口難言。
顧依然不看雨蓮,只盯着沈清伊,哀怨道:“臣弟也只有大婚這一件事情,要勞動皇后娘娘了,其他兩位側妃入府,自有誠王妃主持,難道就這一件事兒,皇后娘娘都不肯相幫嗎?”
沈清伊實在是受不了顧依然這樣的溫情哀怨攻勢,咬着牙堅持道:“不是本宮不肯,就像方纔雨蓮所言,本宮實在不懂得那些規矩禮儀,事涉兩國邦交,若是本宮稍有行差踏錯,可就毀了兩國和親的好意。”
“皇后所言極是,朕會派欽天監和內務府的人在慈惠宮內伺候,到時候絕不會勞累太后,誠王安心便是!”李天佑從其身後笑着道。
李天佑其實一早便到了,也聽到了沈清伊與顧依然的對話,身爲愛重沈清伊的人,他自是可以理解顧依然的想法,所以他一再隱忍,沒有出言,可他沒想到的是,沈清伊竟然回絕了顧依然。可隨後顧依然的苦苦相逼,讓李天佑再也忍不住了,沈清伊不願,沒人可以強迫她,即便是顧依然也不可以。
顧依然沒想到李天佑會在這裡出現,眼見事情鬧到這步田地,沈清伊恨不得不再拿眼瞧他,“如此甚好,臣弟便可以安心準備迎娶沁雅公主了!”
李天佑擁着沈清伊道:“朕來的時候,讓凝素宮小廚房給你準備了荷葉飯,再不回去用,可就不新鮮了。”
顧依然望着找藉口帶走沈清伊的李天佑,拳握的越來越緊,她就厭惡自己到了如此田地嗎?就因爲他不能給她皇后之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