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ogn懷瑾不喜歡他皺眉的樣子,停下腳步,折回他面前,踮起腳尖,擡手去揉開他眉宇間的皺褶。
“我的皇太孫可以清冷,因爲那樣可以嚇跑一堆花癡,但是不能皺眉,會老得快。拗”
聞言,祈天澈眸光灼灼,摟着她順勢壓向廊下的柱子,俯首,擡起她的臉,“再說一遍,我是你的。”
懷瑾看着他像是渴望得到糖果的小孩,嫣然一笑,一把揪下他,很霸道地宣佈,“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對!我是你的,只是你的!說,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他撫着她的臉,低聲誘哄跖。
“你是我的,我還是我的!”
果然,很傲!
“好,都是你的。”祈天澈輕輕把她擁抱,嗅着她的髮香。
有她,便好。
月色如水,廊下的燈火映出他們靜靜相擁的影子……
兩人手牽着手回到承陽殿,就看到在落梅院門口等待的王楚嫣。
懷瑾立即垂眸瞥了眼他們十指緊扣的手,心中開始倒數他鬆手的時間。
然而,他卻好似知道她的心思似的,沒鬆,反而握得更緊。
很好,加分!
她的嘴角悄悄上揚,同他一塊走向王楚嫣。
“天澈哥哥……”王楚嫣看到他們毫不避諱緊緊牽在一塊的手,愣了下,道,“天澈哥哥,我聽說了,你沒事吧?”
“都是宮裡的人亂嚼舌根,你無需擔心。夜已深,先回去歇息吧。”祈天澈淡淡地道。
王楚嫣察覺出他跟自己說話的語氣多了絲疏離。
“沒事就好,燕兒姐姐呢?”
“你天澈哥哥不會讓我有事的,安心回去睡吧。”懷瑾學某人用長輩的語氣。
“嗯,燕兒姐姐,你們也早些歇息。”王楚嫣黯然點頭,乖巧地退下。
“喂,要不要把她嫁出去,別忘了你剛纔要我說的。”懷瑾問。
“說什麼,嗯?”他摟住她的纖腰貼到身上,親暱私語。
“你要我說,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她大聲宣告。
“你要不懂得擁有,那就不算。”他清淺的笑了。
“你敢!你敢!”她揮小拳頭威脅。
“這麼兇,誰敢。”
“祈、天、澈!”
……
打鬧聲進了屋,隱在牆角的身影走出來,看着那扇合上的門,茫然無辜的眼裡此時滿是嫉恨。
※
懷瑾沐浴完後,坐在梳妝檯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梳頭髮呆,想起某人貌似一回來就鑽書房裡沒出來過,她放下梳子,起身,廣袖不小心碰倒胭脂盒,被她疊得很個性的盒子落了一地。
仿似冥冥中,一顆珠子滾落到她腳邊,懷瑾低頭看到,頓時好想找個榔頭敲一下自己的腦袋。
難怪會覺得聽到‘謹言’的時候很熟悉,原來是在這顆珠子上見過。
她趕緊把它撿起,奔去書房。
“祈天澈……”
撩.開珠簾,懷瑾跑到書案前,看到他手上正拿着的東西,不由得瞠目。
上面寫了大大的兩個字‘休書’!
懷瑾有些沒法消化地眨了眨眼,然後一把奪過他手上的休書拍在書案上,力氣猛得紙張紛飛。
“說好患難與共,你卻悄然寫休書?”
她看起來很像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人嗎?
看到她一副要拼命的樣子,祈天澈心暖如春,薄脣流瀉.出一抹輕快的笑弧,如玉的手指輕輕敲了敲在休書二字上,“你覺得我能寫出這樣的字來嗎?”
懷瑾立馬低頭瞧,囧大了!
那是她的字!
那是她上次寫給他要他簽字畫押的,然後也是被他嫌棄字太醜!
