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聽了管長安的話,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才說道:“賞蘇采女新貢杭綢兩匹,湖錦兩匹,去吧。”
“是。”管長安弓着腰倒退出去,出了大殿的門,心裡還回味着方纔皇上的神色。他總覺得皇上好像是還要吩咐他什麼,但是最後卻沒開口,是他眼花了嗎?
管長安退下後,蕭祁歪在大榻上,從炕桌上拿過一卷書,握在手裡卻沒心思去看。腦子裡卻想着賞她幾匹料子不是什麼大事兒,今兒個自己在那裡用的膳,外頭的人頂多也就說她哄得自己開心得的賞。
位份不高頻頻得賞不是好事兒,惹了別人紅眼只怕會明裡暗裡的給她使絆子。就那麼個傻乎乎的小人兒,自己都能把自己仍坑裡,哪裡是別人的對手。他不替她周全一二,只要自己三五月不聞不問她,再想起來只怕未必都能再見到這個人。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偏偏她……跟貴妃……
蕭祁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貴妃的性子雖然略有驕縱,但是對他一直是小意伺候,他看她也是有幾分喜歡。皇后……皇后端莊大方堪居後位,但是心性未免窄了些。皇后孃家楚家跟貴妃孃家蘇家一直是針鋒相對互不相讓,如此一來他才能安心。
想到蘇貴妃,蕭祁微微一愣,貴妃姓蘇,姒錦也姓蘇,而且兩人容貌還有一二分的相似。想到這裡他猛地坐直了身子,這世上的事情不會這麼巧合,難道蘇貴妃跟蘇采女還有什麼關聯?
不對,如果有的話,兩人不會鬧到這一步,那就是真的湊巧了?
可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呢?
姒錦在送走管長安之後,看着桌子上的布料一時沒能回過神來。
她不太敢相信,皇帝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賞她料子,難道他也希望自己跟貴妃打擂臺?
這不可能,皇帝哪有這麼無聊,以她的品級幹不過貴妃啊,實在是沒這個必要。女人之間的鬥爭,在這些衣裳首飾上噁心人是管用的小手段。我也不怎麼着你,我就噁心你,這樣的人最令人恨得牙癢癢。
皇后這麼做是因爲她跟貴妃素來不和,大面上不能跟貴妃直接刀來劍往的拼殺,一個有地位,一個有寵愛,所以用這些女人的手段噁心人就再正常不過。但是皇帝……不是她高看他,而是這個男人確實有種傲氣,不屑於用這種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去噁心一個女人。
排除掉這個可能之後,姒錦就只剩下一個答案,皇帝這是替自己周全,不讓她踩了皇后的陷阱跟貴妃對上?
他有這麼好?
怎麼可能呢?
姒錦被這個猜測給驚到了,好一會兒都沒能緩過神來。
是她想多了吧?
一定是。
但是料子就擺在桌上,一匹布按照現在的說法就有三十多米,四匹布加起來,堆在桌子上,實在是很壯觀的一堆,想要忽略都不容易啊。
要是擱現代,皇帝也絕壁是個泡妞高手啊。救人於危難,轉頭還送豪華大禮,石頭做的心也有那麼一丟丟的感動吧。
姒錦心裡還在翻騰,就聽到雲裳忽然驚呼一聲,“小主,這料子是今歲的新貢花樣,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我一定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