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着方青湖邊的閣樓上,一行人坐在了靠窗的上房中,窗外闌珊窗內笙歌,倚在窗前望向花燈裝飾的湖面,比起曾經的都市繁華的夜景,更讓許輕狂覺得華美。或許,這裡的生活沒有曾經的地方那麼多可以娛樂的東西,但是,卻沒有了曾經的浮躁,也許是因爲“死”過一次,所以才更讓許輕狂覺得珍惜。
屋中的衆人聊的好不盡興,莫空端坐在一旁,靜靜的喝着茶水,這樣喧鬧的環境,他還是不能適應,擡頭瞧見望着窗外發呆的人兒,一臉柔笑,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依窗而坐,青絲在這夜風中紛飛而舞,更是填了幾許風情。像是在回憶往事,偶爾輕笑,偶爾憂愁,偶爾變換的神情卻依舊改不了她如繁星般璀璨奪目的雙眸,卻是讓莫空不免在意,原來她,也會有這般時候。
坐在許輕狂身旁的許明玉,瞧着對面緊挨着齊明勳的鵝黃少女,兩排貝齒咬的嘎吱作響,滿腔的妒意也不知該如何發泄,擰眉瞧了一眼心上的人,卻只使自己心中苦笑心痛。一臉怨氣的伸手捅了捅身旁的許輕狂,小聲道:“你別發呆了,還不快幫我!氣死我了,那個表妹,是表妹了不起麼?”
一旁的許輕狂挑眉望了那便一眼,勾脣壞笑道:“要我幫你?好啊!叫聲姑姑來聽!”
許明玉似有不甘的努着小嘴,扭捏許久才拽着許輕狂的衣袖,一臉可憐兮兮的撒嬌出聲:“好姑姑,就幫幫明玉吧!”
許輕狂滿意的轉回身子,低頭與許明玉咬着耳朵:“你打算怎麼整她?方纔她還非和我搶花燈,這個死丫頭,真不知道有什麼好,齊明勳那小子也太沒眼光了!”
許明玉委屈的咬脣,鼓着小臉道:“就是說啊!好幾次都想整她來着,可是不敢!好姑姑!你有什麼主意麼?”
許輕狂一手摸着下巴,沉思許久:“這大庭廣衆的,我們也不好做什麼。”瞧見那少女跟前的茶水不禁雙目一亮,一臉邪笑的滿腹鬼胎,把一旁的許明玉都看的一個寒顫道:“姑姑,你笑的好猥瑣哦!”猛給了許明玉一個爆慄,許輕狂就藉由要去茅房,將一臉委屈的許明玉給帶了出去。
“姑姑!咱們出來做什麼啊?”許明玉一臉好奇的問她,只見許輕狂一臉神秘的一笑,招過小二到跟前偷偷摸摸的給他塞了一錠銀子道:“瞧見屋子裡的那穿黃衣的姑娘了嗎?”
小二偷偷的朝裡望了一眼,明瞭的點了點頭,許輕狂又道:“去準備兩杯上好的碧螺春,給那姑娘的那杯裡放些調情藥。”那小二一臉偷笑的點了點頭,便趕緊屁顛屁顛的下去準備了。許輕狂與許明玉二人相視一笑,揣着滿肚子的壞水,又換上一臉的鎮定回到屋子裡坐下。
不一會兒,只見屋外輕輕敲了敲門,而後便見那小二端着兩盞茶水走了進來。走進一
旁,望了一眼那黃衣女子,端起左邊的那盞茶正要放置那黃衣女子身前,只見那莫空微微皺眉,擡眼瞧向對面的許輕狂與許明玉二人,見那二人雙目緊緊的盯着茶水,緊閉脣瓣,一臉專注的神情滿是興奮與期待之色,莫空便覺其中定有不妥,莫不是這許輕狂又耍什麼把戲了?那小二剛要將茶水奉上,卻被莫空突然打斷,一臉自然的接過他小二手中的茶盞道了一聲多謝,便放置了自己跟前!
那小二微微一頓,面露驚慌,小心翼翼的偷望了一眼許輕狂,趕忙將另一盞茶水放在那女子跟前就急急的退了出去。許輕狂一臉憤恨的瞪了莫空一眼,只見他轉開頭去,似乎方纔一切都與他無關。許輕狂與許明玉泄氣的癱坐在一旁,心中惱怨的不得了,這個莫空和尚,簡直太多管閒事了,本來還想讓那女子出出醜,誰知這莫空居然半路出來阻攔。
二人在一旁生着悶氣,許士明突然端起酒杯轉向莫空道:“丞相大人,如今多虧了莫空大師,朝中才有現在的穩定,多謝丞相大人爲朝廷甘願下山,這一杯我許士明一定要敬!丞相大人,就以茶代酒吧!”說罷便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莫空趕忙回身行禮,伸手探向桌前的茶水,卻只剩方纔他調換過來的那杯茶,可是這禮失不得,既然王爺親自敬酒,他哪有不回敬的道理。
莫空無奈,只好硬着頭皮將那茶盞端起一飲而盡,放下茶盞後,只覺也並無怪異之處,擡頭望向許輕狂,見她竟是瞪大着眼睛,張着小嘴一臉驚詫,莫空不覺開始擔憂起來,也不知她在這茶水裡放的到底是什麼東西。許輕狂與許明玉此時心中已是七上八下了,這麼會這樣,這茶偏偏讓這和尚給喝了,完蛋了,完蛋了,她兩鐵定完蛋了。想着那莫空和尚,一副衣襟大開,喘息不已的模樣,許輕狂的臉就不禁紅到了耳根,惱怒的猛敲自己幾下,閉眼懺悔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個,色胚,我已經無藥可救了!