“那你沒事拿它出來幹嘛?”太沖動
了,真的好想刨洞鑽。
祈天澈牽起她壓在案上的手,帶她繞過書案,將她安坐到腿上,輕揉她拍紅了的掌心。
懷瑾也不扭捏,他們也算睡過了,又是名正言順,坐他腿上,靠在他懷裡,呼吸着屬於他的味道,她也覺得很甜蜜,據說情.人都該這樣。
“休書偶然翻出來的,正想燒掉,你就來了。”
她靠在他懷裡,他低頭,脣剛好貼近她耳朵,低低解釋的聲音,好聽到爆。
她喜歡這樣的親暱,喜歡他這樣同她說話,喜歡他寵着她的感覺。
討厭他對待她像對待別人一樣的語氣,討厭他扭頭轉身就走,討厭他……
好吧,她有時候也很不可愛。
別忘了這裡是可以三妻四妾的古代,何況還是一個尊貴無比,史上少有的皇太孫。能發現他的好,且被他這般天下無雙的寵着,她也算賺到了。
好男人,要麼沒遇到,遇到絕不放過!
所以啊,這個古代絕世好男人,她懷瑾承包了!
“匆忙過來找我侍.寢?”祈天澈把玩着她的秀髮,剛沐浴完的她,身上除了衣裳,別無他物。
洗盡鉛華呈素姿,他很喜歡這樣的她。
“少臭美!”懷瑾輕捶他的胸膛,舒服地靠在他臂彎裡,把東西給他,“你看。”
祈天澈接過黑珍珠一看,不禁挑眉。
“其實我那天早上就發現了,後來覺得沒啥也就拋在一邊了。”懷瑾得意地邀功。
但是——
“如果我一發現就跟你說,也許就沒有今天這件事了。”她懊悔地低下頭。
祈天澈摸她的頭,“如果當年沒發生那件事不是更好?”
懷瑾心裡的懊悔立即消失,這廝能不能不要這麼會安慰人?
“那你說,這能證明什麼?”她問。
“從鏡湖撈出來的,應是四十多年前昭德皇后死的時候了,把字藏在獨屬於昭德皇后的黑珍珠上,不可能會無緣無故丟進水裡,這明顯是想告訴世人,當年那個孩子沒死,又怎會讓它沉在水底永不見天日?”他凝眉分析。
“一定是當年帶着這顆珍珠的人被謀殺在鏡湖!”
祈天澈揉揉她的小腦袋錶示讚賞,懷瑾得意地挑眉,她已經不反感他這個動作了,反而覺得這是他對她的寵溺,小寵就小寵吧,只寵她一個就行。
“史書上記載,當年在昭德皇后身邊伺候的宮女叫花.蕊,但是昭德皇后死後,花.蕊便年滿出宮了。”
“如果她的確獲准出宮,但是卻在出宮前被謀害了呢?”
祈天澈點頭,放下珠子,“那即是死無對證了,這顆珠子本來就是證明當年那個孩子沒死,而現在皇貴妃他們已經搶先一步揭曉,這線索等於沒用了。”
“嗯,那咱們就兵來你擋,水來你掩吧。”懷瑾伸臂抱住他的脖子,調皮地笑道。
祈天澈屈指輕彈她的腦門,望着懷裡嬌笑的女人,調皮靈動的眸,彎彎的眉眼,嬌笑的紅脣……
他,起了慾念。
過分的是,這女人分明看出了他的意圖,還更加直勾勾與他對視,水靈靈的眸子隱隱透着暗示。
“不許用這樣的眼神看別的!”他伸手遮住她勾魂的眼神。
“看劈風也不許?”懷瑾拿下他的手,壞壞地笑問。
“它將會在冷宮了此殘生。”他早就不滿她把太多注意力放在劈風身上了。
“哈哈……你居然吃一隻狗的醋!”懷瑾忍不住大笑,看着他又恢復清冷正經的臉,又忍不住想對他玩火。
“祈天澈……”她用以前學過的,嬌滴滴地喊他,待與他的目光對上,發出媚眼,輕.咬下脣,腳尖輕輕摩裟他的腿。
祈天澈全身猛地被點燃,她這樣的媚.態明明是故意裝出來的,卻一點也不覺得做作,反而讓人血液沸騰,甚至比起瓔珞那一套,她還更甚一籌!
