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輝也有點不敢置信,“爹,妹妹這是怎麼了?爲什麼要對文祁這樣做?她哪裡做的不好麼?”
還是一臉懵不太明白妹妹有這麼兩個優秀的孩子,還在折騰什麼呢。
安國公嘆口氣,揹着手在屋裡轉圈,“恐怕就是因爲文祁太優秀了,讓她很不安,我記得當初讓她發的毒誓,看來她都忘了,這些年的安穩日子讓她過得稀裡糊塗了。”
安國公表情凝重也是十分不滿的,兩個孩子並沒有不好和嫌隙,你在這裡憑空製造矛盾麼?真是……
“您勸勸我母后吧,否則後果不敢想象。”
文麟也無奈,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勸了母后也不會聽的,以往也不是沒勸過,但母親都沒聽進去。
“我這就去。皇上在哪呢?”
“在屋裡,我王叔派人弄了一支很好的人蔘,我父皇在追着問呢,留着給我姐姐生產時用的。”
“我知道了,我去稟報一聲看看你母后去。”
安國公嘆口氣擡腳出了屋子。
“皇后娘娘這是怎麼了,我們在西北那麼苦,我的信件都比文祁的要多,她都沒問過幾次,每次都是順道塞在家信裡面,當時就感覺有點不對了。”
趙輝很不滿的絮叨着。
文麟嘆口氣,每次寫信都是他催着母后寫的,不然可能更少,有時候母后單獨對着自己的時候會露出欲言又止複雜的眼神,他一直都很擔心越演越烈。
趙輝搖頭不敢置信,“沒想到開始懷疑忌憚文祁的不是皇上,而是你母后啊。”
一句話道盡了原因,終歸是老將了,這點事並不難看破,皇后開始忌憚文祁的軍權,再也無法掌握這個女兒了。
她們的關係開始改變,彼此都有了不同的變化,讓大家都猝不及防。
文麟沉默着,他知道舅舅說的是事實。
“文麟你也會忌憚你姐姐麼,我們拼盡了力氣活着回來見親人,卻被懷疑忌憚,你知道這是什麼心情麼,齒寒骨冷啊!”
趙輝搖着頭臉上有些悲涼之色,能夠體會文祁心裡的寒冷,這是無法驅散的冷啊。
“舅舅相信我,我不會的。”
文麟目光直視趙輝,眼裡帶着焦灼之色,卻也有着堅定。
趙輝笑笑卻什麼也沒說。
安國公先去了皇帝那裡。
“皇上,璘哥來找老臣,希望老臣能勸勸皇后,皇后她……。”
安國公嘆口氣。
皇帝擡起頭,無奈的說道:“你也知道了吧,朕敲打過了卻依舊不改,朕都不明白了,我都沒有忌憚女兒拿兵權,她這是爲了什麼突然看女兒不順眼啊。
一句話不順心就不管不顧的要發脾氣,完全不管文祁正懷着雙胎十分危險的狀況,被我懟了只顧自己生氣,根本沒注意到女兒難受委屈的心情。”
說起來皇帝也是一肚子氣,不知道的還以爲皇后突然被鬼附身了呢。
安國公從皇帝的態度中感受到了,他對皇后的不滿情緒日益高漲了,這不是個好信號啊。
“臣去勸勸皇后吧。”
“去吧,朕很生氣。”
皇帝特意加了這一句話。
“是。”
安國公不敢多說什麼,先去看看女兒才能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別人說終究會有偏頗的部分,他要親自去和女兒談談。
一路去了皇后的寢殿,進了屋就看到女兒還在哭泣。
“父親,文祁不孝,璘哥也護着她懟我,我到底造了什麼孽啊。”
皇后起身拉着父親就上來就哭着告狀。
“我看你是你安生日子過多了,吃飽了撐的吧。”
安國公可一點沒給女兒留面子,再是皇后也是他生的閨女。
皇后這下都瞪圓了眼睛,“父親連你也說我不對麼?”
“你當然不對,你是忌憚文祁的軍權,害怕她壓制文麟無法爲你掌控罷了,你以爲你的心思隱藏的很好,太后皇上文祁文麟你大哥沒有不明白你心思的,只有你自己以爲自己做的很隱蔽,蠢貨!”
安國公指着皇后的鼻子一頓怒罵。
“我有什麼錯啊,將來不是還要靠文麟麼,她現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也該知足了,該退下來了,不應該再去戰場了,在這樣下去會影響文麟的呀。”
皇后急切的扯着脖子也在吼,這種急切是別人不理解的焦灼,全世界的人都認爲她不對,但她認爲自己沒錯啊。
安國公氣的甩手就給了皇后一個耳光,“放屁,老子是這麼教你的,鼠目寸光!”
皇后被打了一嘴巴,捂着臉眼淚默默地流淌,從小到大這麼大歲數了,父親從來沒有碰過她一指甲,今天爲了文祁打她。
“你以爲你真是太后了?你說讓她退下她就應該退下來麼?混賬東西!託木真你去打麼?還是你希望你大哥死在西北?
我告訴你滿朝文武只有文祁能壓制託木真,壓制西北的韃靼國,退下來我們趙家就得以死謝罪,你腦子裝的是草料麼?”
安國公也扯着嗓子朝女兒怒吼了一通。
在屋裡暴躁的轉了個圈,翻過身問道:“你有今日全是文祁的功勞和血汗給你掙來的臉面,你有良心麼?你配做一個母親麼?
從今以後文祁的事你少管,如果你還想做皇后的話,自己死別連累家族,趙家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說完氣呼呼的就走了,老爺子本來脾氣就爆裂的,只是年紀大了日漸趨於平和慈祥了。
皇后被罵的擡不起頭來,站在那裡一個勁掉眼淚。
父女談話算是無疾而終,皇后第二天在出門時臉色都不太好看,灰撲撲的明顯一夜未眠。
出了門今日要宴請大臣,需要皇后和文祁出席,皇后見到了文祁有一瞬間的愣神,眼裡帶着複雜難言的光芒。
文祁客氣而疏離的行禮,“母后安。”
“嗯。”
皇后尷尬的應了一聲,母女之間似乎有了一道隔閡,顯得格格不入,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母后我先去那邊看看,怕父皇在等我呢。”
文祁微笑着說了一句,就先一步離開了。
皇后微微張嘴想挽留,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似乎感覺到什麼重要的東西離她而去了。
望着文祁離去的背影,一瞬間皇后差一點淚崩,是什麼讓她們母女離了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