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母起身帶着兩個女兒做早餐,兩個姐姐已經長成了少女,特別是張大姐,十四歲的年級如同美麗的花骨朵一般,已經吸引了許多有心人上家裡打探,想要娶張大姐做媳婦。不過,就含元掌門所知,張大姐與青梅竹馬的李家小哥看對了眼兒,。李小哥是張父的得意學生,在讀書方面很有才華,是最有可能考上秀才的一個。他和張大姐已經約好了,等到自己考上了秀才,就讓李家人上門提親。
煮好了飯,張母去叫張父起牀,張二姐去叫含元掌門起牀。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坐在一起吃了早餐。早餐後,張父帶着含元掌門去私塾給孩子們上課。含元掌門早在三歲的時候就已經開蒙了,如今蒙學的知識含元掌門已經全部學完,已經開始跟着張父學習《四書》了。
張父因爲有這麼一個聰明的兒子開心不已,將他沒有考中舉人的希望放到了含元掌門的身上。含元掌門知道張父的想法,表示完全沒有壓力。他雖然不能修真,但神識還在,雖然只剩下那麼一點點。但神識是什麼?神識是精神力的進階,精神力強大,完全可以做到過目不忘、過耳不忘,理解力強大,學什麼都輕而易舉。
“含元,你先溫習我昨日教你的內容。等一會兒我再給你解說下一篇文章的內容。”張父吩咐兒子。兒子的學習進度與其他孩子不同,他都是分開教授。
“是,父親。”含元掌門很有書生風範地行了一禮,雖然他年紀小身高矮,但行禮非常規範,讓張父看得滿意不已,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這是他兒子呀!
含元掌門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翻開書看了起來。這書是張父的,也只有他這個做兒子的能隨便翻看,其他人根本不能看。含元掌門的身旁坐着李小哥,因爲馬上要考縣試了,李小哥如今非常刻苦,每天都會寫兩篇文章讓張父指導。
含元掌門看了一會兒書,拿出毛筆開始練字。因爲筆墨都很花錢,含元沒有用墨和紙,只用小木桶裝了水,用毛筆蘸水,在一塊淺色的麻布上練字。
剛剛練一會兒,張二姐焦急的聲音傳進房間裡:“爹,阿弟,不好了,娘暈倒了。”
“什麼?”張父聽到這話猛地站起身,丟下一幫學生就走出了私塾。含元掌門自然也擔心張母,不過還是留下來給張父善後,讓學生們先回家,自己跑到村子裡又牛車的人家,請人家出門一趟,去城裡請一位郎中回來。
“水生伯,車費先欠着,等你接了郎中回來,我再付你錢啊,我現在身上沒有錢。”含元掌門很不好意思地對正在準備牛車的水生伯道。
水生伯伸手想要揉揉含元掌門的小腦袋,但看着含元掌門頭頂的束髮,放想起這孩子即便年紀小也是個讀書人,腦袋不可能亂摸,遂怏怏地收回手,道:“沒事,先記着,等之後一起給。”
“多謝水生伯。”含元掌門謝過水生伯,看着其趕牛車離開了村子,立刻撒腿跑回自己家。張母已經醒過來了,不過臉色不好。她想要下地,張父攔着她,不讓她動彈。兩個姐姐守在張父和張母的門外,滿臉擔心。
“大姐、二姐。”含元掌門小聲叫着兩個姐姐。
張大姐轉身對含元掌門道:“我聽一鳴哥說你去找水生伯了,還是你想得周到。趕緊去歇一歇,別累到了。”
李小哥的全名李一鳴,是張父給取的,取自“一鳴驚人”的意頭。
這李小哥還真會抓緊機會獻殷勤!
