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雅公主跪在李天佑跟前,細細說明了顧依然的去向,低聲道:“聽着他的意思,應該是不會過了九月的,大概只去三個月的時間。韓齊偏冷,過了九月,就要用大毛的衣裳,遮擋寒意了,他沒有帶去,就連寒雪的衣料也只准備了秋日裡的厚衣料!”
李天佑點了點頭,看向沁雅公主道:“公主起身回話,寒雪那個人,縱然皇后相信她,但不代表顧依然不會有法子治好她,不知公主可曾派人跟着?別到時候從一個女人那裡出了紕漏纔好!”
“皇上請放心,寒雪身邊有妾身的兩個婢女跟着,縱然寒雪當真被王爺救治好了,她們兩個也有本事,讓她口不能言,手不能書!”沁雅公主很是堅定的回道。
沁雅公主對顧依然的恨意太濃,對於顧依然的事情,沁雅公主甚至比李天佑想的還要多,還要細,她根本就不會給顧依然任何一個知曉真相的機會!
“這樣也好!”李天佑顯然對沁雅公主的安排很滿意,笑着道:“公主去瞧瞧勇哥兒吧!他這會兒正在慈惠宮與太后一同用膳!”
沁雅公主沒有立時離開,反而追問道:“皇上不趁此機會,追殺誠王爺嗎?”
“不會!”李天佑原以爲是沁雅公主對顧依然恨意甚深,纔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剛剛想要解釋,卻見沁雅公主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李天佑有些奇怪的問道:“怎麼?公主不希望朕去追殺他?”
李天佑有些探究的望着沁雅公主的眉眼,好趁着她說話的功夫,分辨她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沁雅公主很坦然的面對李天佑探究的目光,很是平靜的回道:“是!妾身卻是不想要皇上此刻對誠王爺動手,妾身若是僅僅想要他的性命,根本不會浪費這麼多的時間,只要在他的膳食裡動一動手腳,立時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李天佑鬆了一口氣,但是最毒婦人心這話,卻是不錯的。
“不知道沁雅公主要的到底是什麼地步,不知道朕是不是有本事圓了沁雅公主的願望?”李天佑生怕自己對顧依然的處置,並不合沁雅公主的意願,到時候沁雅公主會不會臨時起意,毀壞他的計劃?
沁雅公主在皇室長大,如何不明白李天佑的意思,輕聲回道:“妾身只是想要誠王爺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他在乎的人是皇后娘娘,在乎的位子,是皇上身後的位子,妾身的心願也很簡單明瞭,讓他得不到人,也得不到那個位子,讓他看着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爲他人做嫁衣,當耗費的心血付諸流水的時候,他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沁雅公主面上帶了冷冷的笑意,似乎是看到了顧依然那樣心痛的模樣,只有看到他的心痛,沁雅公主纔會覺得自己骨子裡的痛楚,減輕一分!
李天佑目光灼灼的盯着沁雅公主,嘆道:“公主不愧是韓齊皇室中人,愛就愛得熱烈入火,恨就恨得抽筋剝骨!朕一定會讓你得償所願!”
沁雅公主總算是得到了一句承諾,笑着福身行禮,去見勇哥兒了!
大殿的屏風後,一男子悄然轉出身來,看向李天佑道:“皇上這樣不動聲色,任由誠王爺在韓齊鬧騰的行爲,當真是寬容大方的很!”
李天佑輕輕一笑,棱角分明的面龐透出一些暖意,道:“白先生是在嘲笑朕嗎?誠王去韓齊,不過就是爲了幫助七皇子登位,這是在替朕做事,朕豈有攔着的道理!”
李天佑第一次覺得這麼暢快,不知道等到顧依然知道實情的那一日會是什麼樣的神情!
白君謙不置可否,向李天佑行了一禮道:“如今誠王不在京城,正是微臣安置那二萬多暗衛的最佳時機,不知道皇上……”
白君謙沒有繼續往下說,只看李天佑的意願,畢竟這兩萬多的暗衛都是先帝爺的,原就是給李天佑預備的,卻不是爲了來幫襯李天佑的,而是用來對付李天佑的,只是不知道李天佑能不能容忍的下,萬一李天佑心中忌諱,並不信任自己,不願意將這威脅放到身邊來,他也只能當自己沒有說過這些話!
豈料李天佑根本就沒有任何忌諱的意思,很自然的接口道:“若是白先生這些日子可以勻出功夫來,便將那些暗衛盡數落到京城來!”
白君謙一愣,沒有料到李天佑竟然這麼簡單的就應了他的要求,二萬多的先帝暗衛,這可不是小數目,這可是隨時能要了李天佑性命的東西!
看着白君謙愣愣的模樣,李天佑似是明白其心中所想,坦然一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朕不相信白先生,根本就不會將血玉留在先生手中!”
