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陽爲自己的想法怔了怔,他很喜歡?
看了眼忙碌的女子,他微微別開眸光,再次叮囑道:“不用帶太多,我去書房。”
江嬌微怔,“晚膳……”
“你先吃,不必等我。”語罷人已經飄至房門之外。
江嬌不曾察覺任何異樣,反而是秋韻擡起頭往外看了一眼,不過,身爲下人,她也說不得什麼,只好裝作沒有發現。
晚膳時洛青陽果然沒有回來,甚至連晚上睡覺時都回來的很晚,江嬌都在牀邊瞌睡了,他才踏着月色進房。
腳步聲驚醒江嬌,嚇得她險些從牀邊摔下來,洛青陽快步過去扶住她,心中竟有些驚魂未定。
看着她揉了揉雙眼在牀邊坐起來,朝他笑着說:“王爺,您回來了?”
洛青陽鬆開她的手臂,掌心柔軟細膩的感覺離開時竟生出一絲不捨,他狠了狠心,轉過身擰了帕子淨面,口中卻仍是沒忍住問道:“爲何這麼晚了還不睡?”
“就是想等王爺,衣物都已齊備,單的棉的都準備了一些,王爺說不會等到太冷的時候,厚的棉衣就帶了一件,放在最下面了,王爺屆時若是冷了,可拿出來換上。”
洛青陽嗯了一聲,心中卻有些驚詫,她不睡覺卻等着自己,難道就是爲了說這件事嗎?一時心中滋味難言。
一夜好眠,江嬌趕在洛青陽起牀之前服侍他起牀更衣,洗漱完畢後,洛青陽說:“東西我一會兒一併帶走了,府中一切事務你自己做主即可,若有大事,可入宮面見皇上公主。”
江嬌怔了一下,忙欣喜道謝,洛青陽轉身離去,一身肅穆長袍威風凜凜,她倚靠在門前竟不知不覺變得癡了。
“王妃,晨風有些涼,奴婢扶您進房吧。”秋韻過來說。
江嬌點點頭,進了房只是卻再也睡不着了。
她捧着一卷詩詞細細的看起來,秋韻見了不禁微微搖頭,王爺是走了,同樣也把王妃的心帶走了,只是……恐怕兩人誰都不知吧?
洛青陽走後,江嬌倒也有事可忙,將之前洛青陽交代的書送去書齋,又將府上的兵士全部登記造冊,聯絡店鋪、良田,讓他們過去做工,等再想起洛青陽竟也是十幾天之後了。
揉着痠痛的肩膀,江嬌蹙着眉道:“都快入冬了,王爺竟還不回來……”
秋雨一邊幫她捏肩,一邊說:“王妃莫急,王爺原來啊,一走幾個月的時候都有,您不必憂心的。”
秋韻卻笑着道:“王妃哪裡是擔心王爺,王妃分明是想王爺了,夜不思寢呢。”
“秋韻,莫要胡說……”被兩人這樣戲謔,江嬌一張秀臉紅透了。
秋韻笑了笑,將一碗湯端到江嬌面前說道:“王妃將府上這樣一肅清,王爺回來興許都會嚇一跳呢。”
江嬌卻嘆了口氣,“只盼着王爺到時不會生氣。”
“王妃多慮了,王爺怎麼捨得聲王妃的氣呢。”秋雨笑着打混,江嬌的臉再次一紅。
只是,等秋韻和秋雨都退下去,房中只剩下自己一人時,江嬌望着銅鏡中的自己,心中不免輕嘆一聲。
昏黃的燭光燃了半夜,江嬌才伏在牀上睡下,天將明時,秋韻進來見到這樣子不由輕輕嘆了一聲,拉了被子替她蓋好,又小心的退了出去。
而此時,鮮城,一座不起眼的酒肆內。
洛青陽坐在一張椅子前,面前擺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面,對面一男子面上頗有些不忿,洛青陽低笑一聲,不再看他低頭掰着筷子扒面。
“下次再想吃,讓你媳婦給你煮去。”
洛青陽有點無語,“大哥,我就是路過這裡隨便進來吃碗麪,也有錯?”
“有。”男子哼了一聲,“你錯便錯在不該勞她親自動手!”
洛青陽無奈的舉雙手投向,“好好好,我知錯了,我知錯了。”
男子再次重重哼了一聲,洛青陽便道:“你們這地方也太奇怪了,酒肆不像酒肆,麪攤不像麪攤……”
“嘭!”
面前的桌子被震了一下,洛青陽擡頭,就見方懷站在桌邊,剛剛放在桌子上的,赫然是一盤黑溜溜的東西,他愕然道:“這是何物?”
“姑娘曰:燒烤!”
洛青陽:“……”
他看着那黑溜溜的東西咂了咂舌,“能吃?”
“你可以不吃!”方懷說,不過,已經在擼袖子算什麼?
