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道風的書法被緩慢的展開,剛纔還一片嘈雜的拍賣會場,如同播放電影突然停止了一般,剎那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直直的看着前方的大屏幕,甚至連眨眼都不敢,生怕錯過了精彩的一幕。
唐錦墨亦是如此,他緊緊的盯着大屏幕,想要看看,這兩件不同人,不同風格的書法,經過方遊的處理,其上面所流露出的氣息,是否會相同,亦或是與書法非常貼切。
在露出字跡之時,所有人不禁驚歎了一聲,因爲上面的字體實在有些秀氣,與一般書法那種大氣磅礴大不相同,給人一種奇妙的感受。
待到整副書法完全顯露了出來,所有人的面上露出了震驚,這件書法,與之前那藤原佐理不同,藤原佐理的書法上,充滿了隨意自然,有一種放蕩不羈的氣息。
而小野道風的書法上,充滿了一種秀外慧中的才氣,彷彿如同女子般書寫出來的,這件書法中,楷書,行書,草書相互交織在一起,濃淡乾溼,大小錯落,極盡變化,展現出渾然一體的調和之美。
這麼多不同的字體參雜在其中,沒有給人帶來雜亂之感,相反,讓人感受到一種書法的美麗,這正是小野道風的秀氣風格所帶來的。
整幅書法,似乎一氣呵成,中間沒有經過任何的停頓,從首字到結尾,完全連貫而行,在給人帶來一種自由奔放之感的同時,又讓人從中感受到了一種猶如女子般的秀氣,兩種感覺交織在一塊,非常美妙,這正是小野道風不同於他人的獨特書風。
也正是以此,創立的和樣書法,躍於小島國三跡之首。
“這絕對的真跡,我敢保證,每次國立博物館展出小野道風的書法時,我都會去研究觀摩,這張書法上的氣息,甚至比博物館的還要強烈,除了小野道風本人,沒有人能夠書寫出來。”
“筆走龍蛇,極盡變化,這上面的幾個相同的字,其字體和書寫方式大不相同,在這種無法思索的一氣呵成之下,能夠寫出這般多的字體,這根本是旁人所做不到了,沒想到,我們竟然在一場拍賣會上,接連看到小島國久負盛名的書法二跡,這是我們的榮幸,就算最有沒有拍到一件,我們也是不虛此行。”
如願以償的見到了這最後一件小島國國寶,他們此時此刻,內心除了激動,更多的卻是震驚,這般珍貴的國寶,他們沒想到方遊會發現,並拿來龍遊拍賣行進行拍賣。
本來對方遊眼力有些懷疑的人,現在根本不敢再去懷疑,能夠在萬千的古玩中,淘到兩件小島國國寶,眼力的強大,簡直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看着這副書法,唐錦墨面上的震驚之色更甚之前,這上面的氣息,根本與藤原佐理的大不相同,而是完全與小野道風一模一樣,他臨摹小野道風時,也花費過大力氣去研究小野道風的書風。
只是倉促寫出來的書法,有着小野道風的一二成功力,便已經很是不錯了,雖然是憋着氣一氣呵成,可是中間他曾經停頓過瞬間,可是現在,依然如同藤原佐理的書法一般,上面的缺陷,完全的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完美,甚至比原作更加的完美。
小野道風那種秀氣的氣息,在這幅書法上顯現的淋漓盡致,如果不是這是他親手臨摹的書法,他甚至懷疑,這副書法,纔是真正的小野道風真跡。
他現在最爲疑惑的是方遊怎樣處理的,怎麼處理成這般比真跡還要真的模樣,只是他明白,這件問題,也只能爛到肚子裡,而不能問出來。
如果方遊能告訴他,一定會告訴他,就如同之前毫不猶豫的拿着藤原佐理和小野道風的真跡,要求自己去臨摹一般,這件事情,足以證明,方遊對自己的信任,這個秘密被自己知道的,恐怕會害了自己,這般神奇的手段,他還沒有資格保護好。
比起自己的疑惑,他心中則更加期待着由自己一手臨摹出來的小野道風書法,能夠換回多少古玩,最終結果他不知道,但是一定會比藤原佐理的更多。
看着旁邊這些狂熱的小島國人,唐錦墨面上露出了得意,小的們,你們現在看的是老子一手寫出來的,只花了不到三天的時間,你們在幾十年前怎樣掠奪華夏的古玩,現在就讓你們怎麼吐出來。
