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廖庸就收到了左良發來給自己的“秘密”情報,所以,今天一大早,廖庸早早就來到了“勝意樓”。
本來想着今天不做生意,可是,廖庸想了想,這似乎並不現實,所以最後決定二樓留給自己用,其他的一切照常。
廖庸此時正坐在窗邊最好的位置上,一邊吹着晨風,一邊吃着早飯。
眼看着樓下,大隊大隊的人馬,清水沷街,黃土墊道的忙活着,廖庸知道,這番王真的是離城不遠了。
可是就在廖庸站起身來,伸個懶腰的時候,忽然見允臻帶着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出了城。廖庸心裡納悶,怎麼,這迎接的隊伍還分了批次麼?這些禮儀,還真是讓自己說不清楚。可是……廖庸怎麼都覺得有些奇怪,爲什麼這賢王爺要帶這麼多的兵士出城呢?
難道是……
不會不會,廖庸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怎麼可能會出事呢……
雖然自己這樣勸着自己,可是廖庸的心裡還是一陣接着一陣的不安着……
他不時的向外張望着,雨墨和雨青互換了個眼色,雨墨笑呵呵的湊過來問道:“少爺,您這找什麼呢?”
“啊?哦……沒找什麼!”
“不像啊,少爺……我上次見您這樣,好像是賀公子第一次進宮的時候,你也是在樓上這麼磨地板來着!今兒,這是大喜事兒,您可焦慮什麼呢?”
“說不清楚,就是有些……”
“公子,您看,有輛馬車過來了!”
廖庸話聲未落,就聽雨青喊道。
廖庸一個箭步衝到窗邊,探出身去,只見那馬車直奔着自己這座“勝意樓”而來。
“下樓去看看怎麼回事。”
說着,廖庸帶着雨墨雨青衝下了樓。
“怎麼回事?”廖庸一見來人便開口問道。
隨行的有人認識廖庸,衝着他一抱拳說道:“請廖公子速速準備一個房間,再派人去請位治外傷的大夫過來。小的這就把車趕到後門。”
“那就直接把人送到後院那個獨院兒吧。那裡離後門最近。”
來人說着,轉身去趕馬車,雨墨也沒等廖庸吩咐,早就衝到樓外去請大夫了……廖庸帶着雨青急匆匆的向後院走去,邊走雨青邊問道:“少爺,這究竟是誰受傷了?”
“是啊。誰受傷了?”廖庸被雨青這一問才反過味兒來,自己連送來的人是誰都不知道,怎麼就給收下了!若是個素昧平生之人,自己可怎麼辦呢?
可是當廖庸真的看清楚被擡出馬車的人是誰的時候,他倒寧願現在被送過來的是個陌生人!
“這……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去迎駕麼,怎麼人傷成這樣了?”等他們把賀萱放置在牀上之後,廖庸才開口問道。
護送賀萱前來的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沒開口。最後,還是剛纔與廖庸搭話的那個官兵說道:“廖公子。茲事體大,我等不便多言,只請廖公子多加對賀大人加以照顧。我們還得……”
“去吧去吧!”廖庸揮揮手,想來,若是賀萱能受傷成這樣,剛纔必是經過了一番惡鬥,而且這惡鬥必是發生有那番王的面前。這些當差的不敢多話,也是正常!
廖庸看着他們離開,也暗自鬆下了一口氣,還好,至少,聽他們的語氣,對賀萱的身份還未有什麼查覺!
可是……
現在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救人,別的,先管不了這麼多了!
廖庸關上房門,拉過雨青來。
“我有點事兒和你說。”
“少爺,您吩咐。”
“一會兒,除了大夫之外,她的一切都由你來照顧。不要別要插手。”
“是。我明白了,少爺。”
“你明白個屁!”事到如此,想瞞雨青也是不太可能了,廖庸只好用人不疑了,“我一直有件事瞞着衆人,可是眼下,怕是瞞不住了,我且告訴你一個人,對別人,哪怕是雨墨,你也不要提起。”
雨青點了點頭,但還是不太理解,這瞞人之事與賀萱的受傷有什麼直接的關係。
廖庸用手指了指賀萱,低聲說道:“她是個女子!”
“啊?”雨青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少爺,您是不是急糊塗了?”
“我就算再糊塗,是男是女我還分的清!這事兒,我一時半會兒的和你解釋不清楚,你只管照顧着。你一會放下帳子來,我會在外間守着。你先把她把官服脫了去,明白了麼?”
雨青見廖庸並不像是在說笑,急忙點了點頭,放下帳子來,把裡外間隔開,然後才退掉了賀萱的官衣官帽和官靴,其他的,也沒有可更換之物,只好用被子蓋住。看着涌出來的血,雨青一陣暈眩,可是眼下,除了自己……雨青咬着牙,強迫自己做好了一切!