一旁的許明玉瞧着莫空越變越紅的臉趕忙推了推身旁的許輕狂:“他,他沒事吧?”許輕狂一驚,趕忙推開那拽着自己的小手,偷偷的望向莫空,完蛋了,那張臉簡直可以和煮熟的大蝦相比了,完了完了,千萬別看我,都是你自己要換的啊,可不是我的錯啊!
莫空只覺自己全身越來越熱,不過一會已是滲出薄汗,身子也越發怪異起來,只覺得胸口似乎喘不上氣一般,全身的燥熱隨處的流竄,並開始不斷的蔓延往下,他心中一驚,這種感覺,不是與那日在荷塘中的一樣麼?心中大叫不好,趕忙的站起身來,朝旁人道了一聲失禮便匆匆的奔出了屋子。屋中的許輕狂一愣,糟糕了,看來是藥效起作用了,一拍大腿對明玉說了句:我去看看!便緊追了出去。
跑出屋子,只見莫空低着頭,撐在一旁的柱子上喘着粗氣。許
輕狂擔憂的上前道:“哎,你沒事吧?”聽見身後的聲音,莫空猛然一驚,那本是毫無異常的聲音,在他耳中卻覺得魅惑不已,是因爲是她麼?還是因爲這茶水的問題。他惱怒瞪向來人:“你在那茶水中到底放了什麼?”
許輕狂不悅的撅嘴,撇開頭去悶聲道:“調情藥,誰叫你要多管閒事的啊,本來只想好好整一下那個什麼表妹的!”
“你!”莫空氣急,卻是覺得全身發軟,一個不穩便搖搖欲墜,許輕狂趕忙扶住他,可莫空卻如燙傷一般,猛然便抽離開身子,滿面通紅的不敢望她。爲何,爲何,偏偏這個時候,是她在這裡?爲何,爲何自己腦中竟開始胡思亂想起荷塘的一幕?不能想,不許想!
許輕狂見他狀況越發嚴重起來,不禁開始焦急起來道:“我扶你快點離開這裡吧!你先在這等着,先念着你的心經!”說罷便抽身回了屋子。
屋中的衆人一臉奇怪的望着許輕狂,許士欽面有擔憂的道:“狂兒,莫空他面色好像不太好,要不要緊?”
許輕狂拿起一旁的衣物與面具道:“他身子有些不舒服,我扶他先回去!”
許沐風一愣道:“這怎麼行,我扶他回去吧!”見他欲起身,許輕狂趕忙搖頭道:“不用,不用,我正好住在他府上,我扶回去就好了,你們繼續玩吧!”說罷,也不顧屋中衆人的吃驚,便奔出屋子,四處望去卻瞧不見莫空的影子,該死!她惱怒的跺腳,這個傢伙,亂跑什麼啊!瞧見一旁路過的小二伸手就拽住了他的耳朵。
小二委屈的求饒,許輕狂急道:“那個和尚跑哪去了?”小二指了指大門,許輕狂又將欲逃的他拽回道;“那藥怎麼解?”
小二求饒道:“小的不敢給太濃的,只要泡個冷水就好了!”許輕狂抱着懷中的東西就直奔出去,瞧着街上依舊人來人往,心中不免焦急起來,臭和尚,你這幅樣子要是被歹人瞧見你就完蛋了,要是哪個飢渴的大嬸毀了你的清白,姑奶奶我可不管了。心中憤然卻還是提氣一躍,竄上屋頂,在屋頂之上穿梭起來,細細的尋着莫空的身影。
跌跌撞撞的朗蹌前行,周圍的人瞧着一副狼狽模樣的他,不禁一臉好奇和議論,身子被擦肩而過的人碰撞,讓他渾身都顫抖起來,心中升起一絲害怕,身子的燥熱讓他越發難耐。都是她,都是因爲她,那日也是,這日也是,都是這般戲耍與他,讓他醜態百出。爲什麼偏偏要這般對他?明明心中念着佛經,可爲何,腦中卻滿滿的都是她的影子?不想去想,可是目光卻不自覺的開始搜尋起她,心中害怕,轉頭望去,自己已淹沒在了茫茫的人海之中,不知爲何,心中又升起一絲慌亂,如入夜被人羣衝散的那時,可此刻瞧不見她,卻更加讓他害怕。
許輕狂,你,在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