武部司仁面露震撼,雖然他的強項在珠寶玉石上,可是對於古玩,也有一定的鑑賞能力,這幅書法上,流露出的強烈氣息,絕不是贗品可以達到的,東都國立博物館內的小野道風真跡,他也曾去觀看過,在氣息和感覺上,絕沒有現在這幅能讓人更加的享受字體間的美妙。
如果換做是其他古玩,他不會這般震撼,可是小島國書法二跡的書法,這是何等的珍稀,整個世界,也只有小島國存在三跡的幾幅書法,這幾百年來,都沒有再發現過其他的書法。
旁人擁有一幅,已然是幾輩子得來的福氣,可是現在,方遊竟能發現兩幅,其中一副還是小野道風的書法,這是何等的艱難,只是或許對別人來說是艱難的,對於眼力強大的方遊,不過是走馬觀花般的看一看,便能夠從中發現。
他嘆了口氣,如果不是自己上一次太過腦殘,炫耀自己低價淘來的沉香,恐怕自己就算不如方遊這般風光,也差不到那裡去。
小野道風,就算是引來所有人的瘋狂,他也必須要拍下來了,兩件小島國書法名家的作品,這絕對比兩件不同類別的古玩,更能吸引別人的眼球,更能讓人知曉他們武部家族的實力與愛國熱情。
“各位,想必你們都看到了這件書法的全部面貌,是真是假,早有定論,如果各位買回去有假的話,我們龍遊拍賣行可是不支持退貨的,呵呵,開個玩笑,別的不再多主說,接下來,便是拍賣正式開始了。”
範天偉微微一笑,然後面色凝重的說道:“現在我宣佈,小野道風的書法真跡,起拍價爲一億人民幣,依然是老規矩,以古玩抵價,現在拍賣正式開始。”說着,他重重的落下了錘子,宣佈這場拍賣會的開始。
隨着範天偉的話語落下,一場更加激烈的戰爭打響了,大部分人都能夠猜想到,這場戰爭會無比的殘酷,這是完全比拼實力的時刻,金錢已然在這場拍賣會上,沒有任何的地位,古玩,纔是比金錢更加硬通的存在。
“我出一件徐渭墨葡萄圖,再加一件清乾隆黃地青花折枝花卉梅瓶,應該還不夠,我再加一件元末明初仿宋鈞窯玫瑰紫葵花狀花盆。”一億的起拍價,卻是沒有讓現場的人退縮,相反,每一個臉上都帶着濃濃的激動,高高舉起自己的號牌,不斷的喊着價錢。
範天偉和一旁的拍賣工作人員,飛速的忙碌起來,一邊將記錄下號牌和所出古玩名稱,一邊將其資料遞交給一旁的鑑定專家團,然後待估出價後,再轉交給範天偉,讓他予以公佈,至於那些所出的沒有達到現在價格的,則直接被工作人員退了回去。
饒是如此,也是讓範天偉忙得不可開交,他的喊價,也只是給衆人提個醒,讓他們知道現在價格到了多少了,讓他們能夠知道,自己該出多少古玩,該出什麼樣的古玩。
看着那件元末清初仿宋鈞窯花盆,被估出了近千萬的價格,方遊面上露出了感嘆,五大名窯,果然名不虛傳,雖然只是明初仿造的,卻已然達到了千萬,可想而知,他手裡那件真正的宋代鈞窯,價值幾何。
如果讓方遊在鈞窯和小野道風真跡之中選一件,他一秒都不會思考,因爲他的心底,早有了定論。
“這位106號的先生,所出的三件古玩,價值一億一千萬,還有沒有出價更高的……”雖然現場一片出價聲,可是範天偉依然鎮定的喊出了現在達到的價格。
因爲不必他喊,那些一直舉着號牌出價的人,從來就沒有間斷過。
武部司仁平靜的望了望周圍那些狂熱的人,然後不緊不慢的舉起號牌,淡淡的說道,“我出一件宋徽宗御製清乾隆御銘琴,這把古琴,由宋代官琴局所制,皇帝御製,清乾隆之時,被重新整修,乾隆皇帝曾經賞玩此琴,並在琴身背面親筆題字,以示此琴的珍貴,這把古琴的名字叫做鬆間石意。”
這聲平淡的話語,雖然音量極輕,可是卻讓大部分人都停止了出價,望向武部司仁,面上自然帶着憤怒。
武部司仁還是要以這般高高在上的氣勢,來壓迫他們嗎,現在纔剛剛開始,這讓衆人有一種極爲壓抑的感覺,忍不得暴打武部司仁一頓,來發泄心中的不滿。
他們等着看笑話,看看這把琴,其價值究竟能不能超過一億。
方遊輕輕一笑,武部司仁並不笨,相反,他很聰明,可是正是他很聰明,纔會聰明反被聰明誤,幾次三番踏入自己設好的陷阱中,既然現在他出了這把古琴,其價值絕對超過了現在所達到的一億二千萬的價格。
“這位365號的先生,每一次都是語出驚人,經過專家鑑定團的一致鑑定及估價,這把琴歷史信息明確,其年代,已然達到宋代,併爲宋徽宗御製,乾隆皇帝親自賞玩並題字,其估算價格爲一億三千六百萬,還有沒有出價更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