白君謙恭敬的行了一禮道:“是微臣拘泥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皇上,都是微臣的不是!”
白君謙將血玉從袖籠裡掏出來道:“如此,微臣便去準備了,三個月的時間,還希望皇上可以大開城門,讓這些人入京,至於住處或是旁的,自有微臣來安排!”
李天佑輕輕頷首,從一旁的御案上,拿了一枚令牌給白君謙,道:“有了這枚令牌,先生可以進出無阻!”
白君謙也不推辭,伸手接過,行禮離去!
李天佑聽着外面聒噪的蟬鳴,望向遠方,希望顧依然此次出師順利,最好能在短時間內助七皇子登基,也算是替自己做事了!
而被衆人惦念的顧依然,不過用了半個月的功夫,便到了韓齊境內,七皇子早早便得到了消息,因爲顧依然不讓驚動他人,七皇子也不便出面,只能讓沈葉帆前來迎接。
在大理的沈葉帆並沒有再坐輪椅,不過是兩鬢有些斑白,哪裡看的出老意。
顧依然見到沈葉帆的那一刻,絲毫沒有給其臉面,冷冰冰的甩了車簾,“去七皇子安置好的宅子,再說!”
沈葉帆原是要表一表功勞的,他出人出力的,將七皇子救了出來,竟然只得到了顧依然的冷臉!
沈葉帆也是做慣了尊位的人,多少年沒有受過這樣的氣了,當下臉便有些黑,興德在一旁瞧着,想着自己身上的毒,爲了保命,忍不住在沈葉帆跟前煽風點火。
“老爺,咱們出了那麼多的銀兩,費了多少力氣,纔將七皇子弄出來,如今王爺這是什麼意思?過河拆橋不成?咱們的銀子也是一點點積累起來的,又不是大風颳來的!”興德撿着沈葉帆心疼的地方開腔。
這幾句話顯然說到了沈葉帆的心底裡,但因爲顧依然離着沒有多遠,不願意這樣的話,被顧依然聽到,免得起什麼爭端,他已經帶了五千暗衛來到韓齊,若是不能全須全尾的回去,豈不是白白浪費了自己的銀兩!
“胡說什麼!再說這些話,小心我撕爛你的嘴!”沈葉帆怒視興德,讓他閉上自己的嘴!
興德也算是在沈葉帆跟前的日子長了,撕爛嘴這種事情,只有婦人才會做,若是沈葉帆當真生氣了,定然會讓他自打嘴巴,不過幾巴掌,就能讓臉紅腫一片,這麼說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話,不過是做給旁人看的罷了!
興德心裡有數,算是摸到了沈葉帆的脾氣,此刻也不再說話,只牟足了勁兒,等着故意讓你不在跟前的時候再說!
顧依然這邊才落了腳,看到馬車上的人,一一下馬,沈葉帆親自去攙扶顧依然,似乎根本不在意顧依然的冷臉,但是見到車裡人的一霎那,沈葉帆還是手腕一顫,險些將顧依然跌落在地,車內的人,雖然不是沈清伊,但與當今皇后娘娘有七八分相像。
哼,顧依然來韓齊辦理要事,竟然還不忘記帶着一個與皇后相像的姑娘,實在是個胸無大志之人!
顧依然幽冷的眸子從沈葉帆身上掃過,衝着馬車上的婢女便道:“將馬車直接趕到後院去!”
沈葉帆很自覺的收回目光,將顧依然帶去書房,又喚了人來,上了熱茶,才恭敬的雙手捧到顧依然跟前道:“王爺,事情辦得很順利,不知道王爺此來是爲着什麼?”
沈葉帆不介意這樣奉承顧依然,若是事成,顧依然便是那個龍椅上的人,自己拍他的馬屁,不過分,況且,顧依然對那個位子當真多感興趣嗎?也不盡然,也許他更感興趣的是宮裡的那一位,這樣也好,若是顧依然將來還是這般癡情,他倒是有機會取而代之!
畢竟一個逼宮奪位的人,還要搶佔頭一位皇帝的結髮之妻,這在老百姓的心底,怕是也不能接受的!到時候他便可以名正言順了!
沈葉帆心情愉悅的很,根本沒有注意到顧依然落下的手,不過一拂手,便將其端着的滾燙茶盞掃落,沉聲道:“你竟然還有臉來邀功?”
滾燙的茶湯只濺到幾滴,但是沈葉帆心底的寒意卻在一瞬間升起,恨不能一劍封喉,了結了顧依然的性命!可他到底忍住了,他還要靠着顧依然去奪那個位子!