等雨青出來之後,廖庸問道:“可弄好了?”
“好是好了,可是少爺,一會兒大夫來了,您可怎麼說呢!”
“不用說,越描越黑,只要多給些銀子,不讓他亂說話就好了。”
“可得快些了。我見賀公……子,臉色發白不說,腿上受傷的地方,還是不斷的向外涌血!再這麼下去……”
“你臉色也不好,暈血的毛病又犯了吧!”
雨青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答了聲:“沒關係,爲了賀‘公子’,我拼了!”
就在這時候,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雨墨帶着大夫走了近來。
“老朽……”這大夫剛想給廖庸問安,卻被廖庸一下子給拉住了。
“先生,現在不是客套的時候,快進去看看病人吧!她的傷耽誤不得。”
那大夫聽了這話,由雨青陪着,一同進了內室,雨墨本想着也隨進去,卻被廖庸給拉了回來。
“我進去幫忙!”
“你幫不上忙,且在外面守着吧。”
雨墨不解爲什麼自家少爺要把自己和他留在外面,照着少爺對賀公子的關心,這時候,怎麼樣也會守在他身邊纔是的!
特別是雨青,他可是暈血的!剛纔自己也見了,賀公子受的傷……今天,少爺這是怎麼了?看着廖庸鐵青的臉,雨墨也不敢多問,只好默默的守在他的身邊。
過了好久,那大夫終於走了出來,隨着他一起出來的,不家面色慘白的雨青。
“怎麼樣?”
廖庸和雨墨異口同聲的問道,但是所問之人,卻並不想同。
雨青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靠着牆,坐了下來,雨墨趕緊倒了杯茶給她送了過去。
大夫剛要開口,卻被廖庸制止,然後問道:“你怎麼樣?”
“我沒事。只是……有點頭暈……”
“雨墨,你扶着雨青先出去休息一下吧。”
雨墨點了點頭,攙着雨青出了屋子。
“大夫,病人如何了?”
“裡面的那位姑娘所受的只是外傷,內在並無大礙。只是傷到了血脈之上,所幸刀入的並不深,又加上剛纔已經被綁住了傷口,所以,用了藥之後,並沒有什麼大事了。不過,今晚只怕會發熱。老朽會爲姑娘配下湯藥以及外敷用的藥……所幸這位姑娘體質壯實,所以,只消個三兩日,只要不再巨烈的運動,便可以行走如常了!”
“多謝大夫!”說到這兒,廖庸從自己的荷包裡取出一錠銀子來,遞了過去。
“這些……太多了……”
“不多。我還得請先生幫我個小忙!”
“廖公子您有什麼儘管吩咐……”
說着,廖庸從懷裡取出了一把小小的匕首來,在自己的手上把玩着……
“我今天早起忽然來了興致,想仿着朋友的樣子,習習武功,可是這一不小心……”說到這兒,廖庸拿起匕首來,在自己的拇指上一劃,這匕首本是賀萱原來拿的那一把,被廖庸軟磨硬泡到了自己的手裡,廖庸也知道這東西的厲害,所以,並沒有也狠手,只是輕輕的一劃,剛一開始並沒有見血,可是不多久,一股殷紅便順着手指流了下來……
“您瞧,這不會練武的人就是這樣,是吧……”
一見廖庸的手出了血,那老大夫急忙拿出藥來,幫着廖庸止血……
邊幫他包紮,這大夫邊說道:“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老朽今天就是爲着公子這手傷來的,別的,沒瞧見也沒看見……”
“您瞧我,這麼長的功夫,也沒問問您的高姓大名。”
“不敢當。小老兒姓木,是‘天知堂’的掌櫃!”
“喲,這字號……”
“小老兒本來是西北人,兒子有了些出息,在這裡開了這家小買賣,我原就是學醫之人,所以,就且在這兒給他做個掌櫃,等有了合適的後生再換……”
“哦。”聽了這話,廖庸點了點頭,然後微笑着說道,“那有功夫就請木掌櫃的,到我家裡坐坐,我家裡有些上了年紀的老僕人……您也知道,這人一上了歲數,就不愛見大夫,要是您方便,哪日去幫我瞧瞧這些老人兒們,可好?”
“哎呀,廖公子,您這……”
“木先生,您是個聰明人,我就不繞着彎子和您說話。只要您故意,我就幫您這‘天知堂’在五年之內,成爲這京裡數得着的大藥號……”
說到這兒,廖庸停了下來,沒有接着說下去,那木掌櫃點了點頭,回了句:“明白。”
送走了先生,廖庸坐到了賀萱的牀邊,看着依然未醒的她,廖庸嘆了口氣,說道:“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我也只能盡力而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