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尖的小二見着楊鳶洛在門口站着,立馬迎上來,服務周到,“二位公子,是進包間還是在大廳選個位置?”
剛一說完,那小二似乎又反應過來,馬上改口道,“不好意思了客官,嘴一時快,忘記了大廳沒有位置可坐。二位可是去二樓的雅間?”
楊鳶洛隨意往樓上掃了一眼,點了點頭,“就要天字號。”
那小二一看楊鳶洛出手闊綽,天字號可是最好的房間,眼前之人八成是哪位官家的公子,說不定好好伺候着還可以拉過來變成自己人,登時也不敢怠慢了,立馬歡天喜地的領着楊鳶洛上樓。
到了二樓之後那小二轉了一圈,回身卻有些歉意地摸了摸頭,“不好意思了二位客觀,今日爆滿,天字號房都已經沾滿了,不如就屈居二位……”
“好,你來安排。”小二的話還沒說完楊鳶洛就答應了,那小二更是眉開眼笑了,看來這位客觀還是一個好說話的。
走了一段路,小二終於給楊鳶洛安排進了一個房間,雖然不是最好的,但是進去之後其豪華程度絕對不亞於第一樓和紅袖招的天字號房。
真想不到,墨西決這麼有錢,想必光是修建“春色滿園”的樓閣和裝飾就花費了不少銀子。
也對,他那個殺手組織的每個殺手也都是明碼標價的呢,她前世作爲曲幽的時候取一個人頭就是一千兩雪花白銀,其中自己留下一部分,大頭還是交給墨西決。當然了,能請得起她殺人的,一般也都是大財主或者官員,而要她殺的人,背景也都是來頭不小的,的確值這一千兩。
光在她身上,墨西決就沒少賺錢。修建“春色滿園”,只怕對墨西決來說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開支。
隨便點了幾道菜,楊鳶洛沒有要酒,而是要了上好的大紅袍茶葉。要知道,大紅袍這種茶可是連皇家都很少能拿到,湘王府裡的大紅袍茶葉也是寥寥無幾,真不知道墨西決怎麼捨得拿出來賣!
雪影在屋子裡坐立不安,只看着楊鳶洛不緊不慢的喝茶,而且面不改色的聽着小二的恭維和寒暄。
小二走後,楊鳶洛立馬變了一個樣子,命令雪影道,“去把門鎖好,別讓別人進來。”
“是。”
楊鳶洛將身子緊靠着牆壁,剛剛她在和小二說話的時候明顯聽到了裡面茶杯破碎的聲音,似乎是起了什麼爭執。
可是墨西決的錢還真是沒有白花,就算是楊鳶洛運用了內力,說話聲還是隱隱約約的只能聽到一點。除非像是摔杯子這種劇烈而又刺耳的聲音,否則正常沒有身後內力的人真的很難聽見任何聲音。
可能裡面的爭吵已經進入了白熱化,所以楊鳶洛隱隱約約的只聽見一男一女在爭執一些毫無意義的東西,和她想要聽到的根本毫無關係。
雪影支着下巴,心想,王妃這是在聽牆角嗎?難道花了這麼多錢費這麼大的勁來這裡只是爲了在包間裡聽牆角?
楊鳶洛有些失望,“算了,開門吧,我們出去看看。”
想要真正瞭解這個地方,還得靠她自己去走一走看一看,她不相信這個據點只是像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肯定還有些其他暗室之類的地方等着去發現。
“哦。”雪影點了點頭,聽話的將門閥打開。
楊鳶洛看了一眼外面沒什麼可疑的人之後便出去了,雪影緊隨其後。
二樓她們站着的這一面是有東西兩個樓梯的,上來的時候她們走的是西樓梯,楊鳶洛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所以這一次她就帶着雪影走了另一面。
順着木樓梯一直往下,轉了一個彎,剛好正對着大廳的幾桌客人,大家都聽着看着臺上的女子彈琴跳舞,到還真沒有注意到她。
楊鳶洛沒想到,剛到了一樓一個小二就迎上來,問道,“客官有什麼吩咐?”
楊鳶洛不禁暗恨這裡服務太過周到,連一點空餘出來的時間也不給,不過看這些小二如此謹慎,同樣也說明這地方肯定暗藏洶涌。就是害怕有些不明事理的客人亦或是她這種故意探險的人闖到了藏着秘密的地方,所以才讓小二看着。楊鳶洛反應得極快,一臉淡定地問道,“茅廁在哪?”
“哦,在這邊,客官請隨小的來。”那小二領着楊鳶洛和雪影從一個小門出去,直到一個小棚子前面停下,“就是這裡了。”
楊鳶洛點了點頭,“多謝了,你回去招待吧,我和我的小廝可以找到回去的路。”
“小的還是等着客官出恭之後一起回去吧,免得到時候客官走錯了路,老闆肯定又要責怪小的不力了。”那小二也謹慎,卻是一種變相的看管。
楊鳶洛的臉隱在黑夜裡,略有不悅,冷笑了一下,一臉輕鬆的進了茅房。
雪影知道楊鳶洛出來肯定不是想要上茅房這麼簡單,不過這小二一直在這裡看着,她們根本就什麼也做不了啊!
