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陪着蕭鐸到了後面,因爲這兒經常會有龍子鳳孫們過來遊玩,所以一應牀褥被單都很齊全,乾乾淨淨的,完全是宮中常見的各種標配。
蕭鐸本來就有點脖子疼,加上剛纔喝了酒,抓住她的手不肯放,“嬌嬌……”他這會兒藉着酒勁兒,喊得親熱,“你別走,在這兒陪我說說話。”視線已經掉在了她的身上,黏住了,“你別惱,回頭我替你收拾寧國出氣。”
鳳鸞淡淡道:“端王殿下喝醉了。”
“沒有。”蕭鐸跑她就這麼扭身走了,乾脆圈住了那抹盈盈一握的纖腰,“你當我是真的喝醉了?”他身上帶着酒氣,深邃幽黑的瞳仁卻是亮晶晶的,閃着清晰而凌厲的光芒,“今兒的事不算完!寧國若是說我幾句也罷,扔了你烤的鹿肉,還對你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非得給她一個教訓不可!”
鳳鸞瞧着他說話帶出認真勁兒,心中一頓,繼而勾起嘴角,“爲了我,得罪寧國公主好像不划算吧。”睨了他一眼,“端王殿下可要想想清楚。”
“我清楚的很。”蕭鐸回道。
說真的,正愁找不到這麼一個機會好好表現呢。
“哼!”他冷笑,“你瞧着吧,寧國剛纔故意勸我喝酒,眼珠子亂轉,肯定是在琢磨什麼齷齪事兒,我要她……”眼中光芒有點清晰刺人,一字一頓道:“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蔣恭嬪是自己的母親,她算計阿鸞,自己不能去算計自己的母親,那是母子倫常沒有辦法了。至於別人,不管是秦太后,還是寧國公主,沒有什麼不能算計的!再說阿鸞心裡憋着氣,更得讓她把這口惡氣給吐了出來。
之前□□的那一兜子破事兒,因爲太子、肅王和範皇后防備嚴密,還沒找到機會下手,今兒寧國公主和安王送上門來,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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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宴席已經被安王吃得一片狼藉,他是真喝多了。他哼哼小曲兒離席,找了個屋子想躺一躺,回想起鳳氏那傾國傾城的清麗模樣,不由咂嘴。哎喲喲……,那雪白嫩豆腐似的肌膚,可惜不能摸上一把,只能眼饞看着乾着急。
琢磨着,回頭找個跟鳳氏長得差不多的女子,納在屋裡做小妾。
安王是兄弟裡面出了名的酒色之徒,府裡姬妾不是一般的多,大部分都是些民間找來的絕色女子,反正不過花幾兩銀子養着罷了。安王妃不允許那些外來的生孩子,安王只圖享受美人,便每人都先灌一碗絕育湯,只當個玩物取樂。
安王妃見那些女子無法生育,也就不管了。
而此刻,安王醉醺醺的在腦海裡勾勒着鳳鸞的影子,心下暗歎,哎呀,以前底下獻美人的時候,個個都說是絕色女子。呸!哪裡絕色了?不過是些鄉巴佬沒見過世面,略有幾分姿色就當天仙了。
要說絕色,還是老六的鳳側妃纔是真絕色。
那含情脈脈的翦水秋瞳,如玉細膩一般的肌膚,盈盈一握的纖腰,從頭到腳,甚至頭髮絲兒都是好看的。對了,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一管黃鶯出谷的清澈調子,聽她說話跟唱曲兒似的,太叫人動心了。
不行,回頭非得多找幾個長得像鳳氏的女子用用。
他只顧貪圖美色陰欲,後來還真的找了好幾個和鳳鸞相像的女子,放在房裡整天縱.欲享受快活,卻不知……,這會成爲自己多年以後倒黴的根源。
屋子裡薰了香,加上天氣正好暖融融的,安王喝了酒,很快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而在院子的另外一處屋子,寧國公主正在屋裡走來走去,不耐煩的踱步,“鳳氏還在六哥屋裡沒出來?真是磨嘰!”她朝地上啐了一口,“呸!大白天,難道兩人不顧廉.恥白日宣.淫?真是下.賤!”
宮女聽得臉紅耳赤的,又怕捱罵,不敢勸。
寧國公主冷哼,“難道我請她還敢不過來?!”