“三皇子的事情,爲什麼還沒有任何進展!”顧依然見沈葉帆卑微的模樣,愈發氣不打一處來,將自己這些日子的鬱結之氣,盡數散發出來!第四百八十三章 設陷(一)
沈葉帆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彷彿根本不在意顧依然這樣的指責,淡然回道:“三皇子爲人謹慎多疑,想要在短時間內拿住三皇子的把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沈葉帆也算是精於算計之人了,他能走到如今這一步,腸子裡的彎彎繞繞絕不會比面前這個誠王爺少,想自己掙扎多年,竟然落得這個境地,被面前的一個不知所謂的人,呼來喝去!
沈葉帆在袖子底下的手,微微攏起,以不被人發覺的姿態,按捺住自己的怨氣!
顧依然根本就沒有再給沈葉帆解釋的機會,冷冰冰道:“你去想法子安排大皇子的事情,大皇子掌控韓齊兵權,你想要用你手中的五千暗衛,戰勝他,總得有個四兩撥千斤的招數,三皇子這邊,本王親自出手!”
沈葉帆的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眉頭沒有擰在一處,低聲道:“屬下已經收集了很多三皇子的資料,只要假以時日一定能成……”
“假日時日是多久?”顧依然打斷沈葉帆的話,不屑的勾起脣角笑道:“難道要等你七老八十,拿不動柺杖的時候?你想要等到那個時候,本王可不想等!”
“將資料都命人送過來,本王會用最快的方法,在三個月內將三皇子搞定,你專心準備大皇子的事情吧!”顧依然掃了一眼沈葉帆緊繃的臉,知道他的心裡是有怨氣的,可他根本就毫不在意,悶聲道:“若是你連大皇子的事情也做不好,那就別怪本王不能兌現當初的承諾了!”
“希望江老爺不會忘記,大理還有一個雷豫,他可是心心念念想要來韓齊做事的!”顧依然威脅沈葉帆道!
沈葉帆深吸了一口氣,纔算是將自己即將噴薄而出的怨氣攏住,強顏歡笑道:“王爺放心,資料會在晚膳前送過來,大皇子那邊,屬下也會盡力而爲,但到底是涉及兵權的,與三皇子掌管的庶務不同,三個月的時間,屬下做不到!”
沈葉帆也不是個尋常人,不會被人一恐嚇,就不知所措,這種時候,不是頭腦一熱,就大包大攬,給自己定一個死期的時候,皇位之爭,何其激烈,七皇子在武藝上沒有建樹,不能得到朝廷元老的認同,想要將大皇子拿下,一面要對大皇子動手,一面還要與朝廷中的人交好,擡高七皇子的身份地位,事情繁多,不可能說辦成就辦成的,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要沈葉帆說,三皇子的事情,也該循序漸進的來,不可能他們人一到這裡,就能將三皇子手中的庶務奪過來,否則七皇子當初涉及庶務,也就不會被三皇子陷害了!
不過正如顧依然所說,三皇子這裡並不是沒有捷徑,他不掌管兵權,想要將他擼下來,要容易的多,只是七皇子將來上手,就要慢一些了,因爲庶務龐雜,各個位置上,總有三皇子原本的心腹,七皇子不可能一上去就大換血,實際上,欲速則不達,三皇子這邊落位的快,對七皇子不利。
但是這樣的話,沈葉帆不會多嘴對顧依然說,左不過他對韓齊的事情並不感興趣,他一直都關心的是大理,韓齊的七皇子會不會在即位後就迅速沒落,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顧依然感嘆沈葉帆的精明,把玩着手中的玉佩道:“這個本王也明白,既是三個月不成?那三年,總也夠了吧!”
若是三年的光景,韓齊的七皇子還是不能即位,那他的戰線,便拖得太長了!
“足矣!”沈葉帆低聲應道,見顧依然面上露出疲態,恭敬的行禮道:“王爺還是先休息片刻,屬下會着人將三皇子的資料盡數送過來!”
顧依然擺了擺手,算是放過沈葉帆了!顧依然很明白沈葉帆的恨意,但是他能在大理裝成一個殘廢,那份隱忍,便讓顧依然不能小覷,若是不給他點兒顏色看看,怕是沈葉帆根本就不會將他放在眼中!
顧依然稍稍休息片刻,一路舟車勞頓,讓顧依然這一次的睡眠極長,待到醒來之時,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辰!
幾碟清淡的小菜,並着兩碗山藥枸杞粥,送到跟前,寒雪在兩個婢女,紅香,紅玉的跟隨下,端坐在顧依然對面!
顧依然看着面前的人兒,每一個五官都似是精心的描畫成沈清伊的模樣,但也說不出,到底是有哪裡跟沈清伊不大相像,明明是一樣的五官,可分明就是兩個不同的人,最多不過是有七八分相像罷了!
