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夫人和李氏離宮後,將圖紙交給藍筱勤,藍筱勤立刻着手讓人研究製造自行車和三輪車。
古代的鍊鋼技術不發達,藍筱攸就將車身設置爲全木結構,包括輪子和鏈條也是木頭製做的。這樣做,蹬起來比較費力,鏈條也容易壞,但成本低。一輛自行車的成本最多不過一兩銀子,三輪車材料多一些,需要一兩半銀子。藍筱勤賣得有良心,每輛車的售價不過比成本價高了三倍,平民也能夠買得起。如今一頭牛要十多兩銀子,一輛三輪車不過五兩銀子,農戶人家買不起牛,但湊一湊錢,買輛三輪車代步運貨還是可以的。雖然要花大力氣,但對常年辛勤勞作的他們來說,花力氣都是小問題,只要用力蹬車,三輪車跑得比牛車還快,還不用花時間花力氣照顧,多好啊!因此,三輪車比自行車還供不應求。
自行車的購買人羣都是有錢有閒的公子哥,普通的自行車全都入不了他們的眼,全都要特別定製的。因此,即便三輪車銷售的數量比自行車多,但所賺到的利潤反而不如自行車。
藍筱攸在自行車開始銷售後,就讓權天福去買了三輛自行車和一輛三輪車放在地道中。有這幾輛車在,藍筱攸便輪流派出杏紅、桃芯和權天福出宮爲她辦事。
大慶朝昆熙元年二月二日花朝節,昆熙帝登基後的第一次選秀終於啓幕了。
第一關是初選,秀女們在卯時正前就必須到達神武門外,卯時一到,還沒有到達的秀女便失去選秀的資格。
這一關藍筱攸不必參與,只等太監宮女驗看即可。反正已經確定要進宮的那些人的名單已經交給了總管的太監,他們必然不會難爲這些秀女。至於剩下那些,就看她們會不會做人了。
天色黑濛濛的,不過神武門外卻亮如白晝。送秀女們來參選的馬車上全都掛着大大的燈籠,連成一片,比正月十五元宵節的花燈還要耀眼。
秀女們下了馬車,等在神武門口,四周異常安靜,沒有人敢在此時喧譁。因爲第一關,秀女們並沒有特別打扮,這也使得一些容貌非常出衆的、不化妝也是美人的秀女凸顯了出來,成了許多秀女們的眼中釘。衆秀女都迫切地希望這幾人第一關就被刷下去,可惜,她們註定要失望了。
卯時正,神武門大開,一個大太監和一個大宮女在小太監和小宮女的簇擁下走出神武門,將秀女們領進了宮中,進行初步的選拔。這一選就是一天,秀女們滴水未沾,等到從宮裡出來,全都憔悴得不成樣子。守在宮門口的家人趕緊將自家姑娘帶回馬車中,返回府裡補充水分和餵食。至於初選結果,要三天以後纔會出來。
翌日,藍筱攸起牀,不慌不忙地吃過早餐,從負責初選的大太監手中拿過已過初選的秀女名單看了起來。除了預定進宮的那些人,其他秀女的名字都很眼生,前世都沒有進宮的。
藍筱攸的視線落在其中一個秀女的名字上,韓綺楠。這個名字她倒是聽說過,據聞此女長得非常美貌,有着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前世所有人都以爲此女會進入後宮,但在最終選之前,忽然毀了容,被送出了宮,從此再沒有此人的消息。
據說是另一個秀女嫉妒她的容貌給她下了毒,那個秀女的下場比韓綺楠還要慘,被文頌雅下令打了整整五十杖丟出皇宮,名聲全毀而且半身不遂,又得不到醫治,最終死於街頭。死後都沒有人去收屍。
藍筱攸對此只有“呵呵噠”一個反應。只有傻子纔會在宮裡面下毒,那個秀女是傻子嗎?肯定不是!據說那位秀女的才學不下於文頌雅,長得也比文頌雅更加好看一點兒。文頌雅這是一次性解決兩個威脅大的對手。
對了,那個秀女叫什麼名字來着?