不行!再不阻止她,他怕自己會爆血管。
“懷瑾,其實我最近吃齋。”他很認
真地道。
懷瑾臉部表情剎那間僵住,不敢置信他居然拿這麼爛的藉口來搪塞她!
“祈天澈,你是不是患有第一次那啥恐懼症?”
祈天澈頭一次不是因爲激動想吐血!
這小東西總是能語出驚人,明明他真正逗.弄她的時候就很本能的嬌羞。
“聽話,我是真的在吃齋。”第一次恐懼症?當他和她那一次是假的麼。
“騙鬼呢!你當我是十七八的小姑娘啊,吃齋大魚大肉?”
你本來就是十七八。
祈天澈心裡腹誹,笑道,“準你替家禽守喪越葷越好,就不准我吃齋越葷越好?”
懷瑾覺得頭頂上飛過一羣烏鴉,所以,她被借鑑了?
“你幹嘛吃齋?”他有那麼信佛?
祈天澈看着她,臉,一點點湊近,直到熾.熱的呼吸灑在她臉上,才以呵氣般的嗓音說,“養精蓄銳。”
懷瑾看到他眼中的不懷好意,臉蛋悄然發燙。
真是的!這麼正經的一個成語,也能被他用成這樣。
祈天澈抱她起身,“是該侍.寢了。”
懷瑾怔了下,隨即明白過來,把臉埋進他的胸膛。
死狐狸!怎麼可以三言兩語就打敗她剛纔賣弄全肢.體。
果然,論調.情,女人永遠不會是男人的對手。
書案上的休書在他們身後翻飛落地。
其實,他怎捨得讓住在心頭上的女人陪他共患難?
即使自己會盡全力保護好她,但仍是不敢拿她冒一丁點的險。
他太懂皇爺爺對昭德皇后的虧欠,往下的局勢會很危險。
※
‘抱枕’又回來了,懷瑾一.夜好眠。
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是天塌的樣子。
聽說,皇上今日在早朝上親口爲那個非塵正名,認祖歸宗,成了第二個皇孫,不,是第一個,嫡皇孫。
聽說,這個非塵還在朝上侃侃而談,見解獨到,獲得宰相力贊,衆臣附和,於是,這位大皇孫一下子博得衆彩。
聽說,他外貌的俊美再加上穿上錦衣華服後,成了宮裡除皇太孫之外第二道最美的風景。
於是,皇太孫失寵的消息更加不脛而走。
“劈風,你家主子要失寵了,以後咱們要囂張得悠着點了。”懷瑾剛檢查完劈風的腿傷。
劈風睜開眼瞥了她一眼,繼續閉目養神。
失寵就失寵,反正別拋下它就好了。
“娘娘,嫣然郡主要過來看劈風。”外面響起包子的聲音。
懷瑾明顯感覺到劈風瑟縮了下,眸色冷眯,更輕柔地摸了摸它,“乖,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了。”
然後,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王楚嫣安靜地等待,不驕不躁,看起來就是個乖女孩。
這樣的乖女孩卻是傷害了她的劈風是嗎?
