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計議?”爲首的鼠妖皺着眉頭道,“兔神大人這麼說,不知是何用意?”
御逸嘆了口氣說,“獸神真元的事情,就連我都不清楚,你們若是輕信了他人,再弄出什麼事來,最後受損的,還是你們這些鼠族靈獸。”
“那兔神大人覺得吾等應該怎麼做?”爲首的鼠妖問。
御逸說,“農亦兄的事情,我不會不管。如果真有什麼辦法能讓農亦兄復活,我定會竭盡全力喚回他的。你們修行尚淺,時日不多,還是回去安心修煉吧。”
“兔神大人!”另一隻鼠妖上前一步高聲說,“吾族獸神臨走前可有囑託您照應吾等?”
御逸點頭道,“農亦兄曾對我說過,你輩修行之事,要我加以指點。”
“既是如此,吾等多次向您求助,您爲何不聞不問?”
御逸知道鼠族對自己的怨恨極深,不然他們也不會找來那神秘人打傷自己。可很多事情都不是一時半刻能解釋清楚的。御逸皺着眉頭說,“你等不念修行,儘想那些旁門左道的邪法,我又如何幫你們?你們招惹了散遊的神鬼妖魔,我又何曾袖手旁觀過?”
爲首的鼠妖冷笑一聲,“兔神大人說的是。您確實多次幫助過吾等,可您卻也誅殺過吾等鼠族靈獸!如今您說要幫吾等喚回獸神,又讓吾等如何相信?”
御逸冷聲說,“我誅殺鼠族靈獸,是因爲他們殺了我族中人,而且還用那些旁門邪法修煉,使自身失了神智!若是放任不管,豈不是讓無辜的人白白丟了性命嗎!以你們的修行,別說是喚回獸神,就算是要保住自身,恐怕都很困難。你們以爲自己都有幾百年的修行,就有恃無恐嗎?就算在人類之中,若是羣起而攻之,你們也難以脫身。那黎國大將軍楊月晉是何許人?他手握重兵,精於權謀,你們爲他辦了事,就真的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全身而退嗎?”
幾隻鼠妖心中都有些動搖,可爲首的那鼠妖卻仍高聲說,“兔神!吾等知道你不久前被人打傷,如今恐怕也未能恢復。你在這裡對吾等講這些,怕只是爲了保住身後的那些人吧。你若是真心想要幫助吾等,爲何不讓出路來,讓吾等取了他們首級,拿回黎國交給那姓楊的。到時候他說的是真是假,也就清楚了。吾等雖然修行低微,卻也不至於栽在人類手中。”
說着,幾隻鼠妖都運足了氣,拉開了架勢。
御逸看他們的樣子,是無論如何都要動手了,無奈之下,只好應戰。
御逸身上的傷,一直都未能徹底痊癒,只是他不願越然擔心,都是趁着越然不在的時候自己偷偷的運氣調息。上次與皇宮中的鼠妖交戰,御逸雖然勝了,卻也耗費了不少力氣。現在一起面對衆多鼠妖,御逸也沒有全勝的把握。
若是隻有御逸自己,他大可以喚神力,使出殺招。可此時他身後站着許多人,會殃及他們的事,御逸卻是萬萬不能做的。
“你們幾隻小鼠,輩分也都不低。”御逸邊說邊朝他們走過去,“農亦兄當初教給你們的東西,我看你們是一點都沒有學到。可嘆農亦兄對你們辛勤指點,寄予厚望。”
鼠妖們死死盯着御逸,他向前走,鼠妖們都微微向後退。
御逸約莫着離人羣足夠遠了,停住腳步,一揮手,只見他身體周圍騰起淡淡的白霧,那白霧在空中飄渺上升,扭曲舞動,像是什麼活物一樣圍繞在御逸身邊。
鼠妖中一隻輩分低的小妖臉色慘白,汗如雨下,受不了瞬間壓過來的寒氣,大叫一聲衝向御逸。
御逸也不躲閃,看着他衝過來,擡起手衝他一指,那原本輕柔的煙霧瞬間變成晶瑩的刺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向鼠族小妖。
小妖急忙運氣護體,同時躲向一旁。
衆人只看到他身體栽倒,就地滾出老遠,等到停下來時,身體上血液噴涌,已然斃命。
鼠妖們見此情景無不驚駭。
御逸又一揮手,那團白霧再次變回原狀。
“我再說一次,你們要是明白事理的,現在就回去。喚回農亦兄的事情,我會去探明究竟,如果事情屬實,鼠族獸神歸來之時,皆大歡喜。如若不然,我兔神御逸也不再念及情面了。”
此時御逸的聲音,字字冰冷,在場所有人聽了之後都覺得脊背發涼。
越然站在那裡,只能看到御逸的背影,可他知道,御逸是已經做好準備,要大開殺戒了。那晚在皇宮之中所見的,今日怕是又要發生了。可那時對方只有一隻鼠妖,如今御逸面對的卻是一羣。越然不知道這羣鼠妖的功力與那日的長老相比如何,他的心緊緊的揪着,目光一刻都不敢離開御逸。
鼠妖中不知是誰突然大喊了一聲,“雙拳難敵四手!大家一起上!”
