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人馬在山間的路上飛奔而過,繞過了汾國的雲陽城不知去往何處。被倒掛在馬上的許輕狂一路被顛得頭昏腦漲,根本無心再去在意路過的地方,在懶得再去管這羣人要將自己帶向何地。
風無帶着莫空趕往了雲陽城,一到城門口,就見幾個守城的侍衛攔在了跟前,還未等那侍衛開口盤問,莫空就疾步走上了前去,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亮在二人眼前道:“我乃當朝丞相莫空,馬上派人讓雲州知府立刻來見我!”
那二人瞧了一眼莫空亮出的玉牌,面上一怔,慌忙單漆跪下恭敬的喚道:“叩見丞相大人!”莫空鄂首,一人急急起身朝着城牆上高喊:“快開城門,是當朝丞相大人!”
城門轟隆一聲被打開,裡頭慌忙迎出幾個守衛,風無幾步上前道:“給我備匹馬!”
一侍衛瞧了一眼莫空,趕忙牽來一匹馬匹,風無二話不說翻身就跳上了馬去,轉頭瞧了一眼莫空道:“丞相大人先侯在此處,我回去看看公主是否還在!”話音一落,架馬就飛奔了出去。
莫空焦急的侯在城門口,就是不願入城,擡頭望着前方的道路,手中緊緊的攥着佛珠,只希望能瞧見那熟悉的身影。等了許久,只見前方架馬飛馳而來一人,他面上一白,瞧見獨自回來的風無急急迎上前去,拽住剛跳下馬來的風無就急急問道:“公主呢?公主呢?”
風無遺憾的低垂下頭,痛苦的揪着眉頭道:“只剩下空蕩蕩的馬車,公主怕是已被擄走了!”
莫空只覺眼前一黑,身型不穩的一晃,身後的侍衛急急的將他扶住,他擡手撫上額頭,一張俊顏滿是蒼白之色。風無見他如此,心中也滿是苦澀,擡頭勸解道:“大人,您必須冷靜,如今公主落入他們手中,現在只能靠大人了!公主還等着大人營救呢!”
沒錯,我必須冷靜下來!莫空沉下不安的內心,站直身子,再次擡起的眼眸已恢復了些神采,神情也鎮定了不少。莫空擡手拽緊風無的手臂道:“你馬上去查那行人的動向,他們一定會來找我的,我親自去將公主換回來,他們要的只是我……”
“大人!”風無一聲怒喝生生將莫空怔住:“大人想讓公主的努力白費嗎?公主親身涉險,就是不想讓大人落入敵手,大人怎能如此莽撞行事?到時候莫說是救回公主了,若大人與公主都落入敵手,那可如何是好?當務之急是趕緊回宮,通知皇上,他們不會如此輕易將公主放回來的!”
莫空心中一跳,皺起的面龐滿是痛苦之色,爲何到了如此境地自己竟是冷靜不下來?他擡起有些顫抖的手擺了擺道:“讓我冷靜冷靜!我需想想,我必須好好想想!”
如今燕國叛黨與燕國皇后相勾結,那此事便不是那麼簡單了,就算他自投羅網也許也無濟於事,那他們到底要他有何用處呢?莫空不解的來回踱步,他突然擡頭,雙眉一擰,難道是用來牽制皇后?皇后眼下的
繼承人是燕國的四皇子,那叛黨爲首的鄭風野心勃勃又豈能容忍這覬覦已久的江山落入皇后的手中?看樣子他定是看中了他這個傀儡儲君,想利用他來牽制那皇后吧!
這算盤打的還真是響!莫空緊緊的捏着手中的佛珠,若是如此,他豈能讓他們如願?公主處心積慮讓他脫身,他如今又豈能辜負了她的一番苦心。心中一沉,莫空猛然擡起頭來,幾步走到風無跟前道:“風無,你立刻去往燕國尋那燕國太子,告知公主被叛黨擄走的事,還有告知他燕國皇后已與叛黨相勾結了,讓他務必盡一切可能牽制住燕國皇后的行動。”
風無面上一怔,大力的點了點頭翻身就躍上了馬去,莫空望着馬上的人又接道:“告訴那木雲葉讓他下令在剿殺叛黨,汾國會盡全力幫助他們除去叛黨,這次,我們務必要插上一手,一定要斷了那皇后與叛黨的聯繫,我要讓那叛黨孤立無援!”
風無朝着莫空猛點了下頭,一甩繮繩直奔向了燕國。莫空望了眼離去的身影,轉身走入城中,此刻只見一輛馬車急急的趕來停在了跟前,莫空頓住腳步,只見馬車上跳下來一位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瞧見莫空後慌慌張張的就行着大禮道:“下官不知丞相大人光臨雲州,有失遠迎,請大人贖罪!”
莫空皺眉瞧了他一眼,不耐的一擺手道:“行了,大人快起來吧!”他雙手背至身後,擺出一副威嚴的架勢道貌岸然道:“傳本丞相的命令,立刻派人通知各州郡,加緊戒備,徹查一切可疑人士,特別是燕國人,全力圍剿燕國叛黨!”