“燕兒姐姐,劈風好些了嗎?”王楚嫣一見到她便擔心地問。
“嗯。”懷瑾輕應,坐下,接過包子送上的茶,啜了口,纔對上王楚嫣忐忑不安的臉,道,“它需要靜養,你要知道一隻不會吠的狗痛起來的時候只能暗自忍着,因爲它的痛叫不出來。”
王楚嫣明白她這番話是明嘲暗諷,她咚地跪下,“燕兒姐姐,嫣兒知錯!劈風……劈風是嫣兒一念之差才傷了腿。我只是想嚇嚇劈風,讓它眼裡有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懷瑾閉上眼,忍着騰騰怒火,如果是別人,她早一腳踹出去了,可是,這個女人是王楚嫣,那人罩的,若是傷了她,他和她之間又該鬧騰了。
眼下這局勢,不該再給他添堵。
不是沒見過心胸狹窄的女人,嫣兒明顯是接受不了劈風對她的態度。
她冷冷看向地上嚶嚶抽泣的王楚嫣,可謂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看着就煩!
“我一直都覺得你纔是劈風的正主,但是現在看來,你沒有資格!所以,劈風那條腿就當是當年你和祈天澈撿它回來的救命之恩,以後,沒事別靠近它了,不會吠的狗不代表不會咬人,出了什麼事我管不着,但是……你要是敢再動歪腦筋到它身上,我不會再客氣!”懷瑾毫不客氣地說完該說的話,起身,不想再跟她待一起,怕自己會失控劈了她。
她向來有仇必報,何況還是傷了她家劈風!
這個女人,哪怕她再無辜,哪怕被囚禁了十五年,因爲心胸狹窄就做出傷害別人的事,已不值得可憐!不值得原諒!
但是,她是祈天澈心裡僅有的光明之一。
“燕兒姐姐,對不起。”王楚嫣誠意地道歉,眼中全是乞求原諒。
懷瑾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還有,別讓他知道,我不希望看到他失望的樣子。”
能讓他惦念的人不多,能叫他相信的人也不多。
她就是想保護他心裡僅存的那一點點光亮。
“謝謝燕兒姐姐!”王楚嫣感動地拭去臉上的淚水,帕子下的小嘴角陰險地勾起。
……
接下來幾天,果然是風雨飄搖。
據說,大皇孫沉穩內斂,熟讀兵法,將當年皇太孫五歲在朝堂上大展風采的一幕又上演了一遍,有着同皇太孫一樣排兵佈陣的天分,彌補了皇上多年來的遺憾。
據說,大皇孫在朝堂上不畏強權,敢同當朝宰相據理力爭,最終宰相也不得不認同他的見解。
據說,大皇孫還針對百姓賦稅做了提議,但凡是受過災害的地方,減稅一年,如此愛民之舉得到皇上大讚,皇榜一貼,天下百姓都在沸騰。
反觀皇太孫,落得個懼內的美名,說他沒有太孫妃什麼都幹不成。
我呸!
坐在茶樓裡的白衣少年暗自磨牙。
她都聽了一上午的八卦了,各種版本都有,最讓她不爽的是,說皇太孫沒有她什麼都幹不成?
她的男人只有她可以嫌棄是草包,其他人,想都別想!
目光看向那桌八卦男,懷瑾眼底閃過邪惡的光芒。
手上筷子從桌底下彈過去。
男人驚呼,腳疼得本能反應地伸直,正好放在對面男人的胯間。
“啊!你們兩個大男人居然是斷袖!”懷瑾站起來,指着他們震驚地大喊。
全場的目光齊刷刷落在那兩個嚇呆了的男人身上,將他們曖.昧的姿勢收入眼底,頓時,譁然四起。
“世風日下啊,真是世風日下!”懷瑾老氣橫秋地搖搖頭,然後,放下銀子,拿起扇子,解氣地離去。
喜歡造謠是嗎?那她也給他們造一造謠!
誰毀她男人,她毀誰全家!
懷瑾才走出茶樓,一個小廝諾諾的走到跟前,小小聲地說,“太孫妃娘娘,我家主子有請。”
懷瑾吃驚,她現在是男裝打扮,自認爲不會差,怎麼會被輕易認出來的?
