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你家小姐呢?”金寶沁出現在客店,瞧見小翠坐在大堂,心中有了數,還是故意地問道。
“二小姐明知故問,拿小翠開心呢。”一向冷淡待人的小翠難得展開笑顏。
“哎呀,你生你家小姐的氣,也不能將氣兒發在我這無辜的人身上呀。我只是隨口問問。”好整以暇地載她面前的位置坐下,朝客房瞄了一眼,道,“還在談着?”
小翠也跟着望了眼,說道:“可能會要很久。”
點點頭,金寶沁端起茶杯喝了口:“我覺得這事成了的機率很大。”
“十成。”
斜睨她一眼:“小翠,你蠻有信心的嘛。”
“二小姐不也是?”
金寶沁笑了起來,道:“小翠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你有時候跟我家綠袖還真有的比啊。”
“謝二小姐誇獎。”
金寶沁嘆了口氣:“好無聊,真想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小翠亮亮的說了句:“二小姐可以直接進去的。”好歹是媒人。
金寶沁乾笑了幾聲,覺得這小翠身爲奴婢實在是太屈才了,瞧這話表面上跟她冷冷淡淡的氣質很搭,可是如果被當事人聽到耳裡,擺明了就是諷刺嘛。恰如金寶沁——小翠這是諷刺她“手握權勢,到哪裡都可以像螃蟹一樣橫着走”。
唉,金寶沁在心底爲自己喊冤,她哪有啊,做另類小紅娘也不容易的好不好,還得看人家的冷眼。
“什麼人!”
客店外突然傳來侍衛喝聲。片刻,一名侍衛跑了進來,道:“小姐,左侍衛的馬不見了!”
“什麼?”金寶沁愣住,“什麼叫左侍衛的馬不見了?”
這時,小翠突然站起身走向客房。金寶沁見狀,趕緊跟着。小翠推開房門,如她所料,房間內空無一人。
“咦,人呢?”跟在後面的金寶沁驚訝不已。
小翠徑自走到桌邊,看着那墨跡尚未乾透的留書,沉默不語。得不到迴應的金寶沁跟在她後面
,也瞧見了那留書,大呼——
“哇!傳說中的留書私奔?”
“……”瞥了她一眼,小翠實在爲她這突然轉掉的性子感到無語,以前是多麼溫婉有着大家閨秀氣質的人,哪裡像現在……收起留書放入懷中,小翠還是決定轉身走人。
金寶沁趕緊追在後面,囔囔着:“小翠,別走啊,我還沒看完呢……”好小氣哦,收那麼快。
“還沒有回來嗎?”金琳琅望着剛進門的紅梅,問道。
“是的,二小姐還未回府。”
桌子上,緊攫住桌布的手微微顫抖。再看那豔若桃李的臉上,雙目泛紅,隱含淚光。金琳琅發現自己再如何的去剋制如何的告訴自己別去多想,可鬧孩子裡就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兩具人體交纏在一起的場面。她生氣她嫉妒,她拼命的想抹去腦海裡的一幕就是徒勞無功。
抑制下衝入眼眶的酸澀,金琳琅慢慢地鬆開攫住桌布的手,可以了,她不要再忍了!她要奪回一切本該是屬於她的!
寶沁,今晚,你就跟日照在一起吧,算我成全你。
日照、日照……金琳琅癡癡地想着,嘴角揚起柔情蜜意的弧度,眼神卻迷濛且陰狠。瞧得一旁紅梅升起了寒意……
隨着金寶沁嫁入王宮的日子越來越近,金府喜氣洋洋,只有一處氣氛冷凝得好似寒天臘月。
一直在想着法子阻止婚禮的金琳琅眼見着婚期越來越近,情緒也跟着越來越煩躁。她拒絕走出居住的小院,拒絕看到代表喜氣的紅色,看不慣別人笑,聽不得恭喜聲。一旦聽到了看到了,表面上她表現正常,可是一回到房間裡就會歇斯底里的砸東西發脾氣或者痛哭自殘,每每嚇得紅梅花容失色,想讓小姐安靜下來卻手足無措不得發紫,又不敢告訴夫人老爺,只好忍着躲着,想只要小姐發泄完就會舒服點了。
這日,紅梅見自家小姐又臉色陰晴不定,有暴風雨欲來得徵兆便趕在安全期找了個理由跑了出去。沒過多久又一路跑了院子。
“小姐!”紅梅猶帶震驚
之色地出現在啃咬着手臂發泄情緒的金琳琅面前,語氣顫抖。
金琳琅茫然的眼神呆滯地頓了頓,然後緩緩地轉到紅梅身上,呆呆地望着,嘴下依然狠狠地啃咬着手臂。看向紅梅的動作純熟機械式的自然反應,眼裡什麼都沒看到。
對此,紅梅很清楚,就見她“啪”的一聲一掌打在金琳琅濫觴,果然,金琳琅很快清醒了過來。
“紅梅?”茫然失措,一臉不解,“怎麼了?”
“小姐你又在咬自己的手臂了!”紅梅有些氣急敗壞,每次都要她動手才能醒過來,她真的擔心要是哪天被外人看到,她還有麼有命在。“奴婢方纔聽到了個驚人的消息,小姐,二小姐與小姐竟然不是親姐妹!”啪自家小姐再丟了心魂,紅梅快速地說出令她震驚不已的消息。
果然,金琳琅被這個消息刺激得恢復正常。“你說什麼?”一把抓住紅梅的手,道,“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
“奴婢方纔去廚房走了走,發現了件大事,小姐,二小姐與小姐並非親姐妹,而是老爺夫人在去錦州上任的路上收養的棄嬰!”
“什麼!棄嬰?”金琳琅震驚得瞪大了眼。
紅梅點頭。
“你確定是事實?”冷靜下來的金琳琅再問。
“奴婢確定。”
金琳琅沉默,倒了杯茶水慢慢地啜飲了起來。許久,擡頭朝紅梅展顏一笑:“紅梅,你這次立了大功,這個,”取下手腕上的玉鐲,遞給她,“作爲賞賜,給你。”
紅梅不是個愛財貪財的人,只是眼下她已經被蹚進了渾水,脫身不得,也沒有辦法脫身,因此索性沉淪到底,能有財物拿總比空手的好。“奴婢謝謝小姐打賞。”接過玉鐲,垂下的眼睫掩蓋去眼底的自我厭惡。
金琳琅笑了笑,目光落在手臂上新舊交替的咬痕,眸光冷了些許。手指輕輕地撫上咬痕,輕微的刺痛傳進心頭,鬱滯在胸口的一股悶氣就這麼的煙消雲散,緊接着一個金琳琅自認絕妙無比又雙贏的好主意在胸口生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