藍筱攸歪着腦袋想了想,那個秀女的姓比較少見,好像姓“宓”,跟甄宓的宓是同一個字卻兩個叫法。“宓”做爲姓氏讀作mi,而甄宓的“宓”讀作fu。
藍筱攸在名單上找了一遍,果然找到了“宓”的名字:宓函意,挺好聽的名字。
藍筱攸將宓函意、韓綺楠和藍筱雪以及太后的侄女閆敏的名字圈了出來,對太監總管汪公公道:“這四個人,你派人暗中照拂,一定要保證她們參加最終選。”
“是。”汪公公結果名單,離開了鳳儀宮。他比藍筱攸要忙多了,還要根據名單上的名字幫秀女們分配房間。
三天後,初選結果公佈出來,真是有人歡喜有人哭。且不說哭泣的秀女們,那些選中的秀女高高興興地收拾包裹被家人送進了皇宮。
被選中的秀女資質與相貌都是極爲上乘的,個個精心打扮,環肥燕瘦,各具特色,與御花園中的百花競豔。
藍筱雪站立在一旁,她一直生活在外地,與京城中的閨秀們都不熟悉,與其他外地選上來的佳麗也不認識,只靜靜地站在牆邊,心裡想着華容道的另外一種解法。她一點兒也不擔心,堂嬸前段日子進宮回府後跟她說了,皇后娘娘已經幫她選好了人家,肅忠郡王的嫡次子,身份顯貴人又有能力,對於她來說,再好不過的人選了。她的前途已定,自然心安意順,不像其他秀女一樣忐忑中滿是期待。她不過是來轉個圈兒充個數罷了。
藍筱雪這副閒適的樣子落入某些有心人眼中,心中猜測,走到藍筱雪身邊,柔聲道:“這位姐姐有禮。我看姐姐有些眼生,應是從外地來的吧?不知姐姐是哪家秀女?”
藍筱雪擡眼,只見同她說話的秀女長相明麗,但一身書卷氣,中和了長相帶來的侵略性,讓人看得舒心。至少,藍筱雪就對其心生好感。
“見過姐姐。”藍筱雪行了一禮,“姐姐猜測的是,小女藍筱雪,家父安西守巡道員。”
守巡道員相當於現代的地委專區書記,乃是正四品,其官位來說不高不低,最讓女子看重的是藍筱雪的姓氏。
“藍?姐姐和皇后娘娘是一家人?”
藍筱雪回道:“皇后娘娘是我堂姐。”
竟然是皇后堂妹?女子心中更堅定了交好藍筱雪的心思,而旁邊的其餘人聽到藍筱雪的自我介紹,本有的對其的敵意立刻消失了。所有秀女都明白,皇后與皇上大婚還不到半年,絕不會讓藍家再送一女進宮與其分寵。
“小女宓函意,家父光祿寺卿。”女子自我介紹,正是藍筱攸讓人特別照看的宓函意。
“宓姐姐。”藍筱雪對宓函意印象很好,願意與其交好。
“藍姐姐。”宓函意笑着迴應,兩人愉快地聊起天來。
“好羨慕藍姐姐如此輕鬆。”宓函意道,“唉,若我能有一個做宮妃的姐姐就好了,就能像姐姐一樣輕鬆了。”
藍筱雪驚訝地道:“宓姐姐不想進宮?”
宓函意點了點頭:“我的性子不適合宮廷,我家裡人和我都只想我在宮外嫁人,做正頭娘子……”
宓函意放低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道:“我從小就受不得氣,做正頭娘子還好,做小時覺得非我所願的。宮裡娘娘雖然身份貴重,但依然是小啊……”
藍筱雪不由佩服宓函意,小聲回道:“若宓姐姐不願意入宮,我可請皇后娘娘幫忙,讓她放你出宮。”
宓函意神色一僵,隨即笑着道:“不用麻煩皇后娘娘了,就我這副樣子,肯定是入不了宮的。”
藍筱雪還要說什麼,就聽得其他人都停止了說話,她也趕緊將話吞進了肚子裡,擡頭看過去。只見初選時將她們領進宮的大太監汪公公和大宮女林姑姑走了過來。
“恭喜各位小主過了初選,此後小主們將在宮內住一個月,學習宮中禮儀。還請小主們恪守宮中規矩,不要給自己給家族惹麻煩。”汪公公語氣中帶着恐嚇,雖然知道這些恐嚇沒有什麼用,這些秀女們該陷害的陷害,該耍手段的耍手段,但提前說一聲,也將讓他們推卸掉責任。
“各位小主,林姑姑負責安排你們的住處,都跟着林姑姑前往儲秀宮吧。”
林姑姑上前一步,做了一個標準的宮廷禮儀:“各位小主請跟奴婢來。”
秀女們連忙跟上林姑姑,雖然林姑姑只是一個宮女下人,但在宮門這麼多年,經營的人脈廣泛,而她們還沒有通過在最終選秀,自然不敢得罪這樣的宮女老人。否則林姑姑這些年在暗中使絆子,讓她們參加不了最終選秀,那就得不償失了。
秀女們的住宿條件還是很不錯的,不像許多小說中的一樣幾個人住一間房。大慶朝的秀女們都是一人一間房,雖然房間比較小,但都擁有獨立的空間,讓秀女們能夠隱藏自己的小秘密,這使得每個秀女都滿意無比,進房間前都塞了小荷包進林姑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