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輛黑色大衆繞着廊坊市差點轉悠了一圈,車子才向郊外駛去,這些開古玩黑市的人都是如此,用的手法千篇一律。
莊睿看了眼車外,說道:“嗯?怎麼又往北京方向開了?”
“老弟,這黑市都不固定的,說不定就在北京城裡呢……”
金胖子倒是見慣不慣,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他對此次黑市興趣不大,因爲不管那兩件磁州瓷是真是假,都不是他能參合的起的。
車子又往前開了二十分鐘左右,駛進了一個外面都是白樺樹林的岔路。
“這地方倒是和我那園子有點像……”
樹林後面是一個小莊園,不過面積要比莊睿那園子小多了,四周是用木柵欄圍起來的,在園中有兩棟小樓,後面則是一排磚房,不知道做什麼用的。
“咦,這地方我知道啊,這是個馬術俱樂部……”
見到車子停下來,金胖子睜開眼睛四處打量了一圈,他曾經給北京一位企業家鑑定字畫,受邀來到這裡玩過一次,那位企業家在這裡養了兩匹屬於私人的馬。
現在在國內,保齡球高爾夫什麼的已經過時了,真有有錢有品位的人,已經開始玩賽馬了,自己花錢養上一匹馬,平時留在俱樂部裡,到週末的時候邀約幾個老闆賽賽馬,這纔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馬場?”
莊睿這話剛問出來,就看到在房子後面,有塊很空曠的地方,一個女孩騎着一匹高大的棗紅色駿馬在馳騁着,顯得很是英姿颯爽,只是她頭上戴了護具,看不清面容。
這時從前面領路的那輛車裡,走下來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人,來到莊睿等人面前之後,說道:“金老師,幾位老闆,拍賣在十一點整進行,還要過一個小時纔開始,幾位可以先進去休息下,也可以去馬場那邊玩玩,都是免費的……”
“那騎馬的人,也是參加此次拍賣的嗎?”
莊睿指着在馬上的女孩問道,他所參加過的幾次黑市拍賣,組織方無不是小心翼翼的,這次居然安排在公共場合,莊睿還真是第一次得見,似乎李大力並不怕被查一般。
那個中年人往馬場處撇了一眼,不在意的說道:“不是的,那應該是馬場的客人……”
“不怕有條子混進來嗎?”莊睿奇怪的問道。
“不怕,老闆都打點好的,幾位放寬心去玩,我們這只是組織古玩愛好者的一個交流活動,又不犯法,警察來了也沒轍……”
那個中年人滿不在乎的說道,在他眼裡,李老闆關係通天,有什麼麻煩都擺得平。
“成,是那棟樓吧?回頭我們自己過去……”
莊睿看了看錶,現在才10點出頭,自己等人來的太早了。
“好的,那邊的酒水幾位也可以飲用,帳都記在我們這就行了……”中年人很有禮貌的打了個招呼後,自行離去了。
“我怎麼感覺咱們幾個像是來旅遊的?”
等那人走後,莊睿笑着說道,這古玩黑市參加的,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了。
金胖子笑着說道:“老弟,別小看組織黑市的這個人,他幹這行十多年了,在冀魯皖蘇還有北京地區,都有很強的人脈,好東西也不少,回頭你就知道了……”
“哦,那確實是個厲害人物……”
莊睿挑了挑眉頭,他還真沒想到,李大力在古玩圈子裡的名頭這麼響,就連金胖子這樣的人,言談中也隱隱帶着推崇的味道。
“莊哥,要不要賽次馬啊?”
彭飛對這二人說的事情沒什麼興趣,來到那排房子前,看着一長排的馬廊,眼中有些興奮。
“和我賽馬?你怎麼不和我比鑑定古玩啊?”
莊睿沒好氣的瞪了彭飛一眼,他就沒見過這小子玩不轉的交通工具,不管是飛機汽車還是輪船,彭飛都是上手就能開,想必馬術也是很不錯的。
“金老哥,您要不要玩玩……”
賽馬莊睿沒興趣,不過騎在馬上面溜一圈,莊睿倒是想感受一下,在國外,這騎馬可是高雅運動。
莊睿還是很小的時候,在公園裡照相,才得以騎過一次馬,看着馬廊裡的一匹匹高頭大馬,不禁有些心動。
“得了吧,你看那老闆的眼神,他能讓我騎嘛?”
金胖子苦笑着擺了擺手,他這二百多斤坐在馬上,指定能讓馬主心疼死。
“老闆,您這兒怎麼收費的?”彭飛這會已經湊過去和老闆聊了起來。
“幾位,我們這是會員制的馬場,這些馬大部分也都是會員的,一般不對外的,不過幾位既然要玩,咱也不能掃了興不是?”