洛青陽手疾眼快抓了一串不知名的東西往口中塞去,抱着必死的決心往口中嚼了嚼,不及吞下,喉嚨便一陣火燒火燎的感覺傳來,竟是麻辣難耐。
“這是……”
洛青陽面色微變,幾乎說不出話,坐在他對面的男子和站在桌邊的方懷卻同時笑了,洛青陽驟然明白,這盤東西便是這兩人聯手給自己弄的下馬威。
“你們也太……”他瞪着兩人很是無奈,片刻後,從裡面走出一位女子,紅衣如霞,美豔如初,縱是此時見了,仍然令人心動。
她脣角含笑,見到桌上那盤黑乎乎的東西,秀美微微蹙了蹙,“你們兩個也太胡鬧了,青陽好歹遠道而來,就拿這個糊弄他?”
兩人對視一眼,似是有些不解,女子笑了笑,變戲法一般從身後拿出一個小碟子,不等人看清碟子裡裝了什麼東西,她手腕一番,將東西盡數倒入了他的面中。
那湯麪頓時酸辣撲鼻,一碗湯麪變得紅豔豔的。
蓮步輕移,偏是在這陋室之中,也獨有一種天然風姿。
她在男子身邊坐下,手託香腮,似笑非笑,“宣王爺,這般看我作何?多吃辣,適當的上點火好。”
洛青陽:“……”
他嘴角微抽,低頭看了看碗中的湯麪,再看看對面的夫妻,突然有一種極爲怪異的感覺浮上心頭。
“對了,我有件事要給宣王爺商量一番。”
洛青陽無奈了,“有話但講無妨。”
葉青梧挑了個大拇指,“有魄力。”
身畔的男子笑着微微搖頭,寬厚的手掌細細撫平她身後的青絲,彷彿那是多麼稀有的珍寶。
“我日前見到一位年輕男子容貌可嘉,溫文爾雅,雖未手握重權,卻是也是一位知情小意之人,故而想到了宣王妃,如今,宣王妃嫁進王府兩年之久,仍舊毫無所出,不如我讓人下到旨意,令你二人和離,再下旨爲他們二人賜婚,想來也不算委屈了她江家小姐,你覺得如何?”
乍聽此言,洛青陽一下子站了起來,手忙腳亂,甚至打翻了面前的湯碗。
葉青梧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看着他,“怎麼?我聽傳言,你與她感情不睦,想來當初倉促下旨令你們二人成親是件錯事,定然也爲你們二人帶來麻煩無數,不如早早和離,早早解脫,你覺得如何?”
“不用了!”洛青陽說道。
“爲何?”葉青梧定定的望着他,“就算做錯了事,也該給我一次改過的機會吧?是不是?”
洛青陽深深吸了一口氣,來不及整理衣袍上沾溼的湯和麪,他搖了搖頭,“此事不勞嫂嫂費心,我和王妃……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葉青梧挑眉,然後便嘆了口氣,苦口婆心般說道:“你身份不必尋常,是王爺,也是攝政之王,掌管國家大事,是以你的一舉一動都在百姓的眼睛之下,王妃多年不孕,就算有你榮寵加身,也難以服衆,何況百姓傳言,你們不睦許久。”
洛青陽也極爲無奈,他忍不住看了洛熠宸一眼,這兩人整日遊山玩水,如今兩年過去,走遍了康源的山川大河,遍覽風月,竟還有心思收集他的消息?
洛青陽哪裡知道,葉青梧若想知道,也只是讓方懷傳一句話的事。
洛熠宸已經靜靜的把玩着女子的青絲,似乎是一個極爲令人動心的玩具,自是不可能給他半個眼神,何況,每次他都十分樂於見到洛青陽這有苦說不出的模樣。
洛青陽憋了半晌,沒找到任何反駁的詞語,只能盯着洛熠宸說道:“你就不能管管她?”
洛熠宸這才擡起頭來,“爲何要管?”
“她……她在管別人夫妻之事,你就不管管?”洛青陽難以理解。
洛熠宸白了他一眼,平淡無奇道:“不就是拆了一樁婚嘛,若她高興,拆十樁又如何?”
洛青陽無語凝咽,這是拆一樁婚的問題嗎?
葉青梧顯然對洛熠宸的說法極爲滿意,轉頭朝他微微一笑,洛青陽無語的別開眼眸,“你們兩個日日廝守還要如此,能體諒一下我嗎?”
葉青梧奇怪,“爲何要體諒你?你若想找個心悅之人,大可去找啊,你府上的王妃定然不會同你一哭二鬧三上吊,何苦輪得到我們體諒你。”
“……”
洛青陽明白了,今日他和江嬌的事情是不能翻篇了。
他談了口氣,瞪了眼一直站在不遠處的方懷說道:“給我找條手巾去!”
方懷隨意將肩頭的手巾拿下來丟到他身上,扭頭便走了,洛青陽:“……”
仔細將身上的污漬擦去,洛青陽才道:“我們不和離。”
“爲何?”葉青梧問道。
洛青陽深深的吸了口氣,依舊梗着脖子道:“我們不會和離的,嫂嫂莫要爲此憂心了,至於子嗣……會有的。”
“你說有便會有?”葉青梧哼笑一聲,“你以爲孩子是天上的樹葉,想掉便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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