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厚的聲音響徹大殿!
勇郡侯府也沒有料到竟然會鬧成這般模樣,連話都有些說不出來了,只全身打着顫,道:“先前不過說是幾個孩子的爭執,微臣便沒有在意,微臣沒有想到竟然會鬧成這樣!”
“沒有想到?一句沒有想到就將朕打發了?”李天佑的眼睛在勇郡侯的臉上刮來刮去,面上冰冷的猶如二月寒霜,怒吼道:“朕與皇后不希望事情鬧大,給了你們勇郡侯府幾分伯母按,又是賞賜,又是安撫的,難道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朕的幾位皇子與公主都去給你兒子賠禮道歉,你們居然也敢將英勇殿下的珍寶摔碎!誰給你的膽子!”李天佑的聲音猶如洪鐘一般,一下下,全部敲在勇郡侯府的心尖上!
勇郡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半晌,見李天佑沒有再張口,才斟酌着開口道:“犬子愚昧無知,衝撞了幾位小主子……”
“衝撞?”李天佑一怒之下,便將一旁的一個手掌大小的鎏金銅鼎香爐掃了下來,帶着龍涎香的香灰灑在了漢白玉堆砌的臺階上面,香爐在衆位大臣的注目下,咕嚕了幾圈,停在了大紅盤龍柱跟前!
李天佑的聲音裡含着壓抑的怒吼,在場的朝臣們,還是頭一次見李天佑當着他們的面,發這麼大的脾氣:“你這是在威脅朕嗎?朕的皇子,公主,受人衝撞了,就理所應當的要大方原諒?難道你的兒子,比朕的皇子,公主還要尊貴不成?”
這一句話,乃是抄家滅祖的大罪,勇郡侯府哪裡還敢接,連連叩首,連稱不敢,再也說不出旁的話來,雖說是冬日裡,但身上的裡衣早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勇郡侯怎麼也沒有想到,不過是幾個孩子之間的口角,竟然落到了這步境地,即便是宋之章再怎麼過份,也不過是個孩子,李天佑若是因爲幾個孩子的爭執,便落了他的罪,怕是丟了皇家的臉面,可如今……
顧依然在一旁站着,瞧着眼前的這一幕,冷哼着不說話,他必須得承認,這一次是他在推波助瀾,他也想要利用這件事,激起李天佑的怒火,再有七皇子與顧依夢的委屈,隨後逼得李天佑從重處罰,這樣的話,老百姓便會覺得李天佑是個心胸狹隘之人,將幾個小孩子的玩鬧當成了真!
可今時不同往日了!
顧依然掃了一眼後面花間中的身影,一個個小小的模樣,這一仗打得實在是漂亮!
若僅僅是在宴席上的爭執,怎麼也牽扯不到朝堂之上來,可是皇家的皇子,公主,乃至太子殿下都親去說情,結果卻被一個侯府的公子撕扯了臉面,最重要的是,毀了韓齊可汗贈予英勇殿下的珍寶,便是在大理,這樣的紅珊瑚瑪瑙擺件,也是少見的!
顧依然眼睛微眯,他不相信這件事情是這幾個孩子的主意,最起碼英勇殿下一個三歲的孩童,初入大理,不可能將自己那麼珍貴的東西拿出來,給了一個,昨日方方給了他一巴掌的人,這件事情……
顧依然看向上首,龍案前怒火朝天的李天佑!這件事一定是李天佑的主意,故意將事情鬧大,讓幾個孩子鬧將起來,他便可以順理成章的將這件事情納入朝堂政務!
只可惜顧依然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已經晚了,李天佑毫不客氣的指着勇郡侯便道:“英勇殿下乃是韓齊可汗最疼愛的皇孫,便是連朕都要寵着幾分,你的兒子竟然敢對他不敬,如此行爲,朕如何能饒你!若是不給你幾分眼色看看,怕是韓齊與大理都會兵戈相向!”