一句話給鼠妖們提了醒,這羣鼠妖重新拉開架勢,隨着爲首的鼠妖一聲呼喊,一起涌向御逸。
御逸此時也運足了氣,手裡一握,身邊的白霧瞬間在他的手中凝成一柄利劍。他看着一羣鼠妖衝過來,舞動利劍迎了上去。
光影閃爍之中,越然耳邊聽到的,是鼠妖接二連三的慘叫,眼裡看到的,是一具具破碎的屍體。整個佛殿中,血肉橫飛。
御逸劍刃所到之處,一道道鮮血飛濺而出。靠近的鼠妖,沾到死,碰到亡。
眨眼之間,衝過來的鼠妖已經有一半倒在血泊之中了。其他鼠妖都遠遠的退後,拉着守勢不敢上前。
再看御逸,他手持滴着血的利刃站在佛殿中央,腳邊盡是鼠妖的殘骸,原本潔白的袍子此時已經有大半被染成紅色,映襯着他鮮紅的眸子,格外扎眼。
鼠妖中爲首的那隻一邊喘着粗氣一邊飛快的思考着對策。他原本以爲御逸受了重傷,應該沒有什麼能力還手了,卻沒想到憑着己方人多勢衆,仍然不能佔到絲毫便宜。如果照這樣打下去,恐怕這裡所有的鼠妖都要葬身於此。
他額角汗滴滾落,用眼角的餘光尋找着退身的出路。突然他眼光掃到站在一邊的人羣中,鼠妖眼珠轉動,計上心來。他騰出一隻手,快速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件,向御逸拋出,同時打了個口哨。
御逸看到他的動作,於是擡手衝出一股氣流去擋那東西。哪知那東西碰到氣流馬上飛散開來,一陣濃霧瞬間圍住了御逸。御逸提氣揮手驅開濃霧。
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那鼠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利爪直奔越然而去!
御逸眼疾腳快提劍去追鼠妖。
從鼠妖扔出物件到御逸提劍追鼠妖,這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以至於越然完全沒有防備,甚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鼠妖就已經衝到他面前了。
越然瞪大眼睛看着那利爪奔自己胸口而來,擡腳向後退。站在他身邊的越永越鳴也都驚慌的向後拉着越然,自己挺身去擋那利爪。可他們的動作在此時看着,卻如同放慢了一樣。眼見着那利爪已經碰到了越然的龍袍,卻又突然乍然而止!
“然弟!”
越永和越鳴的聲音,是在這一切發生之後才發出來的。越然向後栽了兩步,越永越鳴兩人都是一手拉着他的手臂,身體不自然的扭曲着,擋在他的身前。
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鼠妖身上。鼠妖的爪子仍然向前伸着,臉上表情猙獰,嘴角的鮮血滴滴答答的流下,身體緩緩下降,直到最後撲倒在越然腳前。
鼠妖倒下之後,越然纔看到,他的身後,御逸正背對着自己站着。他的手中仍握着那柄劍,鮮血從劍尖滴落。看樣子,是御逸及時趕過來,殺了這鼠妖。
可是,越然手心滲出冷汗,心想,此時的御逸,爲何會背對自己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