“你家主子是……”
“大皇孫。”
原來是最近鼻孔朝天的大皇孫啊,能一眼就看穿她的喬裝,看來的確有點本事。
“我爲什麼要去?”她又不傻。
“皇太孫也在。”
所以,那個毛孫的不是看穿了她,而是祈天澈說的,就是有意想讓她過去?
好吧,既然是祈天澈的意思,那就不會有詐了,估計正等着她去救他於水深火熱中呢。
於是,懷瑾放心大膽地讓那小廝帶路……
※
頎長的身影穩步穿越迴廊,一名小太監叫住了他,恭恭敬敬地對他行禮,“奴才見過太孫殿下。太孫殿下,奴才是剛被派到大皇孫身邊伺候的,大皇孫要奴才帶話給您。”
祈天澈眸色微變,有種不祥的預感。
“大皇孫殿下請太孫妃娘娘在十里香一聚,希望殿下忙完了能過去一塊喝杯茶。”
說完,那小太監便走了。
祈天澈沉着臉,疾步而行,“李培盛,備馬!”
“爺,怕是有詐!”李培盛道。
“你沒聽那***才說嗎,她在那裡!”
李培盛知道,爺不去一趟是不會安心,只要是有關她,他都要親眼確認。
因爲,她在那裡,所以爺明知可能有詐,也要去。
爲了她,爺甘願走進危險。
可是,眼下這局勢,不是輕易可以掌控的啊。
……
懷瑾跟着那個小廝來到一座雅苑,裡面小橋流水,風景如畫。
但是,她還是感覺到了詭異,祈天澈就算要跟那個大皇孫見面,也不可能約在這麼隱秘的地方。
回頭,跟在身後的小廝已經不見了。
殺氣,在涌動。
果然,有詐!
被掩藏在袖袍下的玲瓏鐲寒光乍現,取下纏在腰間的天蠶絲,她謹慎地倒退。
其實,她知道這可能是一個陷阱,但是她還是抱着祈天澈可能在這裡的念頭,毅然而然地來了。
還好,他沒在。
忽然,一股淡淡的煙味入鼻,她連忙捂住嘴鼻,只見一支支火摺子從四面八方扔過來,落在腳下,煙霧瀰漫。
懷瑾第一時間想提氣飛身而起,然而,試了又試,沒用。
原來,這煙霧沒毒,只是爲了讓她失去抵抗。
不行!她絕不能落在他們手裡!
嗖嗖嗖……
數道身影現身,將她團團圍住,她身子開始無力。
……
天邊,烏雲罩頂。
祈天澈帶着李培盛策馬疾馳到十里香,遠遠地就聽到裡面傳來的打鬥聲,他心一緊,直接策馬跨過柵欄,衝進打鬥中。
他勒停馬,掃了眼全場,沒看到懷瑾,鬆了口氣,倒是看到站在一堆死人里正被僅剩的幾名受了重傷的侍衛忠心保護。
黑眸對上那張臉,冷冷而視。
“是你?”
那人震驚的出聲,祈天澈不語。
下馬,走過去。
非塵看着他走來,即使走在一地死屍裡,這男人依舊有一種踩在雲端的高貴感,那是怎麼練都練不來的。
“她在哪?”祈天澈站定,負手而立,冷聲問。
非塵輕扯脣角,“聽聞皇太孫二十年來心如止水,幾乎沒有弱點。她,算嗎?”
“她,在哪?”祈天澈聲音又冷了幾分。
“這會應該正在享受吧,都說太孫妃很悍,但若是失去了抵抗力,還不是照樣打開雙.腿讓男人……”
還沒說完,他的衣領已經被猛地揪住,一雙陰鷙的眸瞪着他,“你們敢!”
“住手!你這逆孫!給朕住手!”
馬蹄聲從十里香的盡頭由遠而近,老皇帝在馬上扯嗓大喊。
李培盛想叫主子快走,但是,來不及了。
祈天澈看着男人臉上奸計得逞的笑容,已然明白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人馬到眼前,他鬆手,上前,躬身行禮,“孫兒見過皇爺爺。”
“啪!”