勇郡侯聞聽這話,徹底的癱倒在地,已經沒有任何的餘地了……
很快,李天佑親擬聖旨:勇郡侯府囂張跋扈,對韓齊英勇殿下不敬,罔顧兩國邦交,罪不可恕,闔府上下,除八少爺宋之章外,盡數流放三千里!
勇郡侯聽了這話,還沒有反應過來,單留着宋之章在京城是什麼意思?
李天佑很快便給了他答案,硃批一揮,宋之章斬立決!
朝堂之上,一時無話,沒有任何一個人給勇郡侯求饒,這件事情,李天佑處置的分毫不差,任誰也不能說個不字!
花間裡面的幾個小人兒,相視一笑,輕手輕腳的溜了出去,笑得暢快!
涵哥兒這會兒已經跟英勇殿下玩得很好了,拉着他就道:“走,我陪着你去尋我母后,告訴她,你要同我們一同上學。”
四皇子也跟勇哥兒示好,他喜歡功夫,勇哥兒用的功夫,是他沒有見過的路數,他一下子便被吸引了!
勇哥兒見軒哥兒留在後頭跟和淨公主與魏飛悅說話,趁機問道:“我聽我母妃說,你們兩個都不是皇后娘娘所出啊,你們帶着我去尋皇后娘娘,會不會事與願違,是不是太子殿下帶着我去,會好一些?”
涵哥兒吐了吐舌頭道:“這你就不知道了,論起來,還是我跟母后更親近一些呢,軒哥兒就是個不大說話的,母后還是更疼我一些!”
勇哥兒很是自然的便想到了“捧殺”,可又一想,那日裡,似乎涵哥兒受的懲罰是最重的,心中暗暗計較,看來大理後宮的這位皇后,當真是個好的!
幾人到了凝素宮,沈清伊早已經得知了前朝的事情,先將勇哥兒喚道了跟前,摸了摸他的頭道:“你這次受委屈了,日後本宮會好好的補償你的,紅珊瑚瑪瑙擺件本宮沒有,不過卻有一套文房四寶,是雕刻了虎形的,樣子很是別緻!”
“母后……”涵哥兒上前撒嬌,有些不滿道:“涵兒先瞧上的……”
沈清伊抿着脣不說話,涵哥兒撅了撅嘴,衝着勇哥兒道:“昨個兒是我的不是,那小老虎的文房四寶,我便讓給你了!”
沈清伊這才展顏微笑,涵哥兒做事易衝動,但是事後很快便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給他的悔過書上,也寫了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會怎麼處理,慢慢的,性子總會好起來的!
四皇子安哥兒並不常來凝素宮,與沈清伊也就沒有那麼親近,便先張了口,說明來意。
沈清伊手中扒拉着袖口的幾顆東珠,掃了幾人一眼,最後定格在勇哥兒身上,問道:“你來大理的時候,你父皇與母妃都是給你帶了教習師傅的,韓齊的一些規矩與舉止風俗與大理不同,你跟着涵哥兒他們一同學,不一定能學以致用到韓齊去,這樣,你還是要學習嗎?”
沈清伊的意思說的明白,韓齊重武輕文,再加上七皇子是在武功路數上吃過虧的,所以別看勇哥兒只有三歲,馬步已經扎的很穩了,他轉過頭來學兵法,學謀略,怕是會急於求成,只能知曉表面意思,不能真正的融會貫通,畢竟文與武不同,武功路數,今個兒學了幾招,明個兒學了套拳法,都是有實物的,可兵法,謀略這種卻是無形的!
勇哥兒點了點頭,道:“我師傅是個厲害的,但是他說,武功再好,若是沒有腦子,最多也不過是個武夫罷了,成不了什麼大事,想要成爲真正的將軍,還是應該用腦袋纔是!”
四皇子見沈清伊有些猶豫,帶着點點的討好,將自己在淑妃面前的本事也拿了出來,到沈清伊跟前道:“母后便應了勇哥兒吧!”