雪影不禁暗暗着急,真是的,難道這次就真的白來一趟了嗎?
相比於雪影的不安,那小二反倒極其淡定的守在茅房門口,轉眼間楊鳶洛已經在裡面呆了有一注香的時間了。
雪影想着,王妃這麼長時間沒出來,難道是在裡面想什麼計策?
小二一看時間確實也有點長了,再加上雪影臉色變幻莫測,不禁起了疑心,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問道,“客官,您如何了?”
半晌,裡面沒有傳來楊鳶洛的聲音,那小二更加警惕了,死死盯着茅房的門口,身子卻繞到了雪影的後面,想着萬一裡面還是沒有人回答,就立馬擒住雪影回去審問,“客官……”
良久,氣憤彷彿凝固了一般,雪影也察覺到危險的靠近,大氣也不敢出,藏在袖子裡面的指尖微微顫抖,裡面終於傳出了一聲哼哼,聲音尖細,一聽就是在捏着鼻子,“不好意思啊,本公子有些拉肚子,這廁所裡面實在是太臭了,哎呀真是的……”
聽到楊鳶洛的聲音,雪影彷彿聽到了天籟一般,差點哭出來,謝天謝地,王妃沒有把她丟在這裡一個人出去。
那小二也是神經一鬆,臉上立馬變得恭敬了起來,“客官原來還在啊,小的喊了客官一聲沒有反應,還以爲客官不在了呢。”
楊鳶洛故意反問,“不在了?不在了我能上哪去?這茅房就這麼小的地方,我還能跳到坑裡去不成?”
那小二不敢怠慢頂嘴,“是,小的愚鈍。”
“哎呀,這裡面怎麼沒有草紙了啊?你去給我拿點去,真是的,這麼大一間歌舞坊,草紙還備不齊!”楊鳶洛滿含抱怨的聲音從茅房裡面傳出來,依舊是在捏着鼻子,雪影強忍着沒有笑出聲來。以前她可不知道,原來王妃這麼會找茬。
“這……”那小二還是有點猶豫,看了雪影一眼,“客官,不如讓您這邊這位侍從小哥去可好?”
楊鳶洛咬了咬牙,想這人可真是難纏,卻還是佯裝生氣道,“這事兒怎麼能是本公子的侍從乾的?你纔是這間歌舞坊的小二,這種事情纔是你的職責!”
那小二咬了咬牙,道,“是,小的這就去。”
話音剛落,那小二快步離開,楊鳶洛也推門出來,深呼吸了一口氣,感嘆道,“這味道還真夠嗆人的!”
雪影迎上來,一臉期待,“我們現在要趁機溜走轉一圈嗎?”
楊鳶洛搖了搖頭,“你傻吧?萬一他回來看不到我們肯定會報告給管事的人,滿院子找我們,想逃也逃不了。”
“啊?那怎麼辦?”雪影有些着急,她可不想廢了半天勁白跑一趟。
“你趕緊進去,記住一定要捏着鼻子說話,假裝成我。”楊鳶洛看了看四周,將雪影推進了茅房。
“啊?”雪影反抗無力,有些慌亂,“別,別啊,那那個小二回來的時候看不到奴婢怎麼辦?”
楊鳶洛胸有成竹的一笑,“你就說你也拉肚子了,我們兩個一起出恭,他又不能打開門進來看。”
“什麼?”雪影張大了嘴巴,卻被臭味嗆得一陣咳嗽。叫她一人分飾兩角?太過分了啊!難道今天她第一次冒險就要在茅廁裡面呆着嗎?!
楊鳶洛還想解釋什麼,卻聽見了腳步聲,臉色一變,道,“快點,有人來了,我先走了,放心吧,我等會兒就回來,你堅持住。”
“啊,喂,王……公子!”雪影根本就不清楚楊鳶洛的具體安排爲何,她說等會兒回來,要怎麼回來呢,在這小二的眼皮子底下她也進不來啊!
楊鳶洛剛走,那小二就回來了,手裡拿着一打草紙,順着茅房的縫隙遞了進去,“公子,這是草紙。”
雪影心慌意亂,卻還是強自定了定神,接過了那小二遞過來的草紙,沒有說話。
小二顯然發現了剛剛站在門口的一個大活人不見了,心生警惕,“公子,剛剛您的侍從怎麼不在了?”
雪影捏着鼻子,努力模仿楊鳶洛的聲音和語氣,吊兒郎當地回答道,“她也拉肚子,我們一起出恭呢!”
“一起?”小二疑惑道,可是卻絲毫沒有發現聲音有任何不對。
雪影微微放下心了,有了第一次的嘗試,膽子也打了起來,寄緒捏着鼻子道,“是啊,不允許嗎?放心吧,不會把茅房用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