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遠處的玉月花眉頭一皺,只覺得許輕狂有些奇怪,這些女子都救了出來,難道不值得高興嗎?出來的莫空也一臉詫異的望向許輕狂,那張慘白如紙的臉讓他心中擔憂不已,擡腳欲追上失魂飄離的人兒,卻發現胳膊被人拖着,轉頭去望是一張楚楚可憐的臉,莫空微微皺了下眉頭,心中有些躊躇起來。對於蘭玉,他有着歉疚,可是心中的那份擔憂卻折磨的他痛苦不已。
一旁突然走上來一個身影,莫空轉頭去望,竟是見風無冷冷的瞟了自己一眼,而後大步便追上了前方的許輕狂。前方的人兒沒走幾步便身子搖晃有些不穩起來,伸手撐住一旁的假山才勉勉強強的支撐住那脫力發軟的身子。
許輕狂低頭瞪視着地面,那驚駭的神情依舊沒有緩和,滿臉慘白毫無一絲血色,伸手揪着心中,呆木的僵在那裡。那密室中的景象依舊停留在腦海中,那猙獰悽慘而死的女子依舊盤踞在腦海裡。血,到處都是血,沿着那石臺染了一地,那一道道翻開的血肉傷口,就這般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而那張絕望猙獰又痛苦的臉,卻猶如魔障一般浮現在眼前。
咕嚕,胃中突然一陣翻涌,許輕狂只覺似乎該能問道那股濃郁的血腥味,腦海中的畫面又一次浮現,胃裡一抽,猛然低頭便嘔吐了起來。突然哇哇直吐的許輕狂讓衆人驚了一跳,一個個呆怔的瞧着一旁撐在假山上吐得一塌糊塗的人。一陣嘔吐之後,許輕狂絲毫不敢低頭去看地上的污穢,趕忙倒退一步,大口的吸着氣,眼睛酸澀的涌着淚水,腳下一軟,竟是無力的向後癱倒下去。
本有些恍惚的頭腦微微回神,只覺後背被抵在了一個寬闊厚實的胸膛前,腰間何時多了一隻有力的手臂穩穩的拖着許輕狂的身子。似乎一下子心安了一般,許輕狂只覺瞬間被人抽空了力氣,整個人都依在了身後的胸膛中。
耳邊傳來低沉的輕喚:“公主,你沒事吧?”那話語雖短,雖輕,但是許輕狂能察覺出當中的擔憂。她輕輕扯了扯嘴角,擡着一張憔悴青白的面龐笑了笑:“沒事,謝謝你,風無。”
身子還有些發軟無力,許輕狂依着風無任由他攙扶着朝衆人走去,擡頭望去,瞧見的是一張張擔憂的面龐。玉月花望見那張慘白的小臉有些詫異的走上前來,本欲開口詢問,可是卻頓在了那裡,一旁的風無與許輕狂一樣,滿臉都是凝重的神情,讓他掩着心中的好奇,一時間不知該不該開口。
一旁的莫空面上擔憂不已,方纔他們二人到底看見了什麼?心中忐忑不安,走上前來急急問道:“方纔,你們到底看見了什麼?”
風無只覺手臂上傳來重重的力度,低頭瞧向懷中的人兒,掐在手臂上的小手的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中。她眼中一閃而過一絲驚懼的神色,風無眉頭一緊擡頭沉聲道:“丞相大人別再問了。”一旁的
莫空一愣,就連玉月花也有些吃驚,瞧向風無懷中的許輕狂,只見她縮着身子窩進風無的懷中,單薄的肩膀還有些瑟瑟發抖。
一時間幾人都沉默下來,知曉定是發現了什麼事。莫空心中揪緊,再也沒法分心理會一旁的蘭玉,望着那讓人揪心的人兒,想伸手去觸碰,卻似乎沒有勇氣一般。方纔在密室中,風無那樣急切的止住他,定是因爲瞧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要不然許輕狂也不會變成這個模樣。單是瞧着她眼中的失神的驚懼之色,他便能猜到,定是什麼慘不忍睹的畫面纔將她折磨成這個模樣。
靠着風無緩了好久,許輕狂才勉強緩和了不少。侍衛已經對那些女子做了詳細的詢問和筆錄,瞧着許輕狂的樣子,擔憂的站在一旁,也不知該不該插話。許輕狂擡眼瞧了坐了一院子的少女們一眼,輕嘆了一口氣,擡頭朝一旁的侍衛道:“去通知他們的家人吧,讓他們的家人來接她們。”
滿心的苦悶,壓抑的她難受至極,說不出口,只是捫心自責不已。爲何他們不早點來?爲何不早點將她們解救出來?若是早一些,死不死就能多救幾條性命?若不是因爲聽到那幾個江湖人士的消息,恐怕他們根本不能得知這津州城中竟是出了這麼大的亂子。那個知府將消息壓得如此嚴實,更可惡的是,這背後的罪大惡極之人竟是在這津州城中位居權勢之首。
