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不該對策弟心存嫉妒之心。身爲皇兄,兒臣慚愧。”蕭景陽抿了抿乾燥的脣,嗓子已經因爲緊張而沙啞了起來。?
“哼!身爲皇兄,你是應該慚愧!居然對自己的皇妹心存不軌!”皇帝怒極反笑,聲音在偌大的室內聽起來更是嚇人。?
“父皇……”蕭景陽的頭挨着冰涼的地板,背後的衣服已經被汗浸溼了。原來父皇真的什麼都知道。蕭景陽不知道從哪裡有了一股勇氣,舔了舔脣嘶啞地說道:“父皇,您一向最疼我,我這輩子除了紫依,別人誰都不想要……”?
“爲了讓紫依相信你就是她的什麼命定之人,所以才故意在秋獵上受傷。你這個蠢貨啊!不過也幸虧如此躲過了一劫。要不然,對方對你所安排的刺殺,會是致命的。”皇帝感慨地說道,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無奈。他大周朝的太子就是這樣一個人,不懂得陰謀詭計,只懂得在感情上耍小手段。實在是讓他嘔血啊!?
“對方?父皇,對方是誰啊?”蕭景陽稍微心安了一些,微微擡起了頭,但還是不敢去看父皇的雙眼。?
“是獨孤閥、沈家和那個李隆基。”皇帝也不瞞他,全盤托出。也是,自己這個兒子在陰謀陽謀上這麼弱智,某種程度上也是他造成的。是他一直把持着權力不放手,不想讓他提前碰觸着早晚屬於他的領域。就這麼拖着拖着,直到今天他自己才反省過來,若再不讓蕭景陽接手,那遲早會出更大的問題。?
蕭景陽覺得自己的脣更幹了,吞了口口水,期期艾艾地重複道:“獨孤閥……沈家……李隆基?”前面兩個家族他一點都不陌生,但是問題不在最後那個不認識的名字,而是在前面兩個家族居然會有犯上叛亂之心!?
“準確來說,現在這種狀況,其實是在朕的掌握之中。”皇帝悠然自得地說道,語氣間難掩得意。?
“求父皇賜教。”蕭景陽連忙問道。?
“景陽,獨孤閥是我們周朝一根惹眼的刺,爲了拔出它,朕下了不少功夫。”皇帝輕嘆道,“雖然拔出它會給我們帶來同樣的傷害,但是爲了不至於傷筋動骨,朕從一當政就想了各種各樣的手段。直到十年前的那場敗仗。”?
“那場葉知秋領軍的敗仗?難道是父皇……”蕭景陽倏地睜大雙目,有點不敢置信。?
“呵呵,朕還沒心狠手辣到那種地步。勝敗乃兵家常事,只是那場戰役,叛國的居然是獨孤焱,這讓朕看到了可以拔出獨孤閥這根利刺的曙光。”皇帝起身走到桌前,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所以朕把獨孤焱叛國的事情,巧妙地瞞了下去。卻又很湊巧地讓獨孤閥的老閥主知道了這件事。”?
“父皇……讓葉先生揹負罵名?”蕭景陽知道他不該爲葉知秋鳴不平,但是他就是忍不住。?
“爲了大業,他明白的。”皇帝輕描淡寫地說道。“所以他這次回來,朕也沒怪罪他什麼嘛!等到事情真相大白,朕再好好地補償於他。”?
蕭景陽悄悄動了動跪得有些麻木的腿,但是皇帝並沒有開口讓他起身,所以他只能繼續跪着。也許對於葉知秋,父皇還有另一種不解的仇恨,蕭景陽識相地沒有再說話。?
“李家世代都在籌劃着叛國之業,朕相信你對李雲清最近所做之事也有所掌握,也就不再多言了。至於那個李隆基,朕是利用他煽動獨孤閥和沈家叛上而已,跳樑小醜,不足爲懼。”皇帝喝了口溫茶,心情舒暢。?
“可是這次策弟和湛兒差點命喪黃泉……”蕭景陽心下一抖,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哼!蕭策他難道是真的無辜嗎?湛兒倒是受了不少驚嚇,不過不要緊,那個代替他受傷的男孩兒朕要好好獎勵於他。”皇帝不以爲然地笑道,“事已至此,獨孤閥算是大半完了,只是讓朕不滿意的是沈家人居然沒有上當。沈老頭果然是老奸巨猾。不過看在芸兒的份上,如果他們以後安安分分的,就饒過他們吧。”?
蕭景陽苦笑,獨孤閥心裡有鬼,才被人利用。沈家現在是個生意人,自然沒有什麼利益衝突。況且,蕭紫依也是沈家的人,蕭景陽見皇帝提起芸妃,再次鼓起勇氣磕了一下頭,低聲求道:“父皇,把紫依賜給兒臣吧。兒臣這輩子,除了她,誰都不想要。”?
皇帝突然間沒有了任何聲息,轉過頭來緊盯着蕭景陽。?
蕭景陽心下打着鼓,若是皇帝首肯,那紫依就是他的了。他怎麼這麼笨!一開始就來求父皇不就好了!爲什麼非要照顧到紫依的心情,必須求得她的肯定呢??
過了好久好久,皇帝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景陽,朕可以爲你達成幾乎所有你想要的願望,可是單單這個不行。”?
蕭景陽一震之下,擡起頭來朝皇帝看去,追問道:“父皇,爲什麼?”?
皇帝面上泛出一個複雜的笑容,緩緩道:“朕不知道你都從哪裡聽來了什麼,或者是查到了什麼。但是,紫依她確實是朕的女兒,也確實是你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