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趙二媳婦的笑容,晴雪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她忽然非常後悔,後悔招惹了這麼一個瘋子。趙二媳婦眼中的瘋狂,晴雪想忽視都難。
藍筱攸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暗中升起警惕,戒備地盯着趙二媳婦。在前世,她曾看到過這位榮升爲徐嬤嬤的趙二媳婦狠狠毆打一個宮女,當時趙二媳婦的瘋狂眼神跟現在很像。這是一個瘋子,心理早已經扭曲了的瘋子。
“你胡說,是你煽動我,說是琮哥兒病了的話,少夫人就會一心放在照顧琮哥兒身上,沒有精力照顧大少爺。你還說夫人肯定會對少夫人不滿,會讓自己的人去照顧大少爺,你說我的希望最大。所以我纔會聽你的。我是受了你的蠱惑。”晴雪歇斯底里地尖叫,沒有了之前狡辯時的理智,她這個時候再狡辯也沒有用了,她只能實話實話,減輕自己的罪責,“天花病毒也是你給我的,我根本不知道那是天花病毒。”
此話一出,藍夫人對晴雪徹底失望,李氏恨不能生撕了晴雪與趙二媳婦。晴雪不是好東西,這趙二媳婦也不是好東西。
藍家大哥冷冷地瞪着趙二媳婦,問道:“你有什麼話說?”
能說什麼?天花病毒確實是她提供的,藍夫人叫人將她住過來,就已經調查清楚了,她想否認也否認不了。
趙二媳婦忽然擡起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將臉全都露出來,接着粲然一笑,竟帶出萬千風情。
“大少爺,你還記得清婉嗎?”趙二媳婦盯着藍家大哥問。
藍家大哥冷冷地道:“記得又怎樣?”
趙二媳婦聽說藍家大哥記得“清婉”,笑容更大更豔了:“我就知道大少爺不會忘了清婉,‘清婉’這個名字還是大少爺你取的。你說我清秀婉約,所以給我取清婉這個名字。”
“不過是隨口取的。”藍家大哥沒有任何見到昔日丫鬟的懷念與溫情,“你曾經是我的丫頭,那我是對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你要報復在我兒子身上?”
“不,不,大少爺對我很好,我怎麼可能報復大少爺?”趙二媳婦猛搖頭,隨即頗有些接受不了地道,“怎麼可能是隨便取的?難道大少爺對清婉就沒有一點兒情誼嗎?”
“情誼?我與你一個丫鬟有什麼情誼,就算有,也不過是主僕情誼罷了。”藍家大哥表情冰冷,身上帶上殺氣,“這點兒主僕情誼也因爲你謀害我兒子而徹底消失了。”
“不——”趙二媳婦尖叫,“這不可能!大少爺,你是喜歡我的,否則少夫人怎麼會一進門就把我趕出知文院?她肯定是嫉妒我,嫉妒我是大少爺你喜歡的人。”
藍家大哥怒斥:“不知所謂。”
李氏也憤怒地道:“我和相公新婚第二天,你就當着我的面勾引相公,看在你是相公的大丫鬟,我暫且放過了你。誰知你不知悔改,竟然想給相公下藥。若非我提早發現,相公就着了道。你這樣不知廉恥,哪有資格留在相公身邊。沒有將你發賣出去而是讓你回家自行嫁人,已經是對你的恩典了。你竟然還敢謀害我的兒子?這一次,我絕對不輕饒你!”
“你就是嫉妒我,你就是嫉妒我……”趙二媳婦轉頭惡狠狠地瞪着李氏,喃喃地叨唸道。
藍筱攸算是看明白了,這趙二媳婦不但是個幻想症患者還是一個偏執狂。她偏執地以爲藍家大哥喜歡她,以爲是李氏拆散了她跟藍家大哥,所以她恨李氏,也恨琮兒這個李氏所生的孩子,所以她利用晴雪想要殺掉琮兒,想要報復李氏!這女人真真是一個瘋子!
忽然,藍筱攸看到銀光一閃,趙二媳婦抽出衣服裡面的匕首,猛地朝李氏撲去。屋子裡面的人沒有想到趙二媳婦這麼膽大,竟然敢當着這麼多主子的面刺殺李氏,全都沒有反應過來,更來不及阻止,眼看着趙二媳婦手中的匕首就要刺入李氏的體內……
藍筱攸一直警惕着趙二媳婦,看她抽出匕首,藍筱攸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愣住,抓起手邊的茶杯朝着趙二媳婦持匕首的手段砸了過去。
藍筱攸使出了兩層的力道,相當於一個成年大漢全力一擊,茶杯砸在趙二媳婦的手腕上,差點兒將其手腕砸斷,趙二媳婦吃痛,手一鬆,匕首掉在了地上。
此刻,藍家大哥也反應過來了,伸腳用力一踢,將趙二媳婦踢飛出去。藍筱攸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藍家大哥這一腳踢得重極了,趙二媳婦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藍家大哥渾身殺氣滿溢,這是從戰場拼殺出來的殺氣,刺得所有人呼吸困難大氣都不敢喘。
“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將兩個謀害主子的奴才拖出去,杖斃。”藍家大哥喝道。
幾個下人急忙上前,拖着趙二媳婦和晴雪就往外跑,不敢在這屋子裡面多停留片刻。
“等一下。”藍夫人出聲了。雖然對晴雪失望,但畢竟跟晴雪有好幾年的主僕之情,最後關頭還是出聲爲晴雪求情,“老大,晴雪畢竟跟了我幾年,就留她一條命吧。”
既然藍夫人開口了,藍家大哥和李氏不能不給藍夫人面子,何況整件事情中,做主導的是趙二媳婦,晴雪不過是愚蠢做了趙二媳婦的刀子。
“既然母親這麼說,那就饒她一條命。”藍家大哥道,“先打三十大板,再發賣了。”
“是,是,是。”負責的婆子連聲應道,不敢耽擱,小跑着退出房間。天啊,大少爺發起火來比侯爺還要恐怖。
綠岫沒有再請求藍筱攸幫綠岫求情,她已經被事情的發展給弄懵了。原來她從來沒有了解過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還有趙二媳婦,竟然那麼瘋狂,不但設計謀害小主子,還當着衆人的面行刺少夫人…
綠岫被這兩人嚇住了,忘記了請藍筱攸求情的事情。但就算沒有忘記,她應該也沒臉求藍筱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