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跪着的人顫抖着雙手,幾乎整個人都要貼在了地上,就連一旁的幾個宮女也惶恐驚懼的瑟縮着脖子低頭福身,許輕狂無奈的搖了搖頭,見地上的人依舊跪着,猛然擡手一拍,啪的一聲脆響,一旁的幾個宮女都驚了一跳,那磕頭不止的宮女也不禁停了下來,許輕狂輕笑道:“我有這麼可怕嗎?起來吧,我不會罰你的,快幫我洗吧,我全身痠疼,你們再不幫忙,這水可就要涼了!”
那宮女一臉驚詫的擡頭偷偷瞧了一眼許輕狂,見她一臉柔和的笑意,慌忙磕頭謝恩,而後慌慌張張的又爬起身來,剛想靠近許輕狂,去見她突然擡手道:“哎,你手扶了地的,快洗手去!”
那宮女面上一紅,慌忙跑到一旁洗了洗手,又飛快的跑了回來。許輕狂窩在水中,見她滿臉淚痕,不禁擡起指尖爲她拭淚,那宮女驚愣的僵直了身子,一雙淚眼滿是詫異的望着許輕狂,許輕狂微微一笑道:“我宮裡的侍婢們可從沒有受過委屈,一個個都調皮的很,你這一哭倒是讓我亂了手腳了,看來你們在這宮裡還真是沒有少受委屈!”
聽她這麼一說,一旁的幾個宮女都不禁咬着下脣委屈的欲落下淚來,那宮女顫聲的朝許輕狂感激一笑:“公主,你人真好!”
許輕狂微微一呆,竟沒有想到自己一個外國的公主,如今又是俘虜竟是得了他們的感激和誇讚,她心中開始思慮起來,這個皇宮裡頭到底過的是怎樣的日子,就連對着她這樣一個俘虜,這些宮女們都能嚇成這幅模樣。許輕狂美眸一轉,若是與這幾個宮女套套近乎,說不定能知道不少東西。
她彎眉一笑:“你們放心,與我在一起的這段日子,絕對不會讓你們受委屈的,不過,我實在不明白,到底什麼事讓你們這般膽小害怕?”
幾人偷偷的互看一眼,皆壓低着頭不敢應答,許輕狂微微皺眉,小聲的鼓勵道:“沒事沒事,就是說與我聽聽,偷偷的,沒人會知道,你們不說,這後幾日我怎麼照着你們啊?”
那得了許輕狂免罪的宮女,對許輕狂心存感激,思量了片刻,雖面上害怕,還是壓低了聲音小聲道:“我們只要稍稍做錯事便會遭重罰,好多姐妹就因摔了一個杯子,也被托出去杖斃了!”
“這麼狠?”許輕狂揪緊眉頭,看樣子這個查拉圖的確是個視人性命如草芥的兇殘傢伙,她不禁長呼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還好自己有長公主這塊保命符,要不然自己怕是早被那查拉圖拖去砍成了肉醬。她輕嘆了一聲,可一想又覺奇怪:“你們不是在後宮伺候嗎?又不是直接伺候的那個查拉圖!”
一個宮女輕嘆了口氣道:“後宮裡也不好待,後宮裡的娘娘們因常常心中結氣,所以這氣也就撒到了奴婢們的身上!”
“怎麼這後宮的女人也這樣?”許輕狂一臉憤恨,一個
宮女嘆道:“公主你有所不知,這後宮的女人對皇上來說只是拿來用用,即使是娘娘,只要稍有不慎就會被皇上砍了頭,後宮的娘娘們一旦要去侍寢都是提心吊膽的,皇上實則討厭女人,所以這後宮之中沒有一位真正的妃子,皇上也不立後!”
許輕狂張口結舌的頓在那裡,她倒是沒有想到這查拉圖兇殘到這個地步,可是近日看着似乎也不像是這樣的人啊!她滿心不解,擡頭疑慮問道:“你們皇上到底爲什麼會這樣?難道是因爲討厭女人?那他要這麼多女人幹什麼?”