正要派人去催,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一個穿着體面的大宮女進來,先道:“鳳側妃來了。”又低聲補了一句,“王詡也在外頭。”
“王詡也來了?”寧國公主頓時一臉不滿,眉頭皺起,冷笑道:“呵,他還真是跟的緊啊!一個奴才,又不是鳳氏的男人。”
這話實在是太難聽了。
宮女們都努力的低下了頭,裝沒聽見。
寧國公主心下十分生氣,又覺得可惜,王詡可不只是長得好看這麼簡單,很難纏的人物,而且十分清楚,他現在還是御前行走的身份,就算自己……,也不好直接把他給打死了。
“哼!”她一聲冷哼,“王詡跟着就跟着罷,反正今兒的好戲又不在這邊兒。”然後朝着外面喊道:“快讓小嫂子進來說話。”
門外宮女便通傳道:“鳳側妃請。”
鳳鸞款款進門來,心裡其實提着一口氣兒,有點緊張,但是面上還是溫柔大方的模樣,福了福,“見過寧國公主殿下。”
寧國公主換了一副嘴臉,看起來頗爲天真嬌憨的模樣,笑盈盈道:“不用多禮,小嫂子,咱們坐在一起說話就好了。”
鳳鸞含笑坐下,一臉溫柔靦腆的害羞模樣。
寧國公主不過是叫她過來拖時間,騰地方的,哪有真的許多話要說?叫人拿了一副圍棋出來,笑道:“咱們下一會兒棋罷?等着哥哥們醒了,再回去。”
“好。”鳳鸞應道。
寧國公主並不擅長下棋,下着一半,棋局就有了頹勢。
鳳鸞微笑着,一顆白子落下,又一顆白子落下,很快將她吃的死死的,----雖說不是特別擅長此道,奈何對方棋藝太臭。
寧國公主眼看着黑子一顆顆被吃掉,心下不免火冒三丈,平時在宮裡下棋,誰敢贏過自己?虛假的奉承也比丟面子要強啊。
可是鳳鸞存心要讓她難堪,豈肯手軟?明面上不好教訓這位跋扈公主,下棋總沒規定不能贏吧?她要是爲了輸棋嚷嚷,她的臉也該丟到爪窪國去了。
因而步步緊逼,不一會兒,就把黑子吃掉了一大片。
“不下了!”寧國公主摔了棋子,自己用手扇風,“今兒天氣怎麼這般熱?熱得我心煩意亂的。”扭頭衝着宮女發火,“還不趕緊給我打扇?再讓人端一碗冰鎮酸梅湯過來!”
鳳鸞見她耍賴不下了,不好當面揭破,笑而不語。
很快,有宮女端了冰鎮酸梅湯上來。
寧國公主自顧自的喝着,因爲心下生氣,也不招呼她了。
鳳鸞則是根本沒打算吃她這兒的東西,只是不停的轉動着手上的戒指,好像怎麼調整位置,都不滿意似的。轉來轉去,轉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手指都磨得有點不舒服了。
外面終於響起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宮女飛快進來,稟道:“公主殿下、鳳側妃,不好了!剛纔有個宮女去給端王殿下送醒酒湯,結果、結果……,端王殿下醉酒認錯了人,就把她……”
“把她怎麼了?”鳳鸞一臉驚駭之色。
宮女低頭,“端王殿下把那宮女給收用了。”
寧國公主眼裡閃過一絲得意,扭頭看了看,見鳳鸞滿目不可置信之色,更是得意非凡。但卻故作驚訝道:“啊呀!怎麼會鬧出這種荒唐事來。”嘆了口氣,朝着鳳鸞說道:“小嫂子,六哥可真是性子急啊,沒準兒錯人了人,當成你了。”
她算計了人,還不忘再噁心對方一把。
鳳鸞臉色灰敗,“不,不可能。”她軟坐在椅子上,眼裡露出一絲委屈之色,“王爺他怎麼、怎麼可以……”咬了咬脣,像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小嫂子。”寧國公主一副擔心的模樣,俯身勸道:“哎呀,除了這種事是誰都不想的,可是事情已經出了,還是趕緊料理處置一下的好。不然鬧開了,六哥的臉上可是不好看啊。”
鳳鸞一臉茫茫然,擡頭急道:“那要怎麼收拾?”
“不如這樣。”寧國公主沾沾自喜,給她建議,“反正今兒只有咱們的人在,只要咱們不聲張,別人肯定不知道。等下讓那宮女收拾乾淨,跟着你一起回王府,只說是你看中了那個宮女,要走了,不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等那宮女跟着回了端王府,要是六哥肯臨幸她,自然要噁心的鳳氏吃不下飯,就算六哥不找那宮女,----哼!小行宮的宮女總不能隨便弄死,又是以鳳氏的名義給帶回去的,天天在她跟前晃着,也足夠叫她噁心的了。
寧國公主忍不住自鳴得意,連聲道:“小嫂子,你看這個法子可好?”