寒雪似是也剛剛睡醒的模樣,或者說,她還沒有睡醒,是被兩個婢女帶過來用膳的。
沒有癡呆的笑容,沒有奶聲奶氣的話語,整個人只是如魂魄出竅一般的神遊着,不說一句話,不講一個字,只是優雅的用着膳,在那一刻,顧依然險些以爲面前的人,是沈清伊的一個姐姐,或者妹妹,當真是個世家小姐,不是一個癡傻的女人!
只可惜,這一切的美感,都在寒雪猛地將口中食物吐出的一刻,消散了!
“怎麼有石頭?”寒雪指着她在桌上吐出的污穢物,上面一點猩紅的枸杞,看得分明!
顧依然突然就沒了興致,擺了擺手,讓紅香,紅玉兩個伺候,她們兩個是沁雅公主送過來的,還算是做事體貼入微的。寒雪的腿傷也養得極好,每日裡被小巧精緻的流蘇座椅擡着,倒也看不大出來!
有小廝低聲在顧依然身邊回稟,沈葉帆已經將三皇子的資料送了過來,並將緊要的資料,列了一章類似目錄的單子!
顧依然也沒有忌諱寒雪,當着幾人的面,便將那張單子打了開來,上面重點寫着幾點:好色,貪財,但是小心翼翼!
顧依然看着那張單子冷笑,是夠小心翼翼的,竟然將心思都動到了老可汗的妃嬪上,若是不小心翼翼,又怎麼能夠得到老可汗的歡心呢!
顧依然覺得這個三皇子身上的突破點實在是多的很,他幾口便用完了一盞粥,大跨步,向書房行去。
細細的將三皇子的幾件事情,翻看了一遍!
也難怪三皇子能這麼順利的多年掌控韓齊庶務,老可汗如今最寵愛的楊妃,便是與這三皇子一路的,枕邊風一定是沒有少吹的!
顧依然的手指在書案上輕輕敲擊,好色……貪財……但是卻小心翼翼,不會被人抓到把柄!這樣的人……
顯然沈葉帆是想在楊妃身上做文章的,楊妃與三皇子的罪證最是多,但是還不能一擊即中,不能捉姦在牀,怕是怎麼樣的說辭,也能被三皇子的巧舌如簧,辯成是誣陷,到時候將自己人陪葬進去,實在得不償失!
再者,這等宮廷秘聞,做兒子的竟然肖想老子的女人,即便當真事發,楊妃是一定不會活下去,三皇子卻不一定會被廢,因爲老可汗不會讓這樣的醜事傳揚出去,甚至有一段時間之內,還會替三皇子遮掩着這樣的事情,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戲碼!
猛然間,似是有什麼東西在顧依然腦海之中閃過,想要抓三皇子之前的錯處不易,那麼如今的呢,既然不能揪住過去的小辮子,那他便將巨大的誘惑送到三皇子跟前,總有一個會爲所動的!
幾乎是下意識的,顧依然便閃過方纔寒雪的那一張臉,那是與沈清伊有七八分相似的臉,沈清伊是傾國傾城,舉世無雙,寒雪的這一張臉,也算是絕美的女子了,只可惜她的一條腿瘸了,人也是癡傻的!
輕輕的擊掌,很快便有人在書房中出現,顧依然冷冷的對着陰影處的男子道:“此次可有女暗衛跟來?”
陰影處的男子似是行了一禮,低聲回道:“啓稟主子,只來了一個詩翠!”
“好,讓詩翠來見本王!”顧依然等了連半盞茶的功夫都沒有,便有“咚咚”的叩門扉聲,旋即進來一個穿着婢女服飾的妙齡女子。
“奴婢詩翠,給王爺請安!”
“日後你跟在寒雪身邊,本王需要你將她的癡傻治好,成爲一個名門閨秀,你可能做到?”顧依然看都沒有看那邊一眼!
詩翠似是一愣,很快便理解了顧依然的意思,溫聲領命!
“很好!”顧依然很滿意麪前的暗衛,轉過身來,細細打量了一遍,是一個粗手粗腳的婢女,方臉大眼睛,實在算不上美貌,但是說話很是中聽,應答的還算爽脆!
“你需要幾日的時間,才能讓寒雪在人前出現?”顧依然看着詩翠,問了一句。
詩翠斟酌半晌,到底還是多問了一句,“不知道王爺是希望寒雪姑娘在大街上以名門閨秀的姿態出現,還是在韓齊皇室中?若是大街上,奴婢需要兩日的功夫即可,若是韓齊皇室,奴婢怕是需要十日的光景!”
“那就十日!”顧依然沒有說到底要在誰面前出現,但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詩翠再次垂首,低聲問詢:“不知道寒雪姑娘的身份是何人?”
是顧依然的姨娘侍妾,還是旁的什麼人,姿態定然是不同的!
顧依然望向月色融融的窗外,微微一笑,既是要在三皇子跟前出現,那自然不能是自己的姨娘,“是本王身邊的女官!”一錘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