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說笑了。我對玉石不是很瞭解,開出翡翠的這塊原石,是我爺爺留下來的,我無意中切出來,才發現裡面有這塊翡翠的。”
莊睿苦笑了起來,只能把去世的老爺子搬出來當藉口了,這種感覺實在不怎麼好,當下免不得又把爺爺所留日記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莊先生是小哥的爺爺啊,我年輕的時候,曾經聽過老先生主講的關於《地殼運動中強烈的熱液活動與天然翡翠之間的關係》這門理論,對我後來研究翡翠的啓發很大,論起來,我也算是莊先生的弟子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竟然都不知道老師已經過世了……”
聽到莊睿報出了爺爺的名字之後,古老爺子吃了一驚,連忙站起身來,以表示對老師的尊敬,從古老爺子口中,莊睿才得知自己的爺爺果然是大地質學家李四光先生的學生,原來那些信件裡對李四光老師的稱呼。並不僅僅是出於尊重,而是兩者之間有着真正的師徒關係。
“莊老師講課幽默風趣,他對我國的雲南以及緬甸老撾等地的地質地貌,都有很深的研究,我第一次知道美麗的翡翠玉石,是從石頭裡開採出來的,就是聽過莊老師的課之後,才得知的,也可以說莊老師是我進入玉石這行當的領路人啊。
莊小哥真是不得了,僅僅從老師的日記中,就可以看出原石紋路的走向,將這塊翡翠切的是如此完美,果然是將門出虎子,老師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古老聽聞到數十年前老師的消息,神情之間頗爲激動,說話也有些詞不達意了,不過秦萱冰等人從古老爺子的臉上,都能看出古老對莊睿爺爺的敬仰之情。
“我哪裡是看出原石的紋路了,古老,我就是隨手一切,正好從這翡翠邊緣切了過去,然後用砂輪一點點打磨出來的,您老就別笑話我了。”
莊睿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敢情這切石也使得自己變成將門虎孫了,不過他可是不敢居功,要論起古玩知識,他對於玉石瞭解的最少。要是承認下來的話,隨便聊上幾句,恐怕就要泄底了。
“從莊老師那裡論,咱們也算是世交了,我該喊你一聲世侄,你不要小看運氣,不管是古玩還是玉石,這淘寶的過程中,眼力佔了百分之二十,運氣則要佔到百分之八十,你們想想,這千百年流傳下來的物件,還能擺在那裡等你去撿漏,沒有好運氣能行嗎?
尤其是在玉石上,你們應該也都知道賭石,這玩意兒講經驗是有一點,不過經驗只能佔到20,剩餘的80則都是靠運氣,滿松花蟒紋的原石有可能開出狗屎地來,而外表不出彩的石頭,也有可能出玻璃地的極品。再加上活佛賜予你的那串天珠,所以啊,莊世侄,千萬不要小看了運道哦。”
古老今天很高興,談興大發,滔滔不絕的和幾人聊了起來,他所說的都是經驗之談,對於玉石這物件,已經開採出來的玉石,當然可以憑藉着經驗或者儀器去分析定論,但是像翡翠原石,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儀器能在不傷其外表的情況下,探測出裡面是否有翡翠的存在,這就要全憑運氣了。
“我靠,木頭,你這塊破玩意,居然值個幾百萬?你小子忒不講究了,這樣的事情都不和哥們說,我說你泡妞真捨得下功夫啊。”
劉川聽古老爺子說的邪乎,把雷蕾拉到了一邊,這才知道那塊翡翠的真正價值,這後知後覺的哥們不禁嚷嚷了起來,說的莊睿臉上是紅一陣白一陣的,好不尷尬。
“劉川你個沒出息的東西,人家莊睿都能送出幾百萬的翡翠,你給老孃送過什麼了?去超市買東西還都是我買單,你憑什麼說莊睿?”