那些囚禁在密室中的少女們,就像是惡魔儲備的食餌,一個個等待着被吞噬。那個周英豪就是這樣,將女子捆綁在密室中,凌辱折磨,直到將人活生生的折磨而死,再換一個接着他變態的行徑。單是瞧着那些筆錄,許輕狂就能感覺到那周英豪瞧着衆人驚恐不安的興奮與癲狂,就能感覺到他折磨凌辱女子時的那種扭曲的心境。
何其殘忍,而自己呢?終究也是用了殘忍的手段,不惜犧牲無辜人的性命,不惜用最壞的方法刺激那周英豪,逼迫他有所動作。雖然她並不後悔,但是滿心的自責與歉疚讓她深感罪孽深重,原來殘忍,不只是對他人,也是對自己的折磨。
許輕狂直起身子,重新站在,理了理思緒,那蒼白的面色換成了一臉的冷然,微微皺起的眉頭露出一絲兇悍的目光,擡腳朝前堂而去。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她還有賬沒有算完,那些真正的該死之人,一個都不能饒恕。
身後的衆人緊緊的跟上,一個個義憤填膺的跨着重重的步子朝前堂而去,他們無法理解,這州府中的人,怎能忍受無動於衷的生活在這樣的一個魔窟中。許輕狂腳下的步子走得飛快,再次回到大堂,面上不是冰寒的冷意,而是滿身的肅殺之氣,似乎是等待着飲血止渴一般。
廳堂中的三人瞧見走進的人都是一怔,許輕狂滿身濃郁的殺氣根本不用細細觀察便能察覺。她只是站在那裡,瞪視着三人,罪大惡極的變態殺人犯,
還有那兩個處心積慮包庇的人,簡直是罪不可赦。心中的怒火讓她無法開口,她怕自己稍一鬆懈,便會衝上去殺了這三人。
一旁的侍衛們詫異的相望,不知這長公主怎麼了,大夥都在等着她發話。一旁的莫空突然走上前來,憤怒責問道:“被囚禁的女子都已從密室救出,你們可認罪?”
那周英豪只是呆愣的坐在地上,任由着知府夫人抱着,面上毫無悔恨,神情依舊有些扭曲,許輕狂微微眯眼,這個人已經是徹徹底底的瘋了。一旁的知府跪在地上一抖,顫聲道:“大人,大人,我們是冤枉的,我們根本不知道什麼密室,這密室怎麼可能會在州府中呢?大人,我們是冤枉的。”
莫空痛心疾首的瞪視向周知府,怒道:“你還不認罪?我們早就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兒子做的,你非但不秉公處理,反而包庇重犯,如今竟還敢狡辯,還不認罪?”
那知府一愣,滿臉慘白,事到如今已是無路可退,擡頭望向一旁的許輕狂,那眼中濃濃的殺意,驚的他一身冷汗,身形猛然一抖,爬至許輕狂腳下一邊喊着:“公主,公主饒命啊,公主,公主,下官知道錯了,公主!”伸手欲去觸碰許輕狂的腿,手還未觸碰到裙角,那周知府就被風無一腳踹離了老遠。
莫空一聲令下喝道:“將周英豪帶走!”幾個侍衛應聲,擡腳就朝周英豪而去,只見那周夫人緊緊的將周英豪護在懷中,一臉驚怒的喊道:“住手,你們,你們誰敢?我爹可是原來朝中的大功臣,可是有先皇的御賜金牌。”
幾個侍衛突然頓住,轉頭瞧向許輕狂,只聽許輕狂冷冷道:“呵呵,是嗎?所以呢?”
那周夫人一愣,扯着一張濃豔的臉得意笑着:“你不過是區區一個公主罷了,我爹有先皇金牌,若是你敢動我們,我爹定會鬧到皇上那去,不過就是死了幾個丫頭,我們家英豪看的上,是她們的福氣,只不過是幾條賤命而已,怎麼能跟我們家英豪比,那羣野丫頭,死了就死了唄,有什麼大不了的,我相公好歹是個知府,我們有金牌,你們也不能隨便將我們怎麼樣。”
她一臉寵溺的撫摸着懷中的男子道:“我們家英豪不就是玩了幾個姑娘嗎,你不過是一個公主,總不能不將朝廷功臣放在眼裡吧!”
是嗎?區區幾條賤命嗎?許輕狂心中的憤怒已經達到了極點,原來心裡扭曲的不只是那個周英豪,這一切都是這個病態的母親造成的,怎麼病態的溺愛造就成周英豪這樣一個心裡扭曲的變態殺人犯,許輕狂現在總算是明白了。朝廷功臣?御賜金牌?那又怎樣?我許輕狂就是要殺你,就連天皇老爺也休想攔住。
衆人被那婦人的話給震驚的呆愣在那裡,僅僅是因爲對自己兒子的溺愛,竟如此草菅人命,那不知悔改而狂妄的樣子,實在是實在是讓人恨之入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