含元掌門忍住好笑,對張大姐道:“我不累。姐姐們也比太擔心了,娘不會有事的。等會兒水生伯就將郎中請來了,吃了藥,娘就會好了。”
張二姐聞言用力點頭:“嗯,娘不會有事兒,娘一定會好的。”
張二姐雖然十一歲了,但還是個孩子,今天這一出實在嚇到她了,這姑娘哭得眼睛紅腫,看起來非常可憐。
含元掌門對張大姐道:“大姐,煮個雞蛋給二姐,讓她敷一敷眼睛吧。順便再給娘做一個糖水煮蛋。”
張大姐道:“好,我立刻去煮。”
張二姐叫道:“我,我不用煮蛋。”
“二姐,煮雞蛋能消腫。”含元掌門道,“你不想腫着眼睛出門被別人笑話吧?而且用雞蛋滾了眼睛後,你不想吃,可以給父親吃啊。”
“對哦!”張二姐一拍大腿,“阿弟,你可真聰明。”
張二姐去廚房幫助張大姐燒火,含元掌門帶了本書坐在門前守着,等候水生伯將郎中請來。村子離縣城的距離不算遠,沒有等候太久,水生伯就將郎中等到了張家。郎中給張母把脈以後得到的是個喜訊:“恭喜兩位,這位夫人有喜了。不過因爲夫人年紀偏大,需要好好保養才行。”
張家人全都高興無比,張大姐在張夫人的指示下給郎中和水生伯包了兩個大大的紅包。張父和張母以及兩個張家姐姐對張母的肚子充滿了期待,他們家將又有一個小生命誕生了。不知道是女孩子還是男孩子,最好是個男孩子,這樣就多一個人給張家傳宗接代了。
含元掌門沒有其他四人那麼樂觀,他想到郎中的話:張母年紀大了,懷孕生產的危險性大於年輕的少婦。只是看着其他人
高興的樣子,含元掌門忍住了沒有用這消息打破歡快的氣氛。只在第二天的時候悄悄提醒張大姐,讓她時刻注意張母的身體狀況。
張大姐將此記在心中,每天小心照顧張母。不過張大姐畢竟是個未婚女孩子,沒有照顧孕婦的經驗,只能按照張母的吩咐做事。就這樣,到了張母的生產之日。
不幸的是,張母難產了,最終生下一個男孩兒後,張母因爲大出血而去世了。張父抱着張母的屍體痛哭,他和張母少年夫妻,感情深厚無比,張母死去,對張父的打擊非常大。兩個張家姐姐也非常難過,痛失母親的她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做,連剛剛出生的弟弟都忽略了。還是含元真人注意到小弟弟的情況,趕緊將小弟弟用衣服包起來,尋了村子裡面剛剛生產沒幾天的產婦,請其給弟弟餵了奶,纔沒有讓剛剛出生的弟弟冷死餓死。
就這樣,小弟弟成了含元掌門的責任,雖然張大姐和張二姐也會照顧小弟弟,但或許因爲含元真人救了小弟弟一命,張小弟更加粘含元掌門這個哥哥。
張母下葬以後,張父徹底廢了。他再也不去私塾教書了,每天沉迷於酒鄉之中,難得有清醒的時候。但凡有清醒的時候,張父就會坐在房間裡面發呆。含元掌門聽張大姐說,張父是在思念張母。含元掌門不瞭解這男女間的感情,他只知道張父的不作爲讓這個家的生活越來越困窘。
喪失張父這個賺錢的主力,家中的賺錢來源就來自於張大姐和張二姐做的女紅。可惜女紅賣的錢不多,而且一部分錢還被張父搶去買酒喝了,剩下的錢讓含元掌門的生活過得非常困難。含元掌門想過由他來賺錢,可惜前世他只懂得修真和管理門派,今生又只學了讀書,沒有任何賺錢的本領,讓他頹敗不已。
兩年的時間一晃而過,張父徹底淪爲一個酒鬼,張家也變得一貧如洗,連張大姐的嫁妝也湊不出來。李小哥已經通過了縣試和院試,成爲村子裡面第二個秀才。不過因爲張母去世,張大姐要守孝的原因,李小哥沒有請媒人上門提親。還有幾個月張大姐就要除孝了,但李家卻一點兒想結親的意思都沒有了。李小哥在縣城的書院讀書很少回家,他不清楚自家的爹孃已經看不起張大姐的家世,不想張大姐做他們的兒媳婦了。
“爹,你不能把這個梳妝盒典當了。這是娘留下來的。”張二姐阻止張父抱着梳妝盒出門。家中值錢的東西幾乎都被張父典當後換酒了,唯一剩下這個梳妝盒是張母留下的,是給孩子們唯一的念想了。
“滾開。”張父醉醺醺地喝道。已經徹底淪爲酒鬼的他根本就顧不上梳妝盒是心愛妻子留下的唯一物品了,他只想將這還有些價值的梳妝盒當了換錢買酒。
“不。”張二姐猛搖頭,如今家中只有她一個人,只有她才能阻止父親,保住母親的遺物。想到這裡,張二姐衝上前想將梳妝盒從張父的手中搶回來,張父伸手用力一推,將張二姐推到在地。張二姐的後腦勺磕在地上,一下子暈了過去。張父根本不管女兒,抱着梳妝盒衝出了門。
張二姐靜靜地躺在地上,她的呼吸一度消失,漸漸地才恢復有力。張大姐和含元掌門終於回來了,看着暈倒在地的張二姐,張大姐嚇住了,所幸含元掌門檢查了張二姐的情況,發現她只是後腦磕了一個大包昏迷沒有生命危險,張大姐鬆了口氣,將張二姐扶回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