鳳鸞連連搖頭,“不好,不好。”
“怎麼不好了?!”寧國公主把臉色一沉,“小嫂子,現在可不是拈酸吃醋的時候,你不把人帶走,難道要讓六哥收用過的女子留在小行宮?!那成什麼了?”說着,強行去拉她的手,“爲了六哥的聲譽,咱們還是趕緊去把事情給辦了。”
鳳鸞嬌嬌怯怯的,被她扯着,不由跌跌撞撞跟着出去了。
到了剛纔蕭鐸休息的西小院兒,一進門,就見高進忠臉色難看呆在外面,再往裡面走,進了內室,只見一個宮女衣衫凌亂的跪在地上。裙子的一角,還有幾點斑斑點點的鮮紅血跡。
鳳鸞不由嫌惡的皺了皺眉,真是……,那位可真是噁心人啊。
寧國公主一看好戲已經開鑼,趕緊趁熱打鐵,問那宮女,“到底怎麼回事?趕緊說清楚了,本公主好給你做主。”
那宮女瑟瑟發抖,伏在地上泣不成聲,哭道:“奴婢……,奴婢過來送醒酒湯,結果殿下他……”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後面的話,實在是說不出來了。
鳳鸞心下冷笑,爲了演戲演全套還故意尖聲道:“呸!一定是你這個狐媚子存心攀高枝,故意爬了王.爺的牀,這種下作奴才就該拖出去打死!”她喊道:“來人啊!快把這個賤.婢拖出去……”
“等等!”寧國公主肯定不能讓她打死宮女,還準備好好惡心噁心她呢。當即阻攔道:“鳳側妃,你怎麼不分青紅皁白就要打死人?這事兒,要是六哥自己不願意,難道還能被一個宮女強了嗎?男人敢作敢當,不能收用了人家又不認賬!”
“公主!!不……”鳳鸞像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好了。”寧國公主不耐煩再跟她囉嗦,而是朝着帳子裡面道:“六哥,到底衣服穿好沒有?穿好就趕緊出來!大男人的,做了錯事老躲着算什麼啊!”
帳子裡,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響起。
寧國公主可不想看哥哥衣衫不整,她自己還是未出嫁的少女,因而到了外間,在外面扯着嗓子喊道:“六哥,你快出來!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鳳鸞在旁邊冷冷看着她,不言語。
寧國公主又等了片刻,不免急了,“六哥,你到底出不出來?不出來,我可要叫人進去拖了啊!你以爲躲起來就沒事兒了。”
“五妹妹。”蕭鐸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問道:“你急着找我有事?”門簾一動,他高大的身形逆着光線走了進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妹妹,眼眸深處的幽黑目光帶着一絲明亮,笑意深深,“好好兒的,怎麼說我躲了起來?”
“你!你你……”寧國公主像是活見鬼了,驚詫道:“你怎麼會在外面?!”要是六皇兄不在屋裡,那……,屋裡又是誰破了那宮女的元紅?這裡可都是太監,今兒來的男人只得兩個,一個是六哥,一個是三哥。
不好!難道說,裡面那人是三哥不成?!
寧國公主想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只是氣急敗壞,衝到門口喊道:“快把牀上的混帳給我拖下來!”咬了咬脣,難道自己算計鳳氏不成,反倒被她算計了?簡直氣得快要吐血了。
“五妹妹?!”安王醉醺醺的從牀上爬了下來,衣冠不整,他有些迷糊的看着她,不解問道:“五妹妹……,你怎麼都來我府裡了?”剛纔自己暈乎乎的,不是才睡了一個小妾嗎?妹妹怎麼會在自己屋裡?
轉目一看,不對啊,這佈置不是自己的屋子啊。
那自己這是在哪兒?安王搖了搖腦袋,揉了揉鼻子,仔細回想了一下,忽然臉色大變驚呼道:“媽呀!我不是在小行宮嗎?!”壞事了,那剛纔自己睡得人是誰?往地上一看,壞菜,自己居然把小行宮的宮女給睡了!
這事兒雖然不大,可是鬧出來卻是足夠丟臉的啊。
父皇哪裡肯定逃不掉一頓臭罵的,甚至……,御史們還會彈劾自己。
蕭鐸走了進來,笑道:“三哥,你這是把行宮當成自個兒王府了啊。”掃了一眼地上發抖的宮女,“長得還有幾分姿色,三哥好豔福,弟弟恭喜三哥得了一個佳人。”
佳人?什麼狗屁佳人?!
安王氣得跳腳,喝道:“這不要臉的賤.婢,居然敢自己爬本王的牀,趕緊拖出去打死!”自己可不想成爲兄弟們的笑柄,再被父皇訓斥,真是倒黴透了!
作者有話要說:某顏:“話說上回說到,馬兒懷孕了。幾個月後,母馬生下一匹小馬,衆人一看,咦?!怎麼有點眼熟?再一看,哦,原來長得和端王殿下有幾分相似……”
導演:“摔!趕緊把你奇怪的腦洞給關上!關上!!!”
某顏:“( ⊙ o ⊙ )關……,關不上了~~”
導演:“帶編劇下去吃藥!”
某顏:“藥、藥藥藥,切克鬧,煎餅果子來一套……”
導演:“泥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