沈清伊原對四皇子並不親厚,是因爲她一開始便覺得四皇子的下場不會好,甚至於,一個死字,是逃不過的,所以出於一個女人柔弱的本能,她便有些避諱着四皇子,可如今,對於四皇子的未來,她已經規劃了,這會兒也自是希望能修復與四皇子的關係,便微微彎了腰,將四皇子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低聲問道:“安哥兒告訴母后,你爲什麼要這麼幫着勇哥兒,你昨個兒可沒有跟他打架!”
沈清伊說着便看了一眼涵哥兒,涵哥兒便吐了吐舌頭,退到一邊去了!
安哥兒想了想,母妃說過,母后是最疼他不過的人,讓他日後一定要孝敬母后,便揪着自己的衣袍,低聲說道:“我想跟着勇哥兒的師傅學功夫,若是勇哥兒跟着我們與魏先生上課,他也應該讓自己的師傅教我們的!”
沈清伊便笑,小孩子的世界當真是公平的很,勇哥兒本就站得近,也沒覺得是四皇子算計他,點了點頭道:“這是應該的!”
沈清伊突然覺得舒心不少,若是他們大人也能回到小孩子的心態,會不會就沒有這麼多的事情了!
勇哥兒看到沈清伊的神情,便以爲她是同意的了,哪知道沈清伊卻說:“若要本宮同意,你們也要拿一些誠意出來!”
“怎麼說?”幾個孩子仰着頭,眼巴巴的盯着沈清伊瞧。
沈清伊指了指勇哥兒道:“你想要跟着魏先生學謀略,那你就要每日裡寫上三張小楷給本宮。”又指了指軒哥兒,涵哥兒,等人道:“你們若是想要跟着勇哥兒的師傅學功夫,便要每日在宮裡多站半個時辰的馬步,你們若是做得到,再來跟本宮說!”
“這定然是沒問題的!”幾人應得暢快,倒是勇哥兒眼底閃過不符合年齡的讚賞!第四百五十三章 返回
勇哥兒與七皇子和七皇子妃顧依夢一同坐在馬車裡,神色鎮定沉穩,沒有一點兒三歲孩童的幼稚模樣,看了看車輦外服侍的人,均是七皇子的心腹,便低聲道:“我在宮裡的這幾日看得分明,這個皇后娘娘並不是誆騙母妃的,他是當真對兒臣好!”
七皇子看了顧依夢一眼,顧依夢一直都是相信沈清伊的,只不過七皇子自小在韓齊皇室長大,對於這種目的性太強的接近,並不相信,他從一開始就認定,沈清伊是故意與顧依夢示好的,但是卻拿不準,沈清伊與李天佑是不是當真如顧依夢所說的那麼好!
勇哥兒將自己這幾日經歷的事情說了一遍,才道:“據我觀察,皇后娘娘對幾位皇子一視同仁,唯一一個四皇子似是與皇后娘娘並不親厚,但是這幾日也能感覺到皇后對他的善意,不僅僅如此,這個皇后娘娘比我母妃可聰慧了不是一點兒半點!”
顧依夢有些無奈,被一個三歲的孩童,這樣說,她還真是有些下不來臺,勇哥兒沒有顧忌自己母妃的想法,反而很有邏輯的分析道:“若是這個皇后僅僅是想要討好父皇與母妃,那日大可輕輕接過,將我放水,但是她卻用了旁的方法,讓我認識到自己的不足!”
七皇子也點頭道:“皇后的做法,爲父也聽聞了,在韓齊,還當真沒有人這樣教育孩子!”
勇哥兒撇了撇嘴,他從來不當自己是小孩子,繼續道:“最重要的是初一這一日,若是皇上與皇后有心,大可以引導着我們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是皇后沒有,她讓我們自己去想辦法,似乎是絲毫不關心我們會鬧到什麼地步,但是若不是皇后在背後的幫助,那一日街上不會有那麼多的人,堵在路上,我們連勇郡侯府都沒有到!依着我們當初的法子,可是要進了勇郡侯府再說的,這是我們沒有想周到的地方,皇后娘娘什麼都沒有說,卻讓人在路上堵了我們,讓我們這個計劃完美無缺!”
