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嬌體暖,呢喃聲聲,芙蓉帳內,交頸纏綿,男子被燒紅的眼眸下,是一件件被撕扯的不成碎片的裡衣,事後葉青梧懶懶睡去,面帶疲色,洛熠宸輕嘆一聲,赤身坐在身畔,單手按在她的脈間,一股暖流自脈間切入。
自那日後,洛熠宸常與葉青梧一起帶着南硯子蘇出宮,最常去的地方便是白衣書館,周生時時照應,半月後有數人入朝爲官,洛熠宸另闢蹊徑,增設太子府,分派數人,不出十日,今年的武狀元被選出,是靖州一名寒士,名李進,年方十七,熟讀兵書,賜御前二品帶刀侍衛,除此之外也還有三人入了洛熠宸的眼。
氏族之人被洛熠宸以征伐之策徵銀,徵地,以地劃民,調李彬入京,另闢司農局,主管天下糧倉,石破天驚,氏族大亂。
大刀闊斧之下,葉青梧匆匆進了上書房的大門,入門便道:“你這樣會激起他們的怨憤的!”
“那又如何?”洛熠宸朝她招了招手,讓葉青梧到他身邊去,待她走過去洛熠宸便握了她的手帶到身邊坐下,將桌上的茶推倒她面前,淡淡的道:“難道他們還敢來刺殺我不成?”
葉青梧一怔,雙肩也鬆了下來,自己真是關心則亂,若那些氏族之人真的這麼做了,便給了洛熠宸一個光明正大的藉口悉數做掉,可若是他們不派人來刺殺他,背後使的陰招怕也不會少。
“不必憂心。”洛熠宸寬慰了葉青梧一番,她才漸漸放心,其實洛熠宸能走到今天這個位子,問鼎天下主公,必然不會怕那些小陰謀的,她這才起身告辭,出了大殿,夏至便來稟報,“夫人,大公子來了?”
“哦?可知所謂何來?”
夏至搖了搖頭,葉青梧笑了笑,也不點破,回到乾泰宮,葉青朗顧不得施禮便將殿中的宮女太監全部趕了出去,葉青梧見着好笑,問道:“哥哥這是爲何?”
時隔一月,葉青朗與上次相見氣質大爲不同,走路間腳步再無虛浮,只是面上還帶着焦急之色,“娘娘,皇上如此對待氏族,乃是大忌啊。”
葉青梧抿了口茶,今年的夏日頗熱,可於她而言卻是剛好,她笑了一下,問道:“爲何?”
“朝廷之中,氏族可是給朝廷納稅的大戶,若是沒了這些氏族,誰還會給朝廷交公糧?不說如此,誰還會爲皇上精心辦事啊?青兒,我聽聞你這些日子跟皇上關係不錯,等皇上回來,定要好好勸一勸皇上纔是。”
“可我還未明白兄長的意思,如何能規勸皇上?”
“你……青兒,你如此聰穎,如何會不知皇上此番做法的利害?若是沒了我葉氏一族,誰還會如此敬仰你,皇上如何還會……”
“我今日榮光,乃我一人爲國爲民做事爭取而來,與皇上的關係,也是因爲他做了足以讓我覺得可以原諒的事,我纔會與他化干戈爲玉帛,相比之下,反而是我身爲葉氏之女入宮爲妃時,葉家不曾爲我分辨過一分一毫,讓我在這囚籠一般的皇宮裡度日如年。千百年來,氏族之勢連年坐大,如今竟也到了敢威脅皇帝以地更大的榮耀的地步,其實這也沒有錯,相互利用罷了,皇上利用他們做事,他們利用皇上得到更加尊崇的地位,可氏族地位日漸升高,便不利於百姓生存。普天之下,貴族少而百姓多,只有百姓纔是這天下的主宰。”
“青兒!”葉青朗皺着眉,不悅道:“百姓如何能主宰這天下,百姓是這世上最無權無勢之人,蠅營狗苟,馬踏飛蹄則命喪矣,命薄如紙,豈能壯大我康源國威?”
葉青梧淡淡一笑,“可若沒了百姓,貴族又何爲貴族,葉家田租數百畝,誰來耕種,若無人耕種,來年哥哥將如何存活?”
“可……”
葉青朗還要再說,葉青梧卻擺了擺手,“哥哥回去吧,此勢不可逆。”
葉青朗猶在辯駁,葉青梧已然進了內殿書房,葉青朗被人擋住,幾次試探,都被夏至等人密不透風的擋了回去,只好訕訕的回府去了。
葉青朗回到府中,正要說話卻覺得不甚對勁,門房已然空了,再往裡走,已經沒了什麼人,院中有幾人正坐着,是安雪兒和他的子女,安雪兒自小在身邊伺候的侍女立在一旁,見他回來朝他福了福身,安雪兒也跟他行了個禮,說道:“夫君,今日我和孩子便回鄉去了,家中尚有餘糧,只是小廝和丫鬟都被我解了,該回鄉的回鄉去了,不想回鄉的,也找了別的活計,家裡的餘糧夠你一人吃到明年的,我們回鄉會照料好自己,你在京城事多,我便不再煩心你了。”
說完再次行禮,帶着兒女和侍女出了院落,上了門外早已備好的馬車。
葉青朗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家中的人已然散的乾淨,回房翻了賬本才發覺,原來此事竟是從月前安雪兒進宮便在籌謀當中了,竟瞞得密不透風,他絲毫不知,細細想來,葉青朗不由一身冷汗,雖不曾明瞭葉青梧非要支持皇上打擊氏族是爲何,想着月前葉青梧送來的那塊牌位,不禁轉身匆匆往宮裡去了。
葉青湛的家眷早在一月前便啓程往如今的鮮城而去,此時偌大的葉家只剩下葉青朗一人,舉目京城,葉家竟是第一個帶頭相應皇上策略之人,葉青朗有些不明所以,可也知曉全家都在全力支持的事,必不能敗在自己手上。
第二日,葉青朗封少使,行上傳下達之令,協皇上處理一國正事,滿朝譁然。
此後,葉青朗時常遊走各家,氏族之事漸漸達成……
葉青梧望着在吃相優雅的洛熠宸,問道:“還要嗎?”
“不要了。”正值深夜,洛熠宸自上書房回來,葉青梧親自去小廚房爲他煮了一碗麪,他低頭將面吃完,葉青梧問:“你最近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話一出口葉青梧有些詫然,連日來他們無話不談,就連國事,葉青梧也少有參與,以前被隱瞞也成了習慣,只是如今再知道這件事,心裡感覺有些難過。
“怎麼會?”洛熠宸一笑,“近來的事你不是都清楚?”
葉青梧咬了咬脣,慢慢伏在他的身上,心緒不寧,“我聽說,涼心公主到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