那雲州知府微微一愣,不禁擡頭一臉疑慮道:“大人,我們圍剿燕國叛黨做什麼?”
莫空不悅的望他一眼道:“你無需多問,只需按我的命令行事便是,立馬派人備車,送本丞相回衡州,本丞相要馬上回宮面聖!”
“是,是!下官立刻去安排!”
已是百里之外的鳳陽城外,叛黨一行人馬已入了一處別院,許輕狂被人從馬上拽了下來,她只覺頭腦昏昏呼呼,胃裡更是翻江倒海的兩腿都不禁有些發軟。還沒來得急緩神,身後就被人猛然一推,拽着被捆綁結實的她帶入了一間屋中。
屋中的太師椅上坐着一人,一旁的蘭玉擡腳走上前去,單膝跪在那人跟前抱拳恭敬道:“將軍,殿下未曾帶回,但是抓到了汾國的長公主!”
座上的人正是那叛黨之首鄭風,他不悅的一皺眉頭,瞪了一眼地上的蘭玉,冷哼一聲,轉頭望向被推進屋中的許輕狂,瞧見那張絕美的面龐不禁微微一愣,挑眉道:“沒想到居然請來了汾國長公主!”他輕蔑的站起身子,上下打量着許輕狂道:“不知公主如何稱呼?”
許輕狂此刻還在頭腦暈乎,顛簸了一路,如今胃裡一個勁的向上涌着酸水,那鄭風的話是半句也沒聽清。一旁的蘭玉見許輕狂竟是不答話,不禁惱怒的跳起,幾步走到許輕狂跟前喝道:“將軍問
你話呢,你現在是階下囚,別以爲還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公主!”說完擡手就朝許輕狂甩去。
只聽一聲咕嚕一聲,許輕狂只覺胃部一個痙攣,一股腥膩一股腦的就從順着食道涌了上來,她終於止不住的身子一震,哇啦一聲一口噴了出來。那蘭玉的手還未到許輕狂跟前,卻是生生的頓住,那許輕狂吐出的污穢不偏不倚的吐了她一臉。
一旁的幾個侍衛都不禁趕忙背過了身軀,也忍不住的乾嘔起來。那鄭風被突來的狀況驚的半天沒有回神,瞧着那一臉污穢的蘭玉一張臉已是變的鐵青。那僵直頓在原地的蘭玉驚目的站在原地依舊還未回神,許輕狂嘔吐過來胃中已是舒服了許多,猛然的眨了幾下酸澀殷紅的眼睛,巴紮了幾下滿口酸澀的小嘴,很是無辜的瞧向跟前的蘭玉。
瞧見被自己吐了一臉的蘭玉,許輕狂不禁面上一呆,跟前一身污穢的人瞧得她直覺噁心,一時間竟是又胃中翻涌起來。她無辜的皺了皺小臉道:“額,那個,我不是故意的,誰叫你們把我倒掛在馬上的,顛了我一路,我胃都快顛出來了!”
“許輕狂!我要殺了你!”跟前的蘭玉突然一聲尖叫,她顫抖着雙手卻絲毫不敢碰滿身污穢的自己,鐵青着面龐在一旁抓狂的嘶叫不停。許輕狂看着那張牙舞爪的人趕忙退了一步,以免蘭玉將嘔吐物蹭到了自己身上,她很是嫌棄的撇了撇嘴道:“你還是趕緊去洗洗吧,好惡心的!看得我又想吐了!”
一聲尖叫幾乎要震破耳膜,那蘭玉怒瞪了許輕狂一眼,而後發瘋似的衝了出去。噗嗤一聲,屋中的許輕狂終於憋不住的大笑起來,雙手被綁着身後不能動彈,她只得笑得前仰後附,不停的躲着腳。
一旁的幾個侍衛一臉瞧怪物的樣子望着她,幹站在幾步之遙的鄭風也是呆怔的瞧着那笑得毫無形象的許輕狂。靠了許久,許輕狂只覺嘴角的肌肉痠疼,那狂笑的笑聲也漸漸的收斂了不少,擡頭瞧見屋中皆目不轉睛望着自己的幾人,她這才記起當下的處境。
經這麼一笑,許輕狂身上的緊張感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讓她詫異的是,心中竟是沒有半分的恐懼與驚慌,她不禁要佩服自己,看樣子這缺心眼還是有好處的。她漸漸收聲,挺直了些身子,尷尬的朝着呆望着自己的幾人抽了抽嘴角道:“額,呵呵,沒,那個就是太好笑了,一時沒忍住!”
鄭風眯了眯威嚴的眼眸,瞪這那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的許輕狂冷聲道:“長公主似乎完全沒有被俘的自覺呢,要不要本將軍與你說說你當下的處境?”
許輕狂轉頭瞧向那鄭風,挑眉打量了他一眼,心中冷哼,不就是個相貌平平的中年大叔嗎?她脣角一鉤,面上是一派鎮定自若的淡然道:“處境?不明白當下處境的,怕是你吧!”
許輕狂那淡笑的雙眸突然轉爲一片寒光直射向那鄭風,那鄭風不禁一震,只覺一股寒氣順着背脊直竄上頭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