勇哥兒眼神有些發亮,看向七皇子與顧依夢道:“父皇,母妃,這個皇后,真的很好!”
七皇子與顧依夢相視一笑,能得到勇哥兒的肯定,這已經算是極難得的了,勇哥兒自小在韓齊那樣的環境中長大,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他那日動手,未嘗沒有試探,都說二皇子是最得皇后喜歡的皇子,自己跟涵哥兒動了手,沈清伊卻從一開始就沒有偏袒之意,這足可以看出沈清伊爲人磊落端方!
七皇子點了點頭道:“日後你要孤身一人在大理一些日子,便是父皇也說不好,這段時日會是多久,或許是幾年光景,或許爲父與你母妃永遠都不會來接你,你自己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顧依夢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七皇子,沒想到七皇子竟然對勇哥兒這麼小的人,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再怎麼懂事,畢竟是個三歲的孩子啊!
七皇子卻沒有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妥當的!作爲皇室的孩子,必須從小便樹立其堅強的心防,若是什麼事情都擔憂他承受不住,日後只會落得一個身死的下場!
勇哥兒見七皇子這麼鄭重其事,低頭沉默了半晌,似是在平穩自己的心緒,顧依夢在勇哥兒的身側,可以明顯的看到勇哥兒的脖頸動了一下,似是嚥下去一口大大的勇氣,方纔擡首,用燦爛的笑容回覆給七皇子道:“兒臣等着父皇與母妃來接我,兒臣相信這大理的皇上與皇后,也相信父皇與母后,再不濟,還有軒哥兒,涵哥兒,安哥兒幾個,還有魏先生,若是父皇當真沒有成事,勇哥兒便帶人殺回去!”
“好樣的!”七皇子拍了拍勇哥兒的肩膀,以一種哥們兒的姿態道:“爲父答應你,一定會盡快來接你!”
勇哥兒點了點頭,便聽見外面魏飛悅的聲音,說道:“英勇殿下,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咱們該回去了!”
勇哥兒應了一聲,衝着七皇子與顧依夢又在馬車上行了一禮,方纔掀了錦簾離開!
顧依夢在車上看着勇哥兒的背影,原是強忍着,到底還是忍不住落了淚,道:“這孩子,竟然是連個頭也不回的!”
七皇子將顧依夢攏在懷裡道:“勇哥兒很堅強,謝謝你,爲我生了這樣一個孩子!”
顧依夢沒有多說什麼,只默默的垂着淚,這條路是她們自己選的,不想要成爲別人案板上的肉,便只能放手一搏!
“咱們是一家人!”顧依夢將她與沁雅公主的話,說給七皇子聽!
七皇子心裡也是難過的,只是他這個時候沒有時間難過,直接對顧依夢道:“大理的形勢很嚴峻,看樣子,誠王爺已經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沒想到,誠王爺竟然急功近利到,想要藉着勇哥兒生事了!”
顧依夢皺了皺眉頭,斂了斂裙襬,她們這就要回韓齊了,容不得她有一絲一毫的妥協,必須要時時刻刻小心謹慎着,否則很容易沒了性命,將與勇哥兒的分離之苦撇在一旁,顧依夢問道:“七皇子的意思是,勇哥兒這件事,誠王爺也有份參與?”
七皇子點了點頭道:“誠王爺與勇郡侯府早就有關係,我查到,勇郡侯府的那位宋貴人就是因爲與鎮國公府的唐德妃勾結在一起,最後纔會落得那樣的下場,而誠王府如今掌握了鎮國公府的人脈,勇郡侯府一定是被他所用了!”
顧依夢有些不大明白,疑惑道:“鎮國公府的人脈?人都說樹倒猴孫散,鎮國公府如今已經成爲了皇上的後院,那些個人怎麼會爲誠王府所用?”
