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柱子叔的話語,鐵大叔苦笑着說道:“大柱,這東西雖然是從我祖上傳下來的,但絕對不是什麼傳家寶,在秀菊住院時,我就已經找過村裡常常擺弄古玩的老王看過了,他竟說這東西是現代仿冒做着玩的,根本不值幾個錢,我當時有些疑惑,這東西可是真真正正從我爺爺手裡接過來的,怎麼可能是現代製造的,但是看銅錢上的年代,確實沒見過,而且這銅錢比普通的銅錢要大很多,我自己也覺得,倒像是現代裝飾品。
“鐵哥,管那麼多幹什麼,那老王沒見過,我們沒見過,不代表小遊兄弟沒見過,老王那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的模樣,一看就知道不懂裝懂的貨色,你看他撿過什麼漏,每天倒是拿着他那些破東西在炫耀。”
“是不是寶貝,拿出來給小遊兄弟看一看不就知道了,現在大姐進了醫院,氣色漸好,我們反正也是沒事,如果不是寶貝,就當小遊兄弟給我們上了一堂課,如果真是寶貝,我們也可以對小遊兄弟表達一下謝意了。”大柱子叔大手一擺,有些不以爲意的說道。
聽到二位大叔的話語,方遊不禁有了些許的興趣,從他爺爺手上傳下來的,上面所刻寫的年代,卻是他們沒見過的,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如果兩位大叔認不出倒也罷了,一個古玩收藏者,就算再怎麼不懂,也該對各個朝代的年號,有一定的瞭解,要不然,就是在裝,或者他已經看出了這枚銅錢的珍貴,而選擇隱瞞鐵大叔,找尋機會以低價收過來,這是許許多多古玩販子常用的手段。
想到這裡,方遊微微一笑,“鐵大叔,如果你現在戴在身上,就拿出來看看吧,說不定還真是個寶貝呢,到時候不用我幫忙,楊大娘看病的錢就有了。”
鐵大叔無奈的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了那枚銅錢,自從找到後,他就一直帶在身上,只是因爲這是他爺爺給他留下的唯一東西,“方小兄弟,這上面的年代連見都沒見過,這怎麼會是一件寶貝呢。”
這枚銅錢,他不僅僅只是讓那古玩收藏家看過,還讓村裡其他人看過,都是沒有得知結果,至於眼前這個正在上大學的周明陽,他之前倒是忘記了。
看着鐵大叔正忙着從身上掏着銅錢,方遊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鐵大叔,這就是專業古玩收藏者與你們之間的差距了,有時候你們認爲不值錢的東西,在我們的眼中,或許就是件寶貝,那件在李標店裡發現的汝窯碎片正是如此,一塊瓷器碎片,在大部分人的眼中,都是不值錢的,可是偏偏它就是件價值幾十萬的寶貝。”
這就是知識所帶來的能力,知識能夠改變命運,這句話在方遊看來一點都不錯,如果他僅僅只是擁有遁術,而沒有與之相符的古玩知識,那麼他不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就算一個普通人,有了高深的古玩或者其他種類的知識,同樣可以改變平凡的命運。
以前所有人都對古玩有一種朦朧的概念,但是在各大媒體的收藏節目一經播出後,讓大家知道了自己家中放的臉盆或者什麼醃菜的大缸都有可能是值錢的東西之後,不禁在全國上下掀起了一股收藏熱,幾乎各地的大爺大媽們都拿着家裡的破爛,找尋古玩專家看看這是不是寶貝,能值多少錢。
在鐵大叔拿出銅錢的瞬間,方遊不禁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搖頭的是這銅錢保存的非常不好,上面鏽跡斑斑,看起來似乎用水清洗過,只是清洗的並不徹底,唯一讓他感到好受的,便是這枚銅錢雖是鏽跡斑斑,但卻是完整無缺。
他點頭的動作,因爲在看到這些鏽跡的瞬間,他便知道,這枚銅錢有些歲月了,以他多年的眼光,自然能夠辨別出上面的銅鏽不可能是做舊出來的。
從鐵大叔手中接過銅錢,方遊微微一看,面上不禁有些動容,這枚銅錢一面刻有大清鎮庫,而另一面則刻有祺祥重寶,八個大字。
正在這些文字,讓方遊爲之動容,特別是大清鎮庫四個大字,“小遊兄弟,怎麼樣了,這到底是不是件寶貝。”大柱子叔有些着急的問道,但是其面上並沒有多少的期待,原因只是這銅錢賣相太差勁了,放在往常,也只是在家裡讓孩童玩的玩意。