莊睿還未答話,劉川那邊已經是後院失火了,看到有如河東獅吼般的雷蕾。劉川連連賠着不是,這廝臉皮厚,拍着胸脯硬是要把自己給送出去,惹的衆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要是知道這丁點兒大的破石頭能值幾百萬,送不送給秦萱冰這還是兩說呢。”
莊睿這會正憤憤不平的在心中嘀咕着呢,只是看着秦萱冰一臉感動的模樣,這話打死也不能說出去呀,莊睿現在算是心有體會了,估計以前那些英雄救美或者對某位美女一擲千金的故事,都有可能和自己差不多,純粹是被趕鴨子上架的。
看着臉上帶着笑意,眼中滿是情意的秦萱冰,莊睿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開口對古老說道:“老爺子,我這還想拜託您件事情……”
“別喊我老爺子,這話我受不起,叫聲師伯就好了,你父親我也曾見過,是個有學問的人,可惜了……嗯,有什麼事情你就說,我能做到的,自然會幫你。”
莊睿話未說完。就被古老揮手打斷掉了,別人喊他句老爺子,他還受得起,這莊睿可是隻和他隔着一輩,雖說老爺子這稱謂也能用,但爲了表示對老師的尊重,古老還是讓莊睿改個稱呼。
“呃,古……古師伯,是這樣的,我再過一會就要返回中海去了,看剛纔那人的模樣。應該是這裡的地頭蛇,我怕等我和大川都走了以後,萱冰她們兩個女孩子會吃虧的,師伯您能不能幫着照看一下,有您在,想必那些宵小之輩不敢造次的。”
莊睿的話讓古老先是一愣,繼而憤怒了起來,轉回頭對身後的那個中年人說道:“去查查剛纔那小子的底細,要也是吃玉石這行飯的,斷掉他們的貨源,告訴那些玉石商人,就說是我說的,不要供貨給這家珠寶公司。”
此時的古老,上位者的威嚴顯露無疑,看在莊睿等人眼裡,忽然陌生了起來,像是突然間換了一個人一般。
他們不知道,古老不僅僅在玉石鑑定上造詣很深,並且也是故宮博物院特聘的研究員之一,每年都要抽出一段時間,專門對一些國寶級的古玉和歷代皇家的玉璽分類,而且在玉石的雕刻上也是一絕,包括許多達官顯貴,對古老的作品都是一石難求,結交了不少大人物。
中年人答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可憐王緄家族的公司,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備受打擊,還不知道究竟是得罪了誰,事後知道是王一棍幹下的好事之後,王緄的老子差點沒把王緄的第三條腿給打斷掉。
“行了,他們不敢再來惹麻煩的,不過,秦家的小女娃,你們的這些珠寶展品,檔次上不上下不下的,很難在這個展會成交的。這樣吧,老頭子我幫人幫到底,給你介紹幾個客戶,將你這次的貨全吃下去,至於以後,你們就要靠自己了,也不許打着我的名頭啊。”
古老雖然自信沒人在會找這個展位的麻煩了,但是秦萱冰她們沒有任何人脈,在這展會呆下去也沒什麼意思,看在莊睿的面子上,古老還是決定幫她們一把,想了一下,古老接着說道:“展會一共有十天,今天才是第一天,等你們這批珠寶都處理掉之後,再把展位轉讓出去,這讓可以節省不少錢。”
秦萱冰和蕾蕾聞言,自然是大喜過望,原本這二女都在心中思量着,此次展銷會肯定會賠的血本無歸,雖然兩人對參展的這點錢並不在乎,不過第一次獨立策劃這樣的方案就以失敗告終,二女自然感覺有些沮喪,現在古老爺子的這句話,不亞於是雪中送炭啊。
古老擺了擺手,示意幾人不用感謝他,然後站起身來,對着幾人說道:“把你們這幾款珠寶帶着,跟我走吧,介紹幾個客戶給你們認識,不過記住了,以後不準再打我的旗號。”
古老說話時臉上一直帶着笑意,他能將客戶介紹給秦萱冰等人,自然也不會在意以後她們和這些客戶接觸,不用再打自己的名號,那些人也會給幾分面子的。
“師伯,我就不和您去了,還要開車回中海,等您什麼時候有空去到中海,小侄一定好好招待您,萱冰,雷蕾,過幾天咱們中海見。”
莊睿擡手看了下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他現在驅車趕往中海,估計能到了以後都會天黑了,看到事情圓滿解決了,他就想告辭離開了。
“不急,南京到中海,開車快點四五個小時就到了,你也一起來吧,這次展會有幾個潮汕的客戶,帶來一些緬甸的翡翠原石,你小子的運氣忒好,來看看,說不定能給我們個驚喜呢。”
古老的話讓莊睿心中大動,這機會可是很難得啊,數次聽到賭石,今天終於有幸得見了,莊睿馬上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秦萱冰她們此次參展的珠寶總價值也在一千萬以上了,聽到古老的話後,將其收到一個密碼箱裡,由劉川同學拎着,跟着古老來到展廳東南的一個角落裡。
這次玉石珠寶展銷會分爲ABCD四個展廳,面積很大,秦萱冰公司的展位在A廳,莊睿和劉川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是忙的不可開交,也沒工夫閒逛,直到跟着古老來到D展廳之後,才知道這裡另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