七皇子深吸一口氣道:“所謂的人脈,並不是恩情,而是鎮國公府原本掌握着這些人的罪證,迫使他們不得不聽從於他們,如今這些個罪證都在誠王爺手中,他們自是要唯誠王府之命是從!”
“原來如此!”顧依夢攥着手中的茶盞道:“看來七皇子還是應該加快進程纔是,否則一旦大理當真鬧將起來,可就沒有韓齊什麼事情了!”
七皇子點了點頭,掃了一眼那一方菱形的琉璃窗,看着那皚皚大雪道:“若是我這個時候不能削弱誠王府的力量,怕是那一日誠王不管不顧起來,就真的大事不妙了!這一次回宮後,我會好好與父皇商議的!”
顧依夢點了點頭道:“我也會去王妃那裡,將在大理髮生的事情一一告知,王妃很擔憂沁雅公主,若是知道姐姐在誠王府過得是那樣的日子,又是誠王爺將她害得不能生育,王妃怕是將誠王爺撕裂了的心都有!”
七皇子聽顧依夢提及沁雅公主,微微嘆息道:“姐姐臨走的時候,還說,你與本王能夠幸福和樂,便是她最大的快樂了!”
顧依夢知道七皇子這是心疼沁雅公主,雙手交握着七皇子寬厚的手掌,微笑道:“七郎放心,日後咱們將姐姐接回來,讓勇哥兒承歡膝下,咱們這一輩子都會平安喜樂的!”
七皇子笑着將顧依夢擁在懷中,低聲道:“這些年苦了你了!日後咱們都會好的!”
七皇子與顧依夢入了韓齊,直奔皇宮,七皇子第一次沒有任何忌諱的,直接去尋了韓齊可汗!
“父皇,你可以透露一些意思出去了!”七皇子到了韓齊可汗跟前,沒有任何寒暄,直言道。
韓齊可汗年紀有些大了,窩在一張大大的虎皮塌上,看向七皇子,咳嗽了兩聲問道:“你就這麼相信大理的皇帝?”
七皇子將勇哥兒說給他的話,又說給了韓齊可汗聽,隨後道:“勇哥兒一個小孩子都有這樣的魄力,兒臣這個爲人父皇的,若是還畏畏縮縮的,哪裡能成!”
韓齊可汗沉默了片刻,看向七皇子道:“你與勇哥兒不同,在韓齊,你缺少最有利的兵權,你本身對領兵作戰這一塊,也是知之甚少,若是你能與大理和睦相處,再有勇哥兒與大理的皇子們相處愉快,本王便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七皇子上前幾步,爲韓齊可汗輕輕拍了拍背部,讓他咳嗽的能順暢一些,嘆道:“都是兒臣沒出息,讓父王你擔憂了!”
韓齊可汗搖了搖頭道:“都是爲父短視,若是爲父當年,似你對待勇哥兒這般待你,你也就不會落得如今這個境地!”
“你……不怪本王硬逼着你將勇哥兒送去吧?”韓齊可汗看向七皇子,原本李天佑並沒有提及讓勇哥兒留在大理,是韓齊可汗非要將勇哥兒送去的!
“兒臣明白父皇的苦心,勇哥兒比兒臣要出息的多,而且正如父皇所言,勇哥兒留在韓齊,更加危險!”七皇子皺着眉頭說道。勇哥兒是他兒子,突然間不在自己身邊,他心裡覺得空空的。
韓齊可汗笑了笑道:“韓齊有你,有勇哥兒,爲父便是死也瞑目了!”
“父皇!”七皇子不想韓齊可汗這樣說。
韓齊可汗搖了搖頭道:“你放心,父皇暫時還死不了,父皇要看着你坐穩了這個位子才能放心!”韓齊可汗拍了拍自己身下的虎皮墊道:“明個兒本王就會傳出消息去,你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