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尋不見了?”蕭紫依反射性地就想責問沈玉寒爲什麼沒有看好他,但是轉念一想連她們兩人都能在不驚動沈玉寒的情況下溜出來,那葉尋肯定也是學得有模有樣,和她們一樣翻着窗戶跑出來了。
沈玉寒點了點頭,略嫌輕鬆地說道:“也沒什麼,他也不會跑太遠,應該就是在屋裡呆的悶了,出來玩而已。公主請稍安勿躁,下官肯定能把小公子找到。”
蕭紫依只沉吟了一下,便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帶我去沈家祠堂吧。”葉尋向來又乖又聽話,讓他等在哪裡定不會不辭而別。這孩子肯定是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他父親來到了沈家,所以纔不顧一切地想去看他。
沈玉寒遲疑了片刻,但是知道就算他再說什麼藉口都沒用,只好點了點頭。
風婉晴就此和蕭紫依道別,帶着自己的侍衛打道回府。她最後警告地看了沈玉寒一眼,意義不明。
“公主,你和風大小姐去哪裡了?”等風婉晴的背影在拐角處隱去,沈玉寒走在落後蕭紫依半步的地方,帶點不屑又在意的口氣問道。
蕭紫依隨意道:“就是在沈家隨便看看而已。
“隨便看看?”沈玉寒怪腔怪調地重複道,那個風婉晴只會隨便看看?打死他都不相信。
“就是隨便看看啊!你看人家不是回去了嗎?話說,你還是走前面吧,要不然我怎麼知道往哪裡走?”蕭紫依轉頭橫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哦。”沈玉寒聞言還算聽話地上前半步,不過走路的速度和烏龜差不多。
“沈玉寒。”蕭紫依索性停下腳步,不悅地直呼其名,“我知道現在在祠堂裡面祭拜我母妃的是誰,我也知道你這麼拖延磨蹭就是不想我見到他。”
沈玉寒回過頭哈哈大笑道:“下官不知道公主從什麼地方聽到地傳言。不過我沈家族規甚嚴,別說是外姓,就連族內的婦女或者未及冠的孩子平日都不許擅自入內,否則就要受重罰。”
蕭紫依雙眸裡閃過一絲狡黠,嗤笑道:“我有說過那人是外姓嗎?表哥你不打自招啊!”
沈玉寒聞言一呆,狼狽地一笑道:“公主在說什麼啊?”
蕭紫依冷哼了一聲,她受夠了這種被人矇在鼓裡的感覺,一甩袖冷笑道:“不用你帶路了。”祠堂肯定就是不遠處那個高出周圍房舍一截的建築。她記得祠堂是族人祭祀先人地場所,往往都會建得很氣派。
沈玉寒無奈地嘆了口氣追了上去,心下希望葉知秋能速度快點,早點消失掉最好。
蕭紫依怎麼也按捺不下心中那種古怪的感覺,葉知秋和她母妃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關係?他們是同屆的文武狀元,他們的交情好到沈家可以破例讓葉知秋進入祠堂祭拜,甚至她小時候被人掠走和葉知秋被控叛國幾乎是同一時間。
而且這還不算,爲什麼所有人好像知道一切卻又守口如瓶?到底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有什麼傳言?她越想越覺得心慌意亂,直覺告訴她這裡面絕對有問題。
不多時,宏偉的沈家祠堂便出現在蕭紫依面前。那高大的廳堂、精緻的雕飾和上等地石材木材用料自是不用說。祠堂外表示族人所得功名的旗杆石還有婦人的貞節牌坊都令人歎爲觀止。
可惜蕭紫依無暇去欣賞這些,她快步走進祠堂,在沈玉寒不情不願地指引下來到特意爲她母妃單獨擺放牌位的地方,只見燭案前燃着三柱香。下面擺放着新鮮的瓜果,屋內卻已經空無一人。
“公主請。”沈玉寒大樂,恭敬地請蕭紫依開始祭拜。這一個流程要走完大概也要一個時辰,不信她不死心。
蕭紫依看着自己母妃的牌位,咬着脣皮。她知道她今天是不可能有機會跑出去追到葉知秋了,不過不要緊,只要她知道有事情,肯定會從別人那裡問到隻言片語的。
拜完自己的母妃。蕭紫依還順便把沈家的列祖列宗也拜了一下。經過一系列令她頭暈眼花的祭拜,蕭紫依本來還想順便問問爲何她地母妃沒有按照慣例葬在皇家陵園,但是看了一眼沈玉寒防備小心說話的表情,蕭紫依也知道從他嘴裡是問不出來任何事了。而沈家的其他人也一個比一個精明,看似好像一副恨不得爲了她連心都可以掏出來的樣子,但是當她稍微說出一點試探之詞。立刻就都用其他話題不着痕跡地岔開去。
等再次出了祠堂以後。蕭紫依看到了在祠堂門口被衆人簇擁着地葉尋,連忙迎了上去。
“公主。葉尋不是故意溜掉的。”葉尋生怕蕭紫依責怪他,搶先怯怯地說道。
沈玉寒也搶在蕭紫依說話前說道:“小孩子怕悶出去玩玩嘛!沒事的。公主,既然葉小公子也找到了,您也辦完事了,那我們現在就啓程回宮吧?”
蕭紫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淺笑道:“別以爲我不知道方纔在祠堂裡的是什麼人。小尋,你見到你爹了嗎?”
沈玉寒聞言便再也不說話了,自然這小公主已經知道是誰來過,那也不是他的失職,與他無關。
葉尋在蕭紫依期盼的目光中沮喪地搖搖頭,薄脣抿成一條直線,半晌之後才吐出幾個字道:“我……我追不上他……”
蕭紫依把他抱在懷中,一顆心直沉下去。到底是什麼樣的父親,會對追在自己身後的孩子視而不見?
“沈玉寒。”蕭紫依抱着葉尋沉默了許久,終於啓脣開口說道。
“在。”沈玉寒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我想看看沈家地學堂,我想看看我母妃當年讀書的地方。”蕭紫依面無表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