幾個宮女突然頓住了話語,皆一一鎮口不言,許輕狂見一個個表情怪異,不禁朝着一人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的耳邊,眨了眨眼,那宮女躊躇許久,還是悄悄的探頭湊近許輕狂的耳邊,小聲的耳語起來。待她撤離,許輕狂已是滿臉的吃驚,一張小臉皺成了一團,她不禁暗自感嘆,難怪這查拉圖如此變態,查拉圖的父皇也是個殘暴的傢伙,傳說查拉圖小的時候因其母后也沒少受其父皇折磨便時常將氣出在他的身上,而後自己喜歡的女人又和自己的哥哥搞外遇,讓他一氣之下殺光了手足,這個殘暴的臭名也就這般傳了下來,對於女人也是痛恨至極。
許輕狂無奈,靠在浴桶中任由着一旁的宮女幫自己加着熱水捏着肩,她仰頭靠在木桶邊沿呆呆的出神。心中有些不解,既然這個查拉圖這麼討厭女人,可是爲何對她卻這般的縱容,相比於其他人看來,她這個俘虜可是要比這後宮的女人們還要來的快活了。難道只是因爲她與衆不同,讓他覺得好奇?這後宮的女人們一個個都對他懼怕的很,不僅僅只是女人,這後宮的所有人幾乎都懼怕他,似乎只有她這個未曾先入爲主的缺心眼纔敢如此膽大包天的與他對峙。
許輕狂勾脣一笑,摸清了這查拉圖的心思,這心中的憂慮也消散而去,只要拿捏得當,這個查拉圖比她想象中的可要好對付。
樓下突然傳來一陣重重的腳步聲,許輕狂猛的打了個激靈,一旁的幾個宮女也是瞬間繃緊了神經。她朝着一人挑了一下眉:“去看看!”那宮女趕緊點頭,剛走出屏風便傳來了她惶恐的聲音:“奴婢參加皇上!”
“汾國公主呢?”一聲沉悶的問話透着威嚴。
“公主她在沐浴!”那宮女話音剛落,許輕狂便聽見沉重的腳步朝着這邊而來,她慌忙的轉身緊緊的貼住木桶,只偷偷露了個頭出來。待人走入屏風,幾個宮女慌忙福身行禮,許輕狂氣悶着小臉,不悅的瞪着那明目張膽投來目光的查拉圖,咬牙切齒道:“皇上,你能不能有點風度,隨便偷看別人洗澡可不是個好習慣!”
那查拉圖面上一黑,雙目一冷,擡腳大步就朝着許輕狂這邊靠近,許輕狂一聲尖叫:“等等,停!”她苦着一張小臉,滿臉通紅的哀求道;“我可不是你的後宮嬪妃,
你好歹也尊重我一下啊,我洗完了,很快就出來了,麻煩你到外面等一下,就一下!”見那查拉圖依舊靠近竟是馬上就要至跟前,許輕狂不禁趕忙護住胸前,憋紅着小臉怒道:“大哥,你等一下會死啊!你再過來,我用水潑你了!”
瞧着那浴桶中面紅慌亂的人兒,查拉圖的脣角竟是有些不受控制的想往上翹,那慌亂不已嫣紅如火的小臉讓他覺得可口的膩人,剛想繼續靠近,見那投來的一雙滿是寒光的美目,腳步卻是不自覺的頓了下來。胸膛中有些異樣,全身也有些莫名的火熱,微微皺眉,他突然大袖一甩扭身走出了屏風。
許輕狂長長的呼了口氣,一旁的幾個宮女也不禁驚嚇滿面的瞧她望來,而後慌忙的伺候着她穿好衣裙。走出屏風,身後的長長青絲還帶了一些水滴,瞧見坐在桌前的查拉圖,許輕狂撅了撅小嘴,上前道:“皇上怎麼這麼快就跑來找我聊天了?與他們談完了?”
查拉圖擰着眉心,冷眸望向她道:“你當真一點也不怕朕?如今已成俘虜,還敢對朕如此猖狂!”
許輕狂輕輕一笑,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擡手端起茶壺就爲二人斟茶,一邊道:“我與皇上又不是敵人,自然沒有要怕皇上的必要!”
“哦?你此話何意?”查拉圖緊盯向她,許輕狂勾脣一笑道:“我的敵人也就是汾國的敵人,我汾國的敵人是燕國叛黨,現與皇上也只不過是利害關係,而那燕國叛黨對於皇上來說,並無利益可言,卻是將我與皇上的利害關係轉爲敵我關係的關鍵,當然……”許輕狂瞧向查拉圖笑的一臉燦爛;“這就要看皇上如何決定了!”
查拉圖冷眸一眯,靜靜的凝視着許輕狂,瞧不出他眼中意味,只是聽他哼笑道:“汾國長公主果然如傳說中的那般不簡單!”
“啊?”許輕狂小臉一呆:“我這麼有名麼?都傳到查木來了?”
查拉圖冷哼一聲,白她一眼,許輕狂卻是笑的得意:“不錯不錯嘛,看不出來我挺出名的,哎,都傳了我些什麼?說說,說說!”許輕狂滿眼好奇的望向查拉圖,那一雙撲閃的大眼似含有一彎泉水,波光粼粼,靈動醉人。
查拉圖瞧着跟前的一臉天真興奮的人兒呆怔了好一會兒,心中滿是不解,難道她真的一點都不怕他麼?在他眼裡,她太過不同了,與他先前見着的女子皆不一樣,她的一顰一笑,是他不曾看過的,她的膽識,她的聰慧,她毫無章法的行事作風,都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查拉圖不得不承認,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不,是對一個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不禁開始有些期待起來,接下來,這個女人又會帶給自己怎樣的驚奇。
查拉圖脣角微翹,鬼使神差般竟是伸出了大手,一把拽住了許輕狂的手臂,不待那人兒反應,竟是一個使力將許輕狂拽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