方遊笑了笑,就算以他現今的眼光來看,這枚銅錢也可以堪稱寶貝,“鐵大叔,你家鄉的那個古玩收藏家真的說這枚銅錢上的朝代,他根本沒有見過嗎,在見到銅錢之後的日子裡,他有什麼舉動沒有。”
聽到方遊的話,鐵大叔撓了撓頭,陷入了回憶之中,“方小兄弟,他當時確實說這枚銅錢上的朝代,他根本沒有見到過,還說可能是現代仿冒的,一文不值,後面……後面他倒是隔三差五的到我家裡,說是幫我看看家裡有什麼寶貝沒有,有的話也好換成錢,來治療秀菊的病,有一次,他挑選了一大堆的雜亂東西,並說連同我身上的銅錢,家裡唯一的金耳環,他給我三千塊錢。”
說到這,鐵大叔搖了搖頭,“三千塊錢,對於秀菊的病來說,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再加上銅錢是爺爺留給我的,耳環是我這輩子給秀菊買的唯一首飾,所以我並沒有答應他。”
“在這一段時間中,老王總是說他是誠心在幫我,這些東西根本不值幾千塊,他看着鄰里鄉親的,想要援助一二,只是因爲當時秀菊威脅着要出院,我沒有答應他,在最後,我倒是想要換成錢作爲來香港的費用,被秀菊知道了,把我罵了一頓,說這是我送給她唯一的首飾,死後,她要帶在身上,所以,我便沒有把銅錢還有那些東西賣給他,方小兄弟,有什麼不對嗎。”
方遊還未開口,一旁的大柱子叔卻是跳了起來,“鐵哥,有什麼不對,大大的不對,這姓王的明顯在騙你,那老小子平時摳門摳成什麼樣了,大姐剛生病時,怎麼沒見他上門獻愛心,三千塊,就那摳門貨,會拿三千塊買一大堆破爛嗎。”說到最後,大柱子叔有些恨鐵不成鋼。
“我當時正在爲秀菊的病着急,怎麼顧得了這麼多,現在想起來,確實有些不對勁。”鐵大叔搖了搖頭,有些迷茫的說道。
“呵呵,鐵大叔,正如同大柱子叔所說,那名古玩收藏家是在騙你,他明顯看出了這枚銅錢的價值,卻是害怕被你看出來不賣,所以便假借幫助你的名義,挑選了衆多的雜物,最後順帶着將銅錢一併買下,大娘的金耳環,也是他爲了降低你的警惕而選擇的物品,這小子用得正是聲東擊西,瞞天過海之計,不過世事無常,如果沒有秀菊大娘的阻攔,說不定,你真的會將銅錢賣給他。”
方遊笑了笑,繼續說道:“現在,這個傢伙如果得知今天的事情,恐怕會後悔之前沒多出點錢把銅錢買下來。”
“方小兄弟,聽你的話語,難不成……這銅錢真的是件寶貝。”鐵大叔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
在電視上,總是看別人的家裡找出了價值不菲的古玩,鐵大叔總是有些羨慕,但是從來不會想到,有一天,這樣的好事,會落在他的頭上。
聽到鐵大叔的話語,大柱子叔和周明陽不禁望向了方遊,內心期待着這件東西真的會是件寶貝。
“鐵大叔,這枚銅錢確實是件寶貝,具體寶貝在什麼地方,便是這枚銅錢上所刻的朝代年號,這個年號在歷史上是真真正正存在的,鐵大叔,你們可以看到,銅錢的一面刻有大清鎮庫四個大字,背面刻有祺祥重寶四個大字,而這祺祥就是清朝歷史上曾經出現過的一個年號。”方遊微微笑着說道。
鐵大叔和大柱子叔聽得有些迷茫,“方小兄弟,我們在電視上常常看清朝辮子戲,什麼乾隆,康熙,雍正之類的,我們倒是很熟悉,家裡也有一些乾隆通寶,不值幾個錢,可是這祺祥我們確實沒怎麼聽說過,陽陽,你是大學生,知道的多,你知道這祺祥是清代那個皇帝的年號嗎。”
周明陽看着銅錢,仔細回憶了許久,卻是搖了搖頭,他學習成績倒是好,可是如果讓他說出清代一共有幾位皇帝,卻是有些困難,畢竟他主修的是計算機,而不是歷史,對於乾隆等一些有名的皇帝,他倒是知道,可是祺祥二字,根本不在他的記憶之中。
“祺祥年號之所以不爲大部分人所知,便是因爲它存在的時間非常的短暫,鐵大叔,你們常看辮子戲,應該知道咸豐皇帝和慈禧太后吧。”方遊笑着問道。
“小遊兄弟,慈禧老佛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這年號所代表的皇帝,難道和她也有關係。”大柱子叔不禁疑惑的問道。
方遊摸了摸銅錢,將其放在了桌子上,“咸豐皇帝在駕崩時,曾經下遺詔,讓其唯一的皇子愛新覺羅?載淳繼位,同時詔令當時手握重權的八位大臣作爲顧命大臣輔佐,祺祥這個年號,便是當時幾位顧命大臣共同擬定的年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