老皇帝由人扶下馬後,一鞭子就抽在祈天澈身上,滿臉的失望,“朕料想不到連你也這樣做!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他瞞着所有人出宮到十里香來重新體會一下馬上馳騁的感覺,沒想到會碰上非塵,爺孫倆正切磋騎術,然而,非塵突然藉故調頭折回,他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沒想到會親眼目睹最驕傲的孫子親手殺他的另一個孫子,若他再遲一步出現,他是不是就掐死了非塵?
皇宮,自古都是爲了奪位不擇手段,對威脅到自己的人都是欲除之而後快,他想過這個可能,但是沒想到這孩子真的會這麼做。
太失望了,真的太寒心了!
祈天澈即使肩上捱了一鞭子,也一聲不吭。
他知道自己讓向來最疼愛他的皇爺爺寒心了,因爲,皇爺爺親眼目睹,他在佈局刺殺這個大皇孫,因爲他就像那個人一樣,爲了皇位可以六親不認。
其實,如果他的心裡沒有住進一個精靈古怪的女子,今日的寒心不會有。
所以,總歸,是他叫皇爺爺失望了。
“皇爺爺,孫兒還有急事要辦,待辦完,孫兒會親自到您跟前請罪!”說完,他不等同意變作揖告退,便三步並作兩步,翻身上馬,狂奔而去。
“皇太孫!你居然……居然……”老皇帝看着消失不見的身影,氣得一口氣提不上來,昏了過去。
……
“瑾兒,你怎能這樣魯莽!”她引他們跳進水裡,因爲湖裡有可燃的油脂,她是一把火將他們燒了,可若是連她不小心也點着了怎麼辦?
“祈雋,正經的樣子真的不適合你。”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懷瑾抱着溼透的身子,調笑。
祈雋趕緊脫下自己的衣裳想給她披上,看到她溼漉漉的樣子,皺眉,“先把衣服換下來,容易出事!”
她身上的衣服可是泡過油的,一點即燃。他趕到的時候就是看到一池的火,和岸上撲騰的火人。
還好,她好好的。
“祈雋,有時候我很懷疑,你真的是我認識的吳小人嗎?我認識的吳小人可比你淡定多了。”懷瑾笑道。
因爲那個吳小人值得她去相信,所以她才把真名告訴了他,之後吳小人變成了祈雋,那她自然也相信祈雋了。
“我……”不是。
他很想大聲告訴她,他不是她的吳小人,但是,他知道,也是因爲吳小人,她纔信任他的。
原來,偷來的,也未必是好。
“你這麼怕出意外,可要離我遠點,要是一不小心點着,我上哪去找這麼個貌美如花的男人還給紫……”才站起身的懷瑾呆住了,身子僵硬,因爲,她猛地被人熊抱。
如果這裡是二十一世紀,也許她還不至於這麼吃驚,可這是古代啊,就算要表達激動之情也不能這麼孟浪吧?
就算他是花花公子哥,但也是有婦之夫。
“喂,有婦之夫!”她提醒他的身份。
“你不是說我怕嗎,我這是在證明給你看。”
遠處,一雙深幽的黑眸由熱轉冷,輕輕調轉馬頭,離去。
他忘了,他是她的,她卻還是她的,所以要讓哪個男人抱都可以。
“嘭!”水花四濺。
只呆了幾秒,懷瑾一個過肩摔將男人摔到水裡去。
“這樣的證明不是更好,慢慢享受喲!”懷瑾調皮地揮揮手,轉身離去。
祈雋看着已經燃到的火舌,忙飛身而起,站在原先的位置,看着被她刻意忘了的外袍,那是他給她的。
轟隆隆,老天就像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烏雲翻滾,爲一場暴風雨而醞釀着。
昏暗的天空,沉悶的氣息,讓人心慌慌。
懷瑾回到皇宮,前腳剛鑽進承陽殿的廊廡下,大雨緊跟着在後腳落下。
因爲風雨,門窗緊閉,她推門而進。
裡面,包子急得團團轉,看到她回來,像是架在脖子上的刀終於被拿走般。
“娘娘,謝天謝地,你總算回來了!”