這位馬場老闆是北京人,一口的京片子,先雲裡霧裡的繞了半天,才指着馬廊說道:“這一匹馬和那位客人騎的那匹,是我養的,性情比較溫順,保證不會摔到客人,一個小時300塊錢,幾位要不要玩玩?”
“成,牽兩匹出來,我們兩個人騎……”
莊睿今天穿的比較隨意,牛仔褲配運動鞋,要是西裝革履的,那還真沒法玩。
“好嘞,那位客人馬上就到時間了,有一位要稍等個五分鐘,您二位誰先來?”
這馬主只有兩匹馬,所以要等那女孩回來之後,兩人才能同時騎,莊睿看着彭飛躍躍欲試的樣子,說道:“彭飛,你先去玩吧……”
馬主這時也牽出來一匹白色的駿馬,個頭很高,牽到跟前之後,馬背幾乎到了莊睿的脖子處。
接過馬主遞過去的馬鞭,彭飛右手擺了擺,沒有接馬主遞來的頭部護具,直接用左手手抓住挽繩,輕輕拉了一下,在馬頭微側的時候,左腳伸進馬鐙裡,一個翻身就騎了上去,動作非常麻利。
“嘿,這哥們是老手啊,這動作在我們這,也就教練能做出來……”
那馬主看向彭飛的眼光,變得有些不同了,這動作絕對是受過長期馬術訓練的人,才能做出來的。
彭飛揚了揚馬鞭,向幾人做了個騎士禮,雙腿一夾,口中吆喝了一聲,那批白馬就小跑了起來。
和那位場內的女騎士御馬慢跑不同,彭飛騎着馬在小跑二三十米後,速度就加了起來,隨着馬蹄所發出的“噠噠”聲,白馬如同一道白色閃電,在馬道上奔馳着。
“騷包……”
彭飛的舉動看的莊睿心裡直癢癢,不過他也知道,要是換成自個兒上去,估計都沒那女騎士騎的好,能在這馬場裡走上那麼一圈就不錯了。
莊睿和金胖子在遮陽傘下面喝了會飲料,那個女騎士已經駕馭着棗紅馬,慢慢度步來到馬廊邊上。
“哎,哥們,輪到您了,這護具要不要啊?”
馬主牽着那匹馬,等到女騎士下馬之後,拿着一個有點像是擊劍運動員戴的那種面罩,向莊睿問道。
“要……”
莊睿可沒有彭飛的水平,順手將護具接了過來,只是他正要往頭上套的時候,忽然看到馬上下來的那女孩揭開了面罩,不禁傻眼了。
“苗……苗……苗大小姐!”
莊睿四下裡看了一眼,硬是忍住沒喊出苗警官三個字,不過那雙瞪得溜圓的眼睛,顯示出了他內心的驚愕。
莊睿實在是想不到,居然能在這地方碰到苗菲菲,聯想到苗警官的職業和一會即將開始的黑市拍賣,莊睿可不認爲她就是來這裡騎馬玩的。
要說莊睿此時最不願意見到的人,絕對就是苗大小姐莫屬了,私人交情放一邊不談,這苗菲菲可是警察啊!
“莊睿……”
苗菲菲見到莊睿,心情也很複雜,從莊睿結婚之後,她就申請調到了外省工作,雖然那會嘴硬,但是讓苗菲菲去搶別人的老公或者是做小三,她還是幹不出來這種事情的。
這一年多的時間,苗菲菲原本認爲莊睿已經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掉了,可是沒想到回京後接的第一個案子,居然又碰見了莊睿。
其實剛纔在馬上的時候,苗菲菲就已經認出來莊睿了,只是她在平復自己的心情,知道此刻才走了過來。
“金老哥,您去溜一圈吧,我和苗小姐要談點事情……”
莊睿把手中的繮繩遞到了金胖子的手上,也不管他願不願意,直接就將他推了出去。
“哎呦,我說老弟,還騎什麼馬啊?趕緊的走人吧……”
金胖子一把拉住了莊睿,他可是也知道苗菲菲的身份的,女警察來到開黑市的地方,那還能討得什麼好啊?
“沒事,金老哥,您去溜一圈,我和苗小姐談談……”
莊睿可不願意走,爲了布這個局,他可是煞費苦心,這次的黑市等於就是他開起來的。
要是被警察攪了局,莊睿不甘心不說,那也對不住李大力啊,那哥們指定要給自己被黑鍋的。
金胖子聽到莊睿的話後,纔想起來這二人是朋友,當下有些狐疑的牽着馬往馬場走去,也不知道等會是準備人騎馬還是馬溜人?
見到突然換了人,馬主不樂意了,跟在後面喊道:“哎,哎,我說要是哥們你騎,那一個小時要五百塊錢啊……”