“皇太孫呢?”她一路上最擔心的就是他,她希望他沒另外赴那個龜孫的約。
“奴婢就是要跟您說這件事!殿下出了一趟宮,回來就成了謀殺大皇孫的主謀了,聽說還被皇上當場抓獲,是大皇孫給求的情,皇上纔沒有將殿下交給宗人府。”
懷瑾不敢置信事情居然是這樣發展。
“祈天澈爲何突然出宮?”她猛地抓住包子的手問,千萬不要是她想的那樣。
“聽李培盛說,是……大皇孫派人告知殿下,說娘娘您同大
皇孫在一塊。”娘娘抓得她的手好痛。
果然!
懷瑾鬆開手。
那龜孫以祈天澈的名義約她,然後讓人拖延她,再以她的名義誘祈天澈到場,然後上演了一場刺殺的戲,巧到讓老皇帝抓了個正着。
這樣的把戲,又不是沒在他身上發生過,他不可能不懂!
所以,他會去,是因爲她?
笨蛋!
“娘娘,您要去哪啊!”
包子看到剛回來的主子又跑出去,急忙追出去,主子卻消失在雨中。
……
大雨滂沱,冷風呼嘯,電閃雷鳴。
乾清殿外,一抹身影筆直地跪在雨中,雨水沖刷着那張面無表情的俊臉,像是雕像,一動不動。
一抹身影飛身而來,落在他身後,看着任雨沖刷的男人,心,揪成一團。
見鬼的皇家!她有一種想要不顧一切帶他離開這鬼地方的衝動!
她知道,他不爲權,要是爲權,他早就去爭了。
他只是爲了皇帝老頭交付給他的責任,既然現在皇帝老頭那麼看重那個大皇孫,那就讓那個大皇孫繼承他的皇位好了!
越想越氣。
“祈天澈,你是笨蛋嗎!爲什麼明知道是陷阱還要去!”她衝上去,撲跪在他面前,揪着他搖晃。
說好保護好他的,卻是讓他一次次受害。
“你來做什麼?”扶住她,雕像般的臉終於有了表情,那表情叫做擔憂。
“我來看你這個大笨蛋!笨死了!誰要你這個草包救!”她捶他,雖然是在雨中,但是她知道落下的還有自己的淚。
生平第一次爲一個男人落淚,爲這個笨男人而落淚!
祈天澈看着她失控的樣子,眸色幽深,是啊,她哪裡需要他這個草包救,除了他,還有十二,還有她的師父,不一定非他不可。
粉拳如雨般落在肩頭,正是他的鞭傷處,他強忍着,輕輕握住她的手,淡淡道,“回去吧。”
“要回一起回!”懷瑾抹了把臉。
祈天澈似乎看到的是,她在抹淚,而非雨水。
是嗎?那麼倔的她,終於爲他落下了第一滴淚水?
他看過她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是就是死咬着牙不願讓它落下。
可能是他看錯了,那只是雨水。
擡手幫她抹去不停落在她臉上的雨水,心疼地說,“聽話,快回去。”
她顯然是一路溼着身子回來的,現在又陪他在這淋雨,身子怎扛得住。
“那老頭要你跪多久?”懷瑾也用雙手爲他抹去臉上的雨珠。
“一個時辰,現已過了大半,先回去,嗯?”他撒謊。
“祈天澈,你騙人!怎麼可能只是一個時辰!”她輕易就戳破他的謊言,粉拳繼續落在他肩上。
突然,一聲細微的悶哼,她聽到了,擡頭看到他微擰的眉,銳利的目光落在